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雨季就来了。
起初只是零星的小雨,后来雨势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岩石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很快就汇成了瓢泼大雨,把整个荒岛都笼罩在一片水雾里。
我们已经知道雨季的规律,差不多晴两个月,就会下一个月的雨!
这次,雨一下就是一整月,满世界都是湿漉漉的,连生火都变得困难。
我们只好整天窝在岩洞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发呆。
我们夜夜新郎的恶果终于显现!
因为就是从这时开始,沈离歌变得有些不对劲。
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恶心,有时候刚吃了两口烤肉,就突然捂着嘴跑到岩洞角落,对着墙壁干呕,脸色苍白得吓人。
有一次,我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忍不住扶着她的肩膀,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声问:
“你这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沈离歌猛地拍开我的手,脸颊却泛起一丝红晕,嗔怪道:
“你别瞎说!这荒岛上吃的都是生肉烤肉,十有八九是吃坏肚子了。”
可我心里却犯了嘀咕——吃坏肚子哪会天天干呕?
而且这一年多来,沈离歌不仅没像我们一样瘦下来,反而胖了一圈。
想起刚上岛的时候,她还是个不到九十斤的豪门女总裁,穿着精致的套装,连走路都要注意仪态;
可现在,她的脸颊圆润了不少,腰腹也比以前粗了一圈。
体重早就飙到了一百一十多斤,估计要是回到我们滨海别墅,她连以前的衣服都穿不下了。
不仅是沈离歌,艾西瓦娅也胖了。
她原本只有一百斤,现在也长到了一百二,胳膊上都能摸到软软的肉。
只有我,每天被这两个女人支使着干活——打猎、生火、找水,还要听她们抱怨食物不好吃、岩洞太潮湿,晚上还要伺候她们,硬生生被折磨得瘦骨嶙峋,颧骨都凸了出来,体重比上岛时轻了快二十斤。
起初我和沈离歌都没把干呕当回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呕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候甚至闻到烤肉的味道就会难受。
有一天夜里,她又一次干呕过后,靠在岩壁上喘气。
我递过去一块干净的兽皮,她接过兽皮的手微微颤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说……我会不会真的怀孕了?”
我心里一紧,连忙蹲下身,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
岩洞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我能清晰地听到她肚子里传来的轻微声响,还有她平稳的心跳。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吴悠兴奋的声音:“这是真的?姐姐怀孕了?那我是不是又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她从草堆上跳下来,跑到沈离歌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肚子,眼睛里满是期待。
沈离歌看着吴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红。
我握着她的手,心里也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谁能想到,在这座无人问津的荒岛上,在没有医生、没有药物、甚至连干净的水都要靠找的地方,我和她会迎来第二个爱情的结晶?
想一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团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它凑过来,用大脑袋轻轻蹭了蹭沈离歌的胳膊,喉咙里发出温顺的呼噜声,像是在安慰她。
岩洞外的雨还在下,可我的心里却暖烘烘的——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总能撑过去。
由于沈离歌的怀孕迹象越来越明显,为了保证她充足的营养,我和艾西瓦娅决定冒雨去悬崖抓母岩羊。
雨丝像无数道冰冷的钢针,斜斜扎在裸露的皮肤上。
我和艾西瓦娅趴在悬崖顶端的湿泥里,指节因为攥紧绳索而泛白。
下方三十多米处的岩壁上,几头母岩羊正踩着仅能容身的石缝啃食苔藓。
蹄子蹬落的碎石混着雨水簌簌往下掉,砸在谷底的丛林里没了声响。
“等它走到第三块突出的岩石时动手。”艾西瓦娅贴在我耳边低语。
她缠在手腕上的兽皮绳已经浸透雨水,泛着深褐色的光。
我点点头,目光死死盯着领头那头最壮硕的母岩羊——它的乳房鼓鼓囊囊,正是能给沈离歌提供奶水的最佳选择。
就在母岩羊迈着蹄子,小心翼翼踏上目标岩石的瞬间,艾西瓦娅猛地拽动手中的绳套。
绳圈带着风声往下坠,却被突来的阵风掀偏,只擦过母岩羊的后腿。
受惊的岩羊猛地扬起前蹄,发出短促的咩叫。
整个羊群瞬间躁动起来,蹄子在岩壁上打滑,险些集体坠落。
“稳住!”我低喝一声,顺着湿滑的岩壁往下滑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石头上,疼得眼前发黑。
艾西瓦娅趁机调整绳套角度,再次用力掷出。
这次绳圈精准地套住了母岩羊的脖颈,不等它挣扎,我们两人同时往后发力,死死拽住绳索。
母岩羊的体重远超预期,绳索瞬间绷得笔直,勒得我的肩膀生疼。
它在岩壁上疯狂挣扎,蹄子不断蹬踹岩石,大块的泥块和碎石哗啦啦往下掉,好几次擦着我的胳膊滚落谷底。
我脚下的泥地突然塌陷,整个人瞬间往下滑了半米。
幸好艾西瓦娅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了我的腰带,将我死死抵在岩壁上。
“不能松!离歌还等着呢!”艾西瓦娅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
我咬着牙,将全身力气都灌进手臂,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发麻。
母岩羊还在挣扎,绳索已经嵌入它的脖颈。
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蹄子在岩壁上的抓力也渐渐变弱。
就在这时,它脚下的石缝突然崩裂,整头羊带着绳索瞬间往下坠。
我和艾西瓦娅猝不及防,被拽得往前踉跄了几步,膝盖和手掌在碎石上磨出了血。
我们死死攥着绳索,跟着母岩羊的下坠速度慢慢放绳,直到听见“扑通”一声闷响——母岩羊摔进了谷底的灌木丛里,暂时没了动静。
雨还在下,我们顾不上擦去脸上的雨水和血迹,顺着岩壁上的藤蔓慢慢往下爬。
谷底的灌木挂住了湿透的衣裤,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找到母岩羊时,它正挣扎着想要起身,绳套还牢牢套在脖子上。
我和艾西瓦娅对视一眼,同时扑上去按住它的四肢,用备用的绳索将它的蹄子捆紧。
“成了!”艾西瓦娅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一个疲惫却灿烂的笑。
我们两人分别扛着母岩羊的前腿和后腿,将它架在中间往回走。
雨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涩,肩膀被岩羊的重量压得又酸又疼。
但一想到沈离歌能喝上温热的羊奶,脚步就变得格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