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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沈渊重伤,道基受损

深坑边缘,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先前天罚之眼崩灭、飞升台瓦解时引发的天地能量狂潮已然平息,但留下的是一片死寂的废墟和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的、比寒冬更刺骨的冰冷绝望。

苏小婉跪坐在沈渊身边,纤瘦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悲伤而微微颤抖。她紧紧握着沈渊那只尚且完好的、却冰凉得没有一丝生气的手,将自己精纯柔和的木系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不顾一切地、源源不断地输入他千疮百孔的体内。她奢望着这微薄的力量能像甘露般滋润他枯萎的生机,将他从无边的黑暗深渊中拉回一丝一毫。

然而,现实残酷得令人心碎。她那充满生机的灵力甫一进入沈渊体内,非但没能起到丝毫滋养温润的效果,反而像是往一锅滚沸的油里滴入了冷水,瞬间引发了灾难性的连锁反应!沈渊体内那些因天罚反噬和上界诅咒而残留的、狂暴且相互冲突的异种法则之力,被这外来的“温和”力量所刺激,骤然失控,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锉刀,在他本就濒临破碎的经脉和脏腑中疯狂绞杀!

“呃啊——!”

昏迷中的沈渊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呻吟,紧蹙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嘴角无法控制地再次溢出一缕暗红色的、带着诡异法则碎片的血液,触目惊心。

“别……别再输灵力了……小婉……停……停下……”沈渊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火星,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这微弱的意识碎片,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本能的抗拒,也是对苏小婉的保护。

苏小婉吓得魂飞魄散,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撤回了所有灵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看着沈渊嘴角那刺目的血迹,感受着他生命气息如同决堤洪水般不可逆转地流逝,巨大的无助和恐慌如同冰水将她淹没,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却连哭出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徒劳地、更加用力地握紧他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正在消散的生命,红着眼圈,无助地、哀求般地看向在场修为最高、见识最广的裕亲王。

裕亲王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他刚刚收回探查沈渊状况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股令人心悸的、充满毁灭与腐朽气息的法则余韵。他的脸色难看至极,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骇然。

“情况……非常糟糕。”裕亲王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比我们之前最坏的预估,还要……糟糕百倍,千倍不止。”

他环视着围拢过来的狄青、大将军、以及刚刚不顾一切冲下深坑、此刻脸上写满焦急与担忧的墨玄、阿箼等人,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阐述着那令人绝望的诊断结果,仿佛每说一个字,心就沉下去一分:

“肉身之伤,看似恐怖,经脉尽碎,骨骼寸断,五脏六腑移位、破裂,几乎不成人形……但,这反而相对是‘最好’处理的。”裕亲王的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凭借我大夏皇室宝库数千年的积累,联合如今整个抗天联军所能调动的资源,穷搜天下,总能找到续接经脉的‘九天玉髓’、重铸根骨的‘龙皇锻骨丹’、温养内腑的‘万年石钟乳’等逆天神物。只要有一口气在,集天下之力,总能慢慢温养,假以时日,并非没有修复的可能。”

众人闻言,心中刚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裕亲王接下来的话,却将这丝希望彻底掐灭,并将他们打入更深的冰窟。

“真正的致命伤,在于神魂!”裕亲王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沉重,“那天罚之眼乃是此界被污染天道的具现化,其反噬之力直指神魂本源!而最后那道来自‘上界’、充满无尽恶意的诅咒,更是超越了此界法则层面的恐怖攻击!虽然《葬世录》神异无比,为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毁灭性冲击,但仅仅是渗透进来的那一丝残余力量……”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刚才探查时感受到的那片破碎景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也已经将他的神魂本源,重创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此刻他的识海,如同被砸碎的琉璃盏,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裂痕,他的意识早已陷入最深沉的昏迷,仅凭一丝不屈的本能和不灭的意志,在维系着那盏‘琉璃盏’不至于彻底崩散湮灭。寻常滋养、修复神魂的丹药,药力哪怕再温和,对于此刻他这般脆弱的状态而言,也如同巨石砸向蛛网,稍有不慎,药力冲击之下,结果就是……魂飞魄散!”

神魂本源重创,意识深度昏迷,仅凭本能维系!寻常丹药无效,反而可能加速死亡!

众人的心,瞬间沉到了无底深渊。神魂之伤,本就是修行路上最棘手、最凶险的伤势,更何况是本源受创到如此地步?这几乎等同于宣告了沈渊的修道之路……已然断绝!

然而,裕亲王深吸一口气,用更加沉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出了那最终、也是最残酷的判决:

“但……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裕亲王的目光扫过众人瞬间苍白的脸,最终落回沈渊那毫无生气的面容上,声音沙哑而干涩,“最麻烦、最致命、也最……令人绝望的,是他‘道基’的损伤!”

“道基?”狄青瞳孔骤缩,墨玄和阿箼也屏住了呼吸。他们都知道,道基是修士的根本,是沟通天地、承载大道、攀登仙路的基石。道基若损,万法皆空!

“我从未见过……不,是连想都未曾想过,世间竟会有如此严重的道基之伤!”裕亲王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撼与一种面对未知恐怖的悚然,“他的道基,此刻……已经不能称之为损伤,而是……近乎完全崩毁了!”

他试图寻找最准确的词语来描述那种超越他认知的可怕状态:“并非我们通常理解的裂纹、缺损或者被污染……那是一种……一种‘概念’层面上的崩塌!仿佛……仿佛他赖以存在、修行、与天地共鸣的‘道’本身,被某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更高层次的力量,从最根源的‘定义’上,给强行‘否定’了,甚至……是‘抹除’了一部分!”

“是那天罚之眼?还是那最后的诅咒?”狄青涩声问道,喉咙发紧。

“都有!是两者的力量交织、叠加,产生了某种恐怖的质变!”裕亲王凝重万分,眼中闪过一丝心悸,“天罚之眼,代表此界被污染的天道对他‘逆天而行’、‘葬送旧世’行为的极致反噬,是此界现存法则体系对他从根源上的‘排斥’与‘镇压’。而那道‘上界’诅咒,则蕴含着超越此界极限的、对‘葬世’传承者的刻骨恶意,是从更高维度、对‘葬世’这一概念本身的‘污染’与‘瓦解’。”

“这两种力量,一种来自内部法则的排斥,一种来自外部根源的诅咒,交织在一起,作用在他的道基上,形成了一种古老典籍中都仅存在于推测记载的、最可怕的道伤状态——‘道蚀’!”裕亲王终于吐出了那个让在场所有知晓其含义的人都瞬间脸色惨白、如坠冰窟的词语。

“道蚀?!”苏小婉茫然抬头,她修为尚浅,并未听过这个传说中的词汇,但光是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就让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

“这是一种……只存在于最古老、最禁忌典籍残篇记载中的,近乎无解的道伤。”裕亲王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哀鸣,他看向沈渊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痛惜,“‘道蚀’,意味着修士的大道根基被一种超越常规的力量所侵蚀,根基不再稳固,大道开始‘腐烂’,与天地的联系被从根本上切断、扭曲。修士会逐渐失去对天地灵气的感知和吸纳能力,无法再感悟和运用任何法则力量,苦修而来的修为会如同沙塔般不可逆转地流逝、崩塌……最终,彻底沦为无法感知灵气的凡俗之人……甚至,因为道基崩坏带来的恐怖反噬,连凡俗的性命都无法保住,直接……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他顿了顿,用更沉重的语气补充了最令人绝望的一点:“而且,这种‘道蚀’状态,本身就像一种活着的、贪婪的‘蚀骨之蛆’,会不断地吞噬宿主体内残存的生机和微末的修为,来维持它自身那种诡异的、毁灭性的存在平衡。这意味着,沈渊小友的伤势会自行不断恶化!寻常的疗伤圣药,蕴含的生机和灵力,非但无法治愈他,反而会如同肥肉丢进饿狼群,成为加速‘道蚀’蔓延、吞噬他最后生机的……催化剂!”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如同为英雄奏响的哀乐。

肉身重创,神魂濒碎,道基被“蚀”穿……三重绝杀,一环扣一环,一重比一重致命,一重比一重绝望!这几乎是天道和来自上界的恶意,联手为沈渊这个“逆天者”布下的、十死无生的绝局!他为了葬送天罚、为了给此界众生挣得一线未来,付出了……如此惨烈到无法想象的代价!

他几乎是用自己的道途、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性命,为这个世界换来了一个渺茫的、未知的“可能”!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墨玄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阿箼早已泪流满面,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裕亲王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众人几乎以为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已湮灭。他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但随即,又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和决绝,重重地点了点头。

“难。”他吐出一个字,重若千钧,“难!难如登天!难到……几乎看不到前路!”

“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射出一种近乎疯狂的、不屈的光芒,目光扫过狄青、大将军、墨玄、阿箼,最后定格在苏小婉和昏迷的沈渊身上,斩钉截铁,声如洪钟:

“——并非绝对没有一线生机!”

“沈渊小友,乃拯救此界于倾覆之危、功盖万古的英雄!他的命,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命!他身上,系着此界未来的希望,系着万千生灵的感念!我大夏皇朝,倾举国之力!整个抗天联军,穷搜天下奇珍!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踏遍诸天万界,也定要为他……寻得那一线逆转生死的造化!”

“没错!”狄青虎目赤红,轰然应诺,声震四野!“沈渊兄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老子这条命都是他救的!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要找到救他的法子!”

大将军重重顿首,铠甲铿锵作响:“联军上下,唯裕亲王与狄帅马首是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墨玄和阿箼也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们也是!沈大哥在,我们在!沈大哥若……我们便踏遍九幽,也要寻回救他的希望!”

苏小婉轻轻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俯下身,将脸颊贴在沈渊那冰凉的手背上,用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语,仿佛誓言,又仿佛是最深情的呼唤:“沈渊……你听到了吗?大家都不会放弃你……你一定……一定要撑住……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我都不会放弃……绝对不会……”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汇聚而来的、炽热而坚定的意志,昏迷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沈渊,那被苏小婉紧紧握住的手指,极其微弱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

微弱,却真实。

他还活着。

但他的修道之路,已然崩塌断裂,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一场关乎英雄生死、牵动着整个世界目光与希望的、前所未有的救治行动,伴随着无尽的艰难与渺茫的希望,就此拉开了悲壮而决绝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