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审判庭,像一口倒扣的黑铁锅,压得人喘不过气。
深褐色的实木审判席上,国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旁听席挤得满满当当,有古玩协会的专家,有“天宇”的员工,有媒体记者,甚至还有当年被李默骗贷的银行职员。
所有人都盯着被告席上那个穿囚服的男人……李默。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眼窝凹陷,曾经桀骜的眼神如今只剩疯狂。
当法警押他进来时,他扫过旁听席,最后定格在陈凡身上,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陈凡,你赢了?但你赢不了我的命!”
陈凡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站在证人席上。
他的声音很稳,像在鉴宝台前讲解文物:
“法官大人,我作为‘天宇鉴宝行’的负责人,也是李默系列犯罪的受害者,今天要出示四份关键证据。”
他拿起第一份证物袋……
里面是炸弹的残骸。
金属碎片上还沾着凝固的炸药残渣,边缘刻着清晰的“黑狐”标记。
“这是李默去年放在‘天宇’上海分公司卫生间的炸弹。”陈凡指着碎片上的刻痕:
“经警方鉴定,炸药成分是tNt与黑索金的混合物,威力足以摧毁整层楼;
炸弹上的‘黑狐’标记,与李默胸口的纹身一致。”
旁听席传来一阵惊呼。
有记者举起相机,闪光灯亮成一片。
“第二份证据,”陈凡放下炸弹残骸,拿起第二袋,里面是一把带血的匕首:
“这是暗杀我的杀手使用的凶器。匕首上提取到李默的指纹,刀柄缠着‘黑狐’徽章的碎片;
杀手阿豹已经招供,是李默花五十万雇他杀我。”
他顿了顿,声音冷下来:
“更关键的是,这把匕首上还沾着受害者的血,不是我的,是阿豹母亲的;
李默知道阿豹的母亲是被我父亲的假文物害死的,所以他特意选了这把刀,想让我尝尝‘血债血偿’的滋味。”
法庭里一片哗然。
李健国的辩护律师脸色煞白,试图反驳,却被法官制止。
陈凡拿起第三份证据……
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粉末:
“这是‘追踪粉’的残留。李默派阿豹偷‘鬼谷子下山’罐时,我们在罐子上涂了这种粉末;
神瞳能追踪到粉末的荧光信号,最终帮警方抓住了阿豹;
更重要的是,这种粉末的配方,来自李默当年造假时用的‘隐形颜料’,只有他知道如何调制。”
陈凡的证据掷地有声。
法官敲了敲法槌:“被告人李默,你对这些证据有异议吗?”
李默突然从被告席上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
“异议!这都是陈凡陷害我的!是他想毁了我!是我爸当年对不起他,他才报复我!”
他的声音嘶哑,眼泪混着口水流下来:
“我承认,我恨他!但我没杀他!我没炸他的公司!那些都是他编的!”
陈凡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李默,你看看这些证据,炸弹上的你的标记,匕首上的你的指纹,追踪粉的配方只有你知道。你还要狡辩吗?”
“我狡辩?”李默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
“陈凡,你以为你是神?你以为你能看穿一切?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