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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平静,苏晓晓最头疼的,是婆婆突然高涨的热情——她非要亲手教苏晓晓做衣服。

“晓晓啊,文渊和乐乐贴身的衣裳,还是当娘的手缝的穿着最暖,最贴心。”婆婆拿着针线箩,眼神里满是期盼,让苏晓晓那句“我可以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她不是不领情,只是……这玩意儿比对付黑蛇帮难多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晓对着五块裁坏了的细棉布发愁,那些歪歪扭扭的针脚和纠缠在一起的线团,让她这个能徒手捏碎砖头、震碎骰子的女侠,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指尖被扎了好几个针眼,心里的烦躁也像野草般滋生。“老公,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在心里无声地呐喊,这种属于内宅的、细腻的“战场”,让她无比想念周文渊在身边时的安心。

婆婆似乎没察觉到她的烦躁,又提了新要求:“晓晓,你看……晴天和晴婉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柳家族学是镇上最好的,你看能不能……跟文渊说说,让两个孩子也进去念书?”

苏晓晓揉了揉发胀的额角,尽量语气平和:“娘,柳家族学收谁不收谁,咱们说了不算。镇上东街的李夫子启蒙也很好,束修一年二两银子,两个孩子就是四两,这钱我来出。”

周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低低“嗯”了一声,转身去收拾碗筷的背影,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失落。苏晓晓看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却也无能为力。

更让她心绪不宁的,是乐乐。

小家伙最近总是闷闷不乐,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在她又一次对着布料较劲时,扯着她的衣角,仰着小脸,眼巴巴地问:“娘亲,你是不是最爱我?”

“爱,当然最爱我们乐乐。”苏晓晓头也没抬,手指笨拙地试图将线穿过针眼。

“那……比爱晴天晴婉多吗?”

“嗯,那是当然。”她随口应着,心思全在那根不听话的线上。

乐乐没有得到预想中郑重的回应,小嘴瘪了瘪,默默松开了手,跑到一边玩他的小木马去了。

熬了几个晚上,牺牲了足足七块布料后,苏晓晓终于勉强做出了一件能看出是小孩上衣的东西。她长长舒了口气,拿着这件歪歪扭扭、但饱含痛苦的心血的作品,想去给乐乐一个惊喜。

刚走到厢房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她推门进去,只见晴天正抹着眼泪,周母搂着他轻声安慰,晴婉站在一旁,小脸也有些发白。而乐乐……竟然撅着小屁股,整个人钻到了桌子底下,怎么叫都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苏晓晓心头一紧。

周母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唉,没什么大事。就是几块桂花糕,我分给孩子们吃。乐乐这孩子……非要抢晴天碗里那块,抢到手就塞嘴里了,也不知道分给哥哥妹妹点,看把晴天给惹的,哭了好一阵才哄好。”

苏晓晓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乐乐或许调皮,但绝不是不懂分享、会故意抢夺别人东西的孩子。

她没有立刻去训斥,而是走到桌边,蹲下身,柔声对着桌底下那个小小的、蜷缩的背影说:“乐乐,是娘亲。出来好不好?娘亲给你做了新衣服,我们试试?”

桌子底下没有回应。

苏晓晓耐心地等着,语气更加温柔:“乐乐,娘亲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抢别人的东西。告诉娘亲,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良久,桌子底下传来乐乐带着浓重鼻音、委屈至极的小奶音:“奶奶……奶奶把最大的、糖最多的那块……先给了晴天哥哥……给我的,是小的……上面都没有糖了……我只是……我只是也想吃有糖的……”

孩子的世界很小,小到一块糖的偏心,就是天大的委屈。

苏晓晓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酸涩得厉害。她想起乐乐这些天反复确认的爱,想起自己因为做衣服对他的忽视,想起婆婆对自己一手带大孙子自然而然的偏疼……一股混合着心疼、愧疚和对婆婆处事方式的怒火,在她胸腔里翻腾。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直接伸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倔强的小身体从桌子底下抱了出来。

乐乐紧紧搂着她的脖子,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温热的泪水瞬间濡湿了她的衣襟,也烫伤了她的心。

“乖,不哭了,是娘亲不好,娘亲这些天光顾着做衣服,没好好陪我们乐乐。”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沙哑,“那块糖不好吃,我们不要了。娘亲给你做更好吃的蜂蜜鸡蛋糕,放好多好多蜂蜜,好不好?”

“真……真的吗?”乐乐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

“当然是真的。”苏晓晓用指腹擦去他的眼泪,拿起那件做得歪七扭八的新衣服,故意逗他,“来,先试试娘亲给你做的‘战袍’,虽然丑了点,但是娘亲戳了好多个手指头才做好的哦。”

乐乐破涕为笑,乖乖地让她套上那件针脚粗糙却柔软的新衣,小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了阳光。明月急匆匆的到后院来找苏晓晓,六婶店里有位顾客点名要见您。

苏晓晓刚进前面店里,便闻到一阵清雅的兰花香气,与铺子里浓郁的花果香截然不同。

一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月白绫子裙,外罩一件雨过天青色缂丝比甲的年轻小姐,正由丫鬟扶着,莲步轻移地走进来。她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只簪一支素银点翠簪并两朵小小的珍珠头花,通身并无过多饰物,却自有一股书卷清气。正是柳如絮。

她并未立刻看货,而是用那双似秋水含烟的眼眸,细细地将铺子打量了一番,目光在苏晓晓手边那本用炭笔记录的、与寻常账本迥异的册子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探究。

那丫鬟声音清脆,却带着居高临下的评判:“小姐,这便是那‘苏记’了。瞧着倒还干净,只是这香气混杂,终究失之雅正,不及京中‘天香阁’清远。”

苏晓晓赶紧迎上,语气平和:“小姐想看些什么?净衣皂洁力强,香润皂滋养肌肤,花露精油皂和香水留香更久。”她拿起一块雕成玉兰花状的香皂,“这是新制的玉兰香,清雅恬淡。”

柳如絮这才将目光落在苏晓晓脸上,唇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声音柔婉:“你便是周秀才的娘子,苏氏?”她不等苏晓晓回答,便自顾自轻叹一声,似是无意般言道:

“常听祖父提及,周秀才华横溢,乃璞玉浑金,他日必非池中之物。只是……”她话锋微转,目光似同情,又似怜悯地落在苏晓晓因操劳而略显粗糙的指尖,“只是这士子清誉,最是紧要。商人重利,难免要与市井之徒周旋,沾染铜臭之气。苏娘子如此辛劳,若因此让人在背后议论周秀才……说他需靠娘子抛头露面、经营这‘贱业’维持生计,岂不是平白污了他的清名,耽误了他的前程?”

她句句看似为周文渊着想,字字却如软刀子,扎向苏晓晓的出身和营生。

苏晓晓心中怒火渐起,面上却依旧沉静:“柳小姐多虑了。我家相公常说,凭自己双手劳作养家,堂堂正正,并无不妥。他读书明理,更知民生多艰,不会以此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