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和李静的行动效率极高。
不到二十四小时，初步的反馈便汇集到了王辰面前。
林风那边的进展最为显着，他调整了策略，不再执着于攻击路径本身，而是利用其庞大的数据爬取和分析能力，结合一些“非常规”渠道的信息，对“幽灵”团队进行了全方位的背景素描。
“老大，‘幽灵’的构成比我们想的更复杂。”视频会议里，林风的黑眼圈更重了，但精神亢奋，“他们不是简单的国际佣兵，核心成员有退役的军方信号旗成员，有前摩萨德行动人员，甚至还有两个身份模糊，疑似与‘学院’有关。”
“学院？”王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
“一个传闻中的私人军事与情报培训、中介机构，非常神秘，只服务于特定客户，收费是天文数字。”林风解释道，“能同时雇佣到这些不同背景的顶尖好手并形成团队， ‘学院’是最合理的解释。而能请动‘学院’出面组局的客户，屈指可数。”
这意味着，雇佣“幽灵”的幕后主使，能量层级极高。
“能查到雇主信息吗？”
“很难。‘学院’的保密措施是顶级的，资金流转也极度隐秘。不过，我们追踪到其中一个疑似成员的加密账户，在任务开始前，收到过一笔来自开曼群岛某个离岸信托的汇款。这个信托的受益人是……空的，但设立方的律师行，与容氏集团有过几次合作记录。”
容氏集团？容嘉文？
这个信息让王辰目光一凝。昨天还与他共进午餐，暗示结盟的容嘉文？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静那边也带来了关于李兆荣的消息。
“王总，通过几个渠道侧面了解，李兆荣最近确实有些异常。”李静语气沉稳，“他名下的一艘私人游艇，上周在公海进行了一次短暂的、未公开的会面。会面对象身份不明，但我们的信息源提到，李兆荣在会面后情绪似乎不佳，恒基集团内部最近也加强了内部审计和反商业间谍的力度，像是在清查什么。”
李兆荣也在自查？这印证了王辰之前的猜测——李兆荣可能同样感受到了不对劲，甚至可能也遭到了某种程度的陷害或胁迫。
两条信息结合起来，一个更加复杂的图景开始浮现。
幕后黑手雇佣了顶尖的“幽灵”团队，一方面对王辰进行袭击和试探，另一方面，却故意在资金链路上留下与容氏集团相关的蛛丝马迹？这是想一石二鸟，既对付他王辰，又把嫌疑引向容嘉文？或者，容嘉文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王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揉着眉心。对手的布局远比他想象的更深，不仅利用了李兆荣，似乎还想把水搅得更浑，将容家也拖下水。
“老板，如果容嘉文也牵扯其中……”沈冰轻声提醒，意思不言而喻。容家的势力在香港根深蒂固，如果成为敌人，麻烦会大得多。
王辰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这笔经过容氏合作律师行的资金，太显眼了，不像是容嘉文那种精明人会犯的错误。更像是有意栽赃。”
他看向林风：“继续深挖那个信托和律师行，查清楚合作的具体内容和背景，看看有没有可能是信息被滥用或者伪造。”
他又对李静吩咐：“想办法，用更隐蔽的方式，让李兆荣知道，我们查到的网络攻击风格与他的团队不符，并且……提到了‘学院’。”
李静立刻领会：“您是想……提醒李兆荣，他可能也被利用了？甚至，尝试与他建立某种程度的信息沟通？”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可以暂时不是敌人。”王辰眼神深邃，“我们需要知道李兆荣到底知道多少。而且，把‘学院’这个词抛给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反应激烈，说明他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如果他同样疑惑……那就有趣了。”
这条突然闯入视线，带着“学院”背景的“鲶鱼”，彻底搅浑了香港这潭水。原本看似清晰的敌我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王辰感觉到，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他和李兆荣，甚至可能包括容嘉文，都在这张网中。
他必须比布局者更快地理清头绪，找到那个真正隐藏在幕后，同时算计着他、李兆荣甚至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