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焱一把将手里的汤碗摔在地上,汤汁四溅!
他指着胖子的鼻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语破口大骂:
“操你妈的死胖子!你他妈故意的是不是?凭什么就老子碗里这么少?!”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胖子督导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众反抗他。
“你……你他妈反了天了!”
胖子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抡起手中的橡胶棍就朝江焱砸过来!
江焱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然后猛地扑上去,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精准地一拳捣在胖子的肥肚子上,另一只手去抢夺他的橡胶棍。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好几张椅子,场面一片混乱。
“妈的!反了!反了!给我抓住他!”胖子一边挣扎一边嚎叫。
周围的打手们立刻蜂拥而上,电击棍、警棍劈头盖脸地朝江焱身上招呼。
江焱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便任由他们将自己制服,双手反剪压在地上。
他脸上挂了彩,嘴角流血,但眼神里依旧故意保持着那种不服输的愤怒。
“好!很好!你小子有种!”闻讯赶来的打手头目强哥冷笑着看着被压在地上的江焱。
“喜欢打架是吧?老子带你去个地方,让你打个够!把他和这个废物胖子一起,给我关进惩戒楼!清醒几天!”
正如江焱所愿,他和那个倒霉的胖子督导一起,被粗暴地拖离了工作大厅。
朝着那座独立的、阴森的惩戒楼走去。
这一幕,恰好被正在角落里低头吃饭的老魏全程看在了眼里。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起初,他也以为这只是一次常见的、因压迫而爆发的冲突。
但当看到江焱那看似冲动实则精准的躲避和反击,尤其是最后被压制时,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冷静而非恐惧时。
老魏浑浊的眼底猛地闪过一丝精光。
他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这小子……绝不是普通人!他刚才那几下子……是故意装的!他是有意激怒对方,目的就是为了被关进惩戒楼!他为什么非要进去?难道……”
一个惊人的念头浮现在老魏脑海:
“他怕不是国家派来寻找之前那几位同志的特勤人员吧?!”
这个想法让老魏既震惊又激动,但长期囚禁养成的警惕让他立刻压下了所有表情。
他重新低下头,变得更加沉默,但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暗自下定决心:“如果……如果这小子能从惩戒楼那种地方安然无恙地出来,那就证明他绝非等闲之辈,很可能就是组织上派来的人!”
“到那时……我或许……可以冒险和他接触一次!”
希望,如同微弱但坚韧的火苗,第一次在这个绝望的老人心底重新燃起。
而此刻,江焱正被推搡着,踏入了那座传闻中有进无出的惩戒楼。
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闭,沉重的落锁声在幽闭空间内回荡,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惩戒楼内部的景象扑面而来,比想象中更为森然。
一条狭长而昏暗的走廊通向深处,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厚重铁门,门上只有巴掌大的窥视孔,如同怪兽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浓重得化不开的混合气味——
霉烂的潮气、呕吐物的酸腐、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窒息感。
冰冷的空气仿佛能渗入骨髓,耳边隐约能听到从某些门后传来的压抑呻吟或呜咽,更添几分恐怖。
江焱和那个不断哀嚎的胖子督导被粗暴地推搡着前进。
没走多远,旁边一扇铁门突然打开,一个打手探出头来,押送的人喊道:
“强哥吩咐了,这新来的刺头,先给他上点‘开胃菜’,让他认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话音刚落,江焱就被猛地拽进那间屋子。
这是一间空荡的水泥屋子,墙壁上挂着各种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皮鞭、绳索和铁链。
地上有深色的污渍,墙角有一个水龙头,连着一根粗大的橡胶水管。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血腥味。
“按住他!”一个满脸横肉、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下令道。
江焱立刻被两个打手反剪双臂,死死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没有激烈反抗,只是肌肉紧绷,做出徒劳挣扎的姿态。
“喜欢动手是吧?老子让你凉快凉快!”
背心壮汉狞笑着,拧开水龙头,抄起那根橡胶水管,冰冷刺骨的水柱瞬间猛烈地冲击在江焱的头上、脸上、身上!
“呃啊!”
江焱适时地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在水流的冲击下剧烈颤抖。
水流冰冷而强劲,打得他皮肤生疼,几乎无法呼吸,眼睛也难以睁开。
单薄的衣物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寒冷迅速带走体温。
这“水刑”的变种,虽然简单。
但在骤然之间,对肉体和精神都是极大的冲击和羞辱。
胖子督导在一旁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然而,对于曾在西伯利亚冰原潜伏三天三夜、经历过真正生死考验的江焱而言,这种程度的折磨更像是一种拙劣的模仿。
他的大脑在冰冷水流的冲击下异常清醒,甚至借着身体的颤抖和扭动,仔细观察着屋内的细节:
打手的人数、装备、墙壁的材质、门的结构……
水流持续了将近五分钟才停下。
江焱像一摊烂泥一样被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浑身湿透,不住地发抖,看起来狼狈不堪。
“妈的,这就怂了?”
背心壮汉用脚踢了踢江焱,“带走!关起来!明天再收拾他!”
江焱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起来,重新推向走廊深处。
他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遮住了眼睛,也遮住了那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锋芒。
这顿“杀威棒”虽然粗暴,却让他对惩戒楼的“欢迎仪式”有了最直接的体验。
也让他明白,这里的残忍是系统性的、常态化的。
他被扔进了一间狭小、潮湿、恶臭的囚室,铁门再次重重关上。
黑暗中,他靠在墙上,调整着呼吸,感受着身体的寒冷和不适。
但意志却如同被淬炼过的钢铁,愈发坚硬。
惩戒楼的第一课,他“合格”地承受了下来,也为接下来的探查,铺下了第一块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