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废墟的风裹着铁锈味钻进苏寒鼻腔时，他正盯着掌心淡金色的鸿蒙界面。\"宿命重构\"四个字泛着暖光，像被某种力量重新淬过，连界面边缘的纹路都跟着微微震颤。
\"试试命运置换。\"他低声道，指尖悬在\"命运置换\"图标上方，识海里还回荡着系统那句\"双人绑定模式\"的叹息。
姬九黎的体温透过交扣的小拇指传来，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像当年在藏经阁翻到禁术残卷时，她藏在广袖下的手也是这样轻抖。
界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半透明的因果链从他心口钻出，在半空凝成暗红丝线。
苏寒瞳孔微缩，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因果形态——前世斩天的业火，今生被杂役鞭抽的血痕，还有与姬九黎交缠的银线，此刻正像活物般互相撕咬。
\"不是逃避因果。\"他反手握住姬九黎的手，掌心的荒古天命纹泛起青光，将那团乱麻似的因果链轻轻托起，\"是引导它。\"
指尖按下的瞬间，界面迸出刺目金光。
因果链突然分裂成两截，一截没入虚空深处，另一截\"啪\"地缠上他手腕——那是转移后的反噬代价，像条冰凉的蛇。
姬九黎的手指骤然收紧，他转头便撞进她泛着金芒的眼，九窍玲珑心的力量正从她心口溢出，在两人交握处凝成细小的星芒。
\"该我了。\"姬九黎松开手，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她从怀中取出枚巴掌大的符玉，表面刻着太初圣庭的玄鸟纹，内里流转的光却与天命玉牒如出一辙——那是她用半颗心窍从圣庭大祭师手里换的\"天命共鸣石\"。
苏寒注意到她指尖在符玉上摩挲了两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下一秒，她将符玉按在祭坛残骸的裂缝里，裂纹中渗出的金色流光突然倒卷，全部涌进符玉。
九窍玲珑心的跳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下，两下，第三下时，她眉心浮现出与符玉相同的玄鸟纹，整个人像被镀了层金边。
\"如果他们想回收鸿蒙系统......\"她的声音混着心窍共鸣的嗡鸣，\"就让他们来找我。\"
话音未落，剑鸣声突然拔高。
林无涯抱着剑胚的手紧了紧，剑胚表面浮现出苏寒前世的刻痕——那是《残页推演术》的阵纹。
他单膝跪地，剑尖重重戳进地面，火星四溅中，暗红的阵法纹路从剑尖蔓延开去，像活物般爬满整个祭坛。
\"反向因果阵。\"林无涯的声音带着剑灵特有的金属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外来干预......反弹。\"他说最后两个字时，阵法中心突然爆出一团黑雾，那是被阵纹碾碎的天道残念。
苏寒知道，这是林无涯在用剑灵本源驱动阵法——他的存在本就是苏寒前世斩落的右臂所化，此刻每道阵纹都在抽离他的灵识。
\"够了。\"苏寒正要阻止，却见林无涯冲他摇头。
剑灵的身影开始变得半透明，剑胚却愈发明亮，连剑刃上的噬主预警都淡了几分。\"主人需要陷阱。\"他说，\"我......撑得住。\"
与此同时，苏寒的识海传来系统提示音。
他闭眼沉入识海，只见原本晦涩的鸿蒙源码正像活物般翻涌，他指尖划过源码核心，刻意扯断几缕稳定程序——这是在模拟\"系统失控\"。
当他重新睁眼时，掌心的界面突然变得猩红，魔神复苏进度条从37%跳到42%，连带着他左臂的魔神鳞片都冒了出来。
\"混沌气息。\"姬九黎突然抬头，她眉心的玄鸟纹正在变淡，\"他们闻到了。\"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裂帛般的声响。
原本散净的黑雾重新聚拢，在祭坛上方凝成巨大的乌云，雷蛇在云底游走，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寒能感觉到地面在震颤，那是天道意志降临的前兆——就像前世他斩天时，天道也是这样用雷海裹住他的剑。
\"轰！\"
一道水桶粗的金色雷光劈开云层，精准击中祭坛中央的共鸣石。
雷光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却能感觉到那视线像刀，在三人身上刮过。
\"你们......\"那声音像千万人同时说话，震得苏寒耳膜发疼，\"胆敢篡改命格？\"
姬九黎的手悄悄勾住苏寒的小指。
他能感觉到她心窍的跳动突然加快，九窍玲珑心特有的清甜香气混着血锈味钻进鼻腔——她在强行压制因天道威压产生的心悸。
林无涯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仍举着剑胚挡在两人身前，剑胚上的阵纹发出暗红光芒，与天道雷光形成对峙。
苏寒深吸一口气。
他能感觉到命运置换后的反噬正在啃噬他的经脉，魔神鳞片从左臂蔓延到脖颈，却被荒古圣体的力量一寸寸压回去。
远处那座倒插的剑形遗迹传来清越剑鸣，像是在给他鼓气。
他向前迈了一步，故意让呼吸变得急促，指尖微微发抖——这是他和姬九黎商量好的戏码。
\"我只是个杂役弟子......\"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真的，我什么都不懂......\"
天道投影的视线骤然凝在他脸上。
云层里，第二道雷光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