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空间内,杀机四溢!
封门的暗红冰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怨念,阻断了退路。四周阴影中,骸骨守卫眼眶中的幽蓝魂火无声燃烧,骨刃闪烁着冰冷的寒芒,如同狩猎的狼群,缓缓逼近。它们动作僵硬却带着某种诡异的协调感,死寂的“酒味”中只有绝对的服从与杀戮指令。
“结阵!防御!”岩岗怒吼,守墓人战士们迅速背靠背,骨盾相连,土黄色灵光交织成环形壁垒,将我和红隼护在中心。两名暗影行者则如同融入阴影的毒蛇,蓄势待发。
红隼独臂持刀,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逐渐缩小的包围圈:“数量超过二十,个体实力接近精锐守墓人战士,关键是那层冰晶封住了出口,我们被困死了!”
我心脏狂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溯源”真意全力运转,分析着眼前的绝境。骸骨守卫的能量核心在于其颅骨内的幽蓝魂火,那是一种被强行束缚、扭曲的灵魂能量,驱动着它们冰冷的骨骼。而那封门的血冰,则蕴含着更复杂的怨念与某种强化的“死寂”法则,物理与能量防御都极高。
常规方法难以迅速突围,一旦被拖入消耗战,我们必死无疑!
我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三撮已失效的污染结晶粉末上,又感受着“混沌源石”内部新得的几粒“死寂”与“精神侵蚀”法则碎屑。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再次浮现——既然“混沌源石”能转化污染能量,那能否……将这些法则碎屑,以某种方式“酿”入攻击之中,针对性地破坏这些亡灵的结构?
没有时间犹豫了!
“掩护我!争取十息时间!”我低喝一声,不再保留,将刚刚恢复不多的精神力,连同对那几粒法则碎屑的感悟,疯狂涌入“源初之樽”虚影!
这一次,我不再追求大规模“酿造”,而是极致的内敛与凝聚!我以自身心火为炉,以那几粒“死寂”与“精神侵蚀”法则碎屑为“引”,强行将它们与“源初之樽”的一丝本源气息、以及我全部的决绝意志融合!
这不是酿造酒液,而是在锻造一枚……蕴含特定法则攻击的“道种”!
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狂暴!那法则碎屑虽被转化,却依旧残留着“外源”的混乱特性,与“源初之樽”的平和本源激烈冲突,几乎要将我的意识撕裂!我咬紧牙关,嘴角溢血,死死维持着那脆弱的平衡,将所有的力量压缩、再压缩!
在我的意识海中,一枚内部仿佛有灰色闪电与幽蓝魂火交织、表面却流转着混沌平和光华的奇异“种子”正在缓缓成型!它极其不稳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波动!
就在第一波骸骨守卫的骨刃即将劈砍在守墓人灵光壁垒上的瞬间——
“就是现在!”
我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仿佛有灰蓝交织的闪电划过!我并指如剑,对准前方骸骨守卫最密集的区域,将那枚刚刚成型的、极度不稳定的“法则道种”悍然射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微的、几乎融入阴影的灰蓝色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那名冲在最前面的骸骨守卫的胸膛——准确地说,是它颅骨内那团幽蓝魂火的位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嗡!!!”
那名骸骨守卫身体猛地僵住,眼眶中的魂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扭曲!它周身的死寂能量瞬间变得无比狂暴混乱!紧接着,那灰蓝色的“道种”之力轰然爆发!
并非爆炸,而是一种极致的“侵蚀”与“崩解”!
以那名骸骨守卫为中心,一股无形的、蕴含着“死寂”与“精神侵蚀”特性的法则波纹,如同水波般急速扩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其他骸骨守卫眼眶中的魂火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它们那被死寂能量驱动的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哀鸣,动作变得迟滞、扭曲,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攻击身边的同伴!那维系它们存在的灵魂联结,在这专门针对性的法则干扰下,出现了致命的紊乱!
就连后方那封门的暗红血冰,表面的怨念人脸也发出了痛苦的扭曲,冰晶的光芒都黯淡了一丝!
“机会!”红隼凤眸一亮,虽不明原理,但战机稍纵即逝!她服下最后一滴“燃血战意酒”,独臂长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红刀罡,如同血色新月,悍然斩向那因混乱而露出破绽的骸骨守卫阵型!
“随我冲出去!”岩岗也抓住机会,骨盾前顶,如同蛮牛开道,带着守墓人战士狠狠撞向那因法则干扰而威力大减的血冰封印!
两名暗影行者更是如同鬼魅,在混乱的骸骨守卫中穿梭,匕首专攻其魂火与关节连接处,效率惊人!
我强忍着灵魂仿佛被抽空的眩晕感,紧跟队伍。那枚“法则道种”几乎耗尽了我的一切,但也为我们撕开了一条生路!
“轰隆!”
在众人合力攻击下,那被削弱的血冰封印终于破碎!我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出了这死亡陷阱般的地下空间,重新回到了永冻荒原凛冽的风雪之中!
身后,驿站废墟内传来骸骨守卫因失去目标而发出的无序咆哮,以及能量紊乱引发的沉闷爆炸声。
我们不敢停留,在风雪掩护下,向着哨塔方向亡命奔逃。
我回头望了一眼那逐渐被风雪掩埋的废墟轮廓,心中并无多少喜悦。这次遭遇,证实了“樽”在此地确有布局,霍森也的确可能利用过这里。而我自己,则在绝境中,意外地走出了一条将“酿造”之力应用于即时战斗的新路——以自身为樽,凝法则为种!
虽然这“法则道种”炼制艰难、消耗巨大且极不稳定,但其展现出的、针对特定敌人的强大干扰与破坏力,无疑为未来对抗“樽”的各种诡异手段,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绝境薪传,燃起的不仅是一线生机,更是一颗蕴含着无限可能的“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