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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环峰上,周开从怀中摸出两个储物袋,指尖抚过其中一个,取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

“这是景师兄的本命长剑。”周开双手托剑,剑柄朝向景听澜,“洛九璃的储物袋你自己看看,或许还有你父亲的其他东西。至于另一个袋子……”他顿了顿,“洛九璃的尸身在里面,如何处置由你决定。”

景听澜今日一袭粉红衣裙,本是眉眼含笑。景天游三字入耳,她唇角的弧度僵住,长睫轻颤,目光缓缓下移。

“老爹的东西我哪能全知道。师叔拿着就好。”

“你是他女儿,这些本就该归你。”周开手腕一转,将装着遗物的储物袋轻推至她面前。

景听澜伸手接过,指尖在洛九璃的储物袋上轻抚片刻。她垂眸看着袋子,睫毛轻颤两下,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片刻后,她抬手将另一个储物袋也收了,动作轻得连衣袖摩擦都听不见。

周开端坐不动,等她收拾好心情,这才从袖中摸出一个温润的白玉瓶:“明光丹的丹方在里面,药材我的灵药园里都有。这丹药能映照你的金丹,哪里有裂痕、哪里不圆满,一目了然。不必等到结婴,现在就用得上。”

景听澜抬起头来,眸中还带着刚才的湿润,双手捧过玉瓶,声音轻得像羽毛:“师叔费心了。”

周开点点头,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株通体碧绿的灵药:“这株药是从九阙宫那些家伙手里抢来的,能让你结婴成功的机会再高一成。”

景听澜眼珠子一转,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师叔对听澜真好呢,连结婴的宝贝都提前准备了。是担心我半路夭折,让师叔食言?还是……”她故意拖长了声调,“嫌我天赋不够,想让我早点结婴,寿命长一些,好安心做师叔的道侣?”

话虽如此,她手上动作却不停,毫不客气将东西尽数收了。

“未雨绸缪罢了。”周开在石椅上坐下,端起茶杯,“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总不能让他在地下不安心。”

景听澜将东西收拾妥当,抬眼看向周开:“师叔,现在人人都知道洛九璃死在你手里,万一她的什么亲朋好友寻仇上门,那该怎么办?”

周开茶杯送到唇边,吹了吹热气:“我搜过她的魂,这女人独来独往,没几个真心朋友。”他抿了一口,“不过她有个道侣,元婴后期巅峰。”

景听澜眉头一蹙,周开放下茶杯,笑得轻松:“别怕。那人确实有些本事,但还威胁不到我。他正躲在某个地方冲击化神境界,成了那也是一两百年之后的事;败了,就是一堆黄土。况且……”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进步的又不只他一个。他要是真能突破化神再出来,到时候看看谁的拳头硬。要是现在就出来……”他轻笑一声,“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景听澜双肘撑在石桌上,下巴枕在手背上,“整个七曜盟,连绮云山那些小门小派都在传,说师叔杀人不眨眼,凶得很,把其他六宗都吓得不敢抬头。”

周开失笑:“凶名在外,省得有人不长眼来找麻烦。我还听说更精彩的,说我打压同门,把你父亲的老部下都赶走了,还说我好色成性,妻妾成群,甚至借着报仇的名头,连师兄的女儿都不放过。”

“都怪师叔之前议事太过蛮横。”景听澜眨了眨眼,“不然就成了小女子报仇雪恨,以身相许的美谈了。师叔不如在银环峰住几天,一边指点我修行,一边让那些弟子们看看,听澜可不是被逼的。”

周开盯着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脸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听你这话,还真想做我道侣?要是搁在以前,我倒真想遇上这种话本子里的桥段。”他摆摆手,“去把《千面剑心诀》和天罡山那个盒子拿来,我倒要看看,什么功法能教出你这样的性子。”

景听澜从石椅上起身,裙摆轻扬,进了屋子。不多时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功法秘籍和一个木盒。

周开接过功法,指尖轻抚纸页。“心剑之道,竟能磨砺心境。”他眉头微挑,“连心魔劫都能化解几分,这功法有些意思。”

“我这中品灵根,结丹全靠老爹撑着。”景听澜重新落座,双手平放膝上,“往后要走得更远,还得师叔提携。”她抬眼看向周开,“听澜对师叔本就不反感,老爹又有遗命,给天骄做道侣,何乐不为?我又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

周开将《千面剑心诀》轻放桌案,“你这性子一日三变,想法多半也是如此。真要决定,等你想清楚再说。”他朝景听澜伸出手,“先把手给我,我渡些法力,你按《剑心诀》的路子走一遍。”

景听澜抬起右手,周开五指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掌心涌出一缕温热法力,顺着经脉缓缓流淌。

周开在银环峰住了几日,总算见识了《千面剑心诀》的厉害。

前一日,景听澜穿着粉色裙子,笑得眉眼弯弯,小手扯着他的袖口不放。

“师叔当年游历时遇过什么趣事?”

“师叔爱吃甜糕点还是咸的?”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嘴巴就没停过。

次日再见,景听澜换了身玄黑长裙,独自立在山巅,脊背挺得笔直。

她手中空无一物,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周师叔。”她瞥见周开,微微颔首,嗓音冷得像山顶的风。“昨日指点,受益良多。”

周开刚想开口调侃一句“师侄今日倒像个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景听澜却又道:

“另,弟子尚有一处不解,若将灵力爆发点提前半息,剑招威力可增半成,但对经脉负荷亦会加大。此中利弊,弟子无法权衡,请师叔赐教。”

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昨日那个扯着他袖口不放的少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对这般公事公办、一丝不苟的景听澜,周开竟一时哑然,只得将玩笑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为她解释剑招要领。

到了第三日,周开寻到崖边小亭,却见她白衣胜雪,正低头摆弄茶具。

她抬头瞧见周开,放下茶壶起身,福了一礼。

“师叔来了,尝尝听澜新悟的茶道吧。此茶名‘静心’,可安神定魂,正合师叔连日辛劳。”

第四日,她又换回了黑色长裙,只是少了那份凌厉,垂着眼帘坐在石阶上。她时常望着远山云海发呆,见周开来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递过来一杯凉透了的茶,眼角还有未干的泪迹。

周开看着这短短几日判若四人的景听澜,摸了摸下巴:“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面孔。”

离开时,他回头瞧了一眼银环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这个名义上的道侣,昨天还扯着他袖子问东问西,今天就能冷着脸讲剑法,明天又端茶倒水温声细语,后天便垂泪不语。

“有趣的功法,更有趣的人。都有点不想让她将功法第六层修炼到大圆满,恢复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