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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的下午,阳光透过云层,在平静的湖面上洒下碎金。

一切都显得安宁而美好,除了白慕婉那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心脏。

下午两点五十分。

她站在卧室衣帽间里巨大的落地镜前,最后一次审视自己。

她穿着一身舒适的米色羊绒裙,外面套着同色系的风衣,妆容精致,遮掩了连日来的憔悴和眼底深重的黑眼圈。

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一个准备出门享受午后阳光的普通年轻母亲。

只有她自己知道,风衣内侧的口袋里,藏着少量现金、一本伪造的护照(她不知道是谁提供的,只知道是今早安德森悄无声息地塞给了她),以及一把冰冷的水果刀——从厨房偷拿的,小巧,锋利,足以在必要时……做点什么。

婴儿车里的安安似乎感受到了母亲不同寻常的紧绷,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白慕婉立刻俯身,轻轻拍抚着她,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知道,这里的每一个摆设后面,都可能藏着眼睛和耳朵。

周嫂如同精准的钟表,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白小姐,要带安安出去散步吗?需要我陪同吗?”

“不用了,周嫂。”白慕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就在湖边走走,晒晒太阳。安德森会跟着,对吧?”

她刻意提到了安德森的名字,仿佛这是一种惯例。

周嫂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似乎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的惊涛骇浪。但最终,她只是微微颔首:“好的,请注意安全。我会准备好安安下午四点的辅食。”

这看似平常的对话,却让白慕婉的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她推着婴儿车,走出拘禁她的‘大门’。

安德森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与其他两名保镖形成了看似松散实则严密的护卫圈。

阳光照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去湖边咖啡馆,意味着要偏离往常散步的固定路线,这必然会引起怀疑。

果然,在通往咖啡馆的岔路口,一名保镖上前一步,礼貌但坚定地提醒:“白小姐,我们通常不走这边。”

白慕婉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她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带着些许任性和不悦的表情:“今天不想走老路,看腻了。我想去那家咖啡馆坐坐,听说他们的苹果派很不错。”

她指了指不远处那家有着蓝色遮阳棚的咖啡馆,语气带着一丝富家女的骄纵,“难道我连选择去哪里散步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她的话带着刺,目光直视那名保镖。

空气瞬间有些凝滞。安德森适时地上前,对那名保镖低语了几句,内容听不清,但那名保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退后一步。

“白小姐,请。”安德森面无表情地做出引导的手势。

危机暂时解除。

白慕婉暗暗松了口气,推着婴儿车,走向那家象征着未知命运的咖啡馆。她能感觉到身后几道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她的背上。

咖啡馆里人不多,播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白慕婉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能将湖景和门口的情况尽收眼底。

她把婴儿车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安德森和另外两名保镖则分散在门口和不远处另一个卡座,保持着警戒。

三点整。一个穿着驼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是一名学者或者商务人士的中年男人,拎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咖啡馆。他环顾四周,目光与白慕婉有瞬间的交汇,随即自然地走向吧台点单。

白慕婉的手心全是汗。是他吗?接应的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猛地撞开,四名穿着黑色冲锋衣、戴着滑雪面罩、手持紧凑型冲锋枪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动作迅猛、训练有素,没有丝毫犹豫!

“所有人!趴下!不许动!”为首一人用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英语低吼道,枪口扫过惊呆的顾客和店员。

几乎是同时,安德森和另外两名赵家的保镖反应极快,瞬间拔枪!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瞬间撕裂了咖啡馆的宁静!子弹横飞,击碎了玻璃,打穿了桌椅,木屑和瓷片四溅!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白慕婉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本能地扑向婴儿车,用身体死死护住里面的安安!这不是计划中的!这些人是谁?!是赵山河的人?还是……别的势力?

安德森与那几名突入者展开了激烈的交火,他身手矫健,枪法精准,瞬间撂倒了一人。但对方火力凶猛,配合默契,另外两名赵家保镖在短短几秒内就中弹倒地,生死不知。

那个穿驼色风衣的男人,在枪响的瞬间就敏捷地翻滚到了吧台后面,并未参与战斗,似乎在观察。

安德森一边依靠掩体还击,一边朝着白慕婉的方向大喊:“走!后门!”

白慕婉如梦初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一把抱起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安安,甚至来不及放进婴儿车,用风衣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弯腰朝着安德森指示的后门方向冲去!

子弹在她身边呼啸而过,她能闻到硝烟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她的高跟鞋崴了一下,钻心的疼,但她不敢停下!

“拦住她!”蒙面头目发现了她的意图,调转枪口。

安德森猛地从掩体后跃出,如同猎豹般扑向那名头目,用身体为白慕婉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钟!

“快走!”安德森的声音带着嘶吼和痛苦(他似乎中弹了)。

白慕婉不敢回头,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咖啡馆的后门,冲进了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怀里的安安哭声震天。

一辆毫不起眼的灰色厢式货车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到她面前,侧门哗啦一声打开。

“上车!”一个冰冷的声音催促道。

白慕婉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又回头看了一眼传来激烈枪声的咖啡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对自由的渴望和对赵山河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她一咬牙,抱着孩子,钻进了车厢。

车门迅速关上,货车猛地加速,汇入车流,消失在苏黎世错综复杂的街道中。

咖啡馆内的枪声渐渐停息。安德森浑身是血,靠坐在墙边,看着地上同伴和袭击者的尸体,还有那个不知所踪的穿驼色风衣的男人,他艰难地按动了耳后的一个微型通讯器。

“饵已放出……鱼咬钩了……重复,鱼已咬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