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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没人喊你,你就喊自己

然而,这种蒸发并非遗忘,而是升华。

半月之后,一支寻找珍稀草药的商队在名誓集镇后方的深山岩穴中,发现了林婆的身影。

她静静地盘坐在一块光滑的青石上,形销骨立,仿佛随时会被山风吹散。

在她面前,端正地摆放着一本用最粗糙的草纸装订而成的无字册。

“林婆!”商队中的一名年轻人曾是“默行人”的一员,他认出了这位精神领袖,惊呼着冲上前去。

林婆的气息已微弱如游丝,她已在此断食七日。

但当年轻人靠近时,她那双浑浊的眼瞳却骤然亮起一道精光,制止了他的脚步。

“别过来,”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听,然后记下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三夜里,林婆用她最后的气力,将脑海中最后一批竹简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口述而出。

商队的成员们轮流守在洞口,用炭笔在兽皮上飞速记录,生怕漏掉一个音节。

他们惊骇地发现,林婆口述的内容,不再是那些名震四海的英雄或冤魂,而是被历史尘埃彻底掩埋的、最微不足道的痕迹——失传已久的古老接生记录,早已无人记得的婴儿乳名,以及各个村落里,只有母亲才会对襁褓中的孩子哼唱的姓名童谣。

当最后一个名字落下,林婆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负责记录的助手颤抖着捧起厚厚的兽皮手稿,恭敬地问:“林婆,这部书……书成之后,该署上谁的名字?”

林婆缓缓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

“不署名。”她轻声说,“让它像山里的井水,只管解渴,不留痕迹。”

话音刚落,她便垂下了头,再无声息。

林婆的遗体被安葬在岩穴深处,而那本由她口述的“无字之书”,却在数日后于商队中离奇失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这些内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开始在民间流传。

有人在买来的米袋内衬上,发现了手抄的接生古法;有人在远航的船帆背面,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乳名录;更有甚者,在贴身的内衣夹层里,摸到了绣着古老姓名童谣的丝线。

北海,一位以血统高贵自居的侯爵夫人刚刚经历难产,正为继承人的诞生大肆庆祝。

百无聊赖中,她随手拿起一件侍女新缝制的、准备给婴儿用的贴身小衣,却在翻看衬里时如遭雷击。

那上面用极细的丝线,绣着她母亲的名字——一个连她自己都早已忘记,只在童年梦中听过的、带着奶香味的乳名。

那一刻,满室的宾客,墙上挂满的功勋谱牒,在她眼中都化为滑稽的泡影。

她猛地站起,当着所有贵族的面,将那件婴儿小衣紧紧按在胸口,而后抓起桌上的烛台,亲手点燃了挂在墙上、象征家族数百年荣耀的谱牒。

在熊熊烈火中,她泪流满面,用一种近乎宣誓的语气,对所有人宣布:“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侯爵夫人,你们可以叫我的名字……丫丫。”

与此同时,艾琳沉没的那片海域,风暴早已平息。

海军的舰队将她的诊所残骸彻底炸毁,确认再无任何活物。

然而,一片被炸飞的船舱木板,载着一个被高温熔融后又重新凝固的密封陶瓮,漂流了数月,最终抵达了鱼龙混杂的南蓝群岛。

当地渔民打捞起这个古怪的陶瓮,撬开后,发现里面是满满一罐干燥的紫色花粉,以及一封用蜡封好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若我已死,请将此撒向世间最沉默之地。”

渔民们不解其意,但出于对逝者的敬畏,他们将花粉洒进了附近一座臭名昭着的重刑监狱的排污渠。

那里,关押着数百名被剥夺了姓名、只剩下编号的囚犯,是真正的“沉默之地”。

奇迹,或者说诅咒,在当夜降临。

监狱内,数百名囚犯在睡梦中,竟不约而同地开始呓语。

他们不再是痛苦的嘶吼,而是用各自早已沙哑的喉咙,一遍遍复述着自己的真名。

狱方惊恐万分,立刻封锁了所有监区,但为时已晚。

一只啃食过混有花粉的草纸的老鼠,在混乱中咬伤了一名看守。

几个时辰后,那看守的伤口并未流血,反而开始溃烂,从腐肉中渗出墨水般的黑色液体。

更恐怖的是,那液体在皮肤上缓缓蠕动,竟自动聚合成一行清晰的小字——那是被他亲手送进监狱、屈打成招的某个无辜者的姓名!

恐慌如瘟疫般炸开。

越来越多的看守发现自己身上出现类似的“姓名脓疮”,cp部门的特工闻讯而来,却在目睹这一幕后,连报告都未提交便紧急撤离。

三天之内,整座监狱人去楼空,从此被称为“言疫所”,再无人敢踏入半步。

而波雅·桑蒂,则最后一次出现在东海的某个渔港。

码头的公告栏上,张贴着世界政府颁布的新规:“严禁私自传授、使用非登记姓名,违者监禁十年。”

她静静地看了一眼,没有像过去那样撕毁告示,也没有留下任何威慑的言语。

她只是走进镇里,买来上百张洁白的纸,然后坐在岸边,温柔地教一群嬉闹的孩童折纸船。

孩子们并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大姐姐每折好一艘船,都会用一截特制的隐形炭笔,在船底飞快地写下一个真实存在过的姓名。

“去吧,让它们去寻找自己的港湾。”

孩子们欢笑着,将一艘艘洁白的纸船放入大海。

海流与季风,将它们带向了遥远的彼方。

三日后,远在北海的数个贵族庄园里,仆人们惊奇地发现,自家花园的池塘中,不知何时漂满了来自异乡的纸船。

他们好奇地捞起,放在壁炉边晾干。

在火焰的烘烤下,原本空白的船底,竟缓缓浮现出清晰的字迹。

一场无声的身份地震,在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与堆满古籍的书房间悄然爆发。

一位正在举办沙龙的伯爵,在仆人递上来的纸船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为换取爵位而被迫放弃的本名。

他当场推翻了满桌的美酒佳肴,将自己锁在书房,一夜白头。

另一边,“自名村”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赖以为生的井水彻底枯竭。

就在村民们绝望之际,村长老“狗剩”带领众人重新掘地,试图寻找新的水源。

当他们挖开废弃矿井的旧通道时,一阵低沉的鸣动声忽然从地底深处传来。

他们循声深入,骇然发现,矿道竟与一处从未被发现的地下古泉相连。

泉水之中,悬浮着无数萤火虫般的微光字符,细看之下,正是当年“狗剩”和工友们用血泪刻在岩壁上的名字!

他们将这“活”的泉水引出地面,用以灌溉。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枯萎的作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结出的果实剖开后,果肉上竟天然生成了字形的纹路。

有商人高价收购这种奇异的果实,并将其命名为“铭果”,贩卖给各路权贵。

一名驻守西海的海军将军,为尝新鲜购得一枚,切开之后,果肉上赫然呈现出他二十年前在战场失踪的亲弟弟的名字。

将军凝视着那个名字,当场泪如雨下,次日便卸甲返乡,踏上了寻亲之路。

井自涌名,果亦记人。

消息传开,天下百姓不再求神拜佛,而是争相在自家后院掘井,只为听一听,那沉寂的地底深处,是否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在低声呼唤。

当英雄的事迹开始被遗忘,人们便会自己成为英雄。

学者们本想在空岛遗址上为桑蒂建立一座“记忆圣殿”,耗资巨万,拟立其雕像为中心。

可就在工程启动的当天,工人们发现,所有运上空岛的石材表面,一夜之间爬满了新生的鸣心藤。

藤蔓的枝条疯狂交织,在每一块石头上都编织出清晰的小字:“不要神龛”、“不要画像”、“我们不是传说”。

工程被迫中止。

半年后,一群盲童在此地建立了学堂。

他们看不见世界,却能用双手触摸藤蔓上凸起的文字,学习那些被遗忘的姓名与历史。

他们说:“我们看不见英雄的脸,但我们摸得到每一个名字的温度。”这片藤林自此被称为“触忆园”,前来朝圣者,必先蒙上双眼,仅凭双手去感知那些永不磨灭的刻痕。

终于,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清晨,全世界几乎同时发生了一件异事。

无数间产房里,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不再是单调的“哇”,而是一种含混不清,却能被所有父母清晰感知的音节——“我……叫……”。

产房外,等待的父亲和母亲们喜极而泣,他们拿起笔,不再需要任何许可,也无需再上报冰冷的编号,只是在出生证明那片空白处,郑重地写下了他们赋予孩子的,第一个真正的名字。

没人喊你,你就喊自己。

此刻,无人知晓的某片无风带海域,一艘没有任何旗帜的小船正静静航行。

船尾,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正是波雅·桑蒂。

她手中握着一支最普通的炭笔,正一笔一划地,在身前的木板上,反复练习书写着自己的名字。

她写了又擦,擦了又写,神情专注而安宁,仿佛第一次学会这件事。

海风轻柔拂过,将她发梢沾染的最后一缕、来自名誓集镇的灰烬吹散,落入不起波澜的浪花深处,再无踪迹。

没有人看见她,但她走过的路上,再也没有人需要别人来喊出他的名字。

世界学会了为自己命名。

那些曾经用以抗争的工具——承载记忆的藤蔓,涌出名字的古泉,漂洋过海的纸船——都开始逐渐褪去神异,化为人们口中的传说与诗篇。

然而,作为这场变革最初源头的、那本由林婆口述的无字之书,却真正地,彻底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片纸不存。

起初,无人为此担忧。

毕竟,当每一个人都成为一本活着的书时,谁还需要那些脆弱的纸张呢?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纸上的文字可以被无数次地复制,而一个活生生的灵魂……也可以被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