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门的红灯还在闪，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清晰传来。苏瑶立刻抬手，枪口对准门缝。厉霆琛迅速将五宝交给三宝，四宝伸手接住弟弟，两人靠着工具箱蹲下，把二宝也拉了进来。
门猛地被推开，一道黑影冲了出来。
苏瑶扣动扳机，子弹击中那人肩膀，他踉跄后退，撞在墙上。第二个人刚露头，就被厉霆琛一记扫腿绊倒，额头磕在台阶边缘，短暂失去了意识。
第三人反应最快，落地瞬间就地翻滚，躲到平台另一侧，手里握着一根金属警棍。
苏瑶没有追击。她盯着门口，确认没有更多人进来。厉霆琛已经站起，背靠墙壁，目光锁住角落里的绑匪。那人慢慢起身，警棍横在胸前，呼吸平稳，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打手。
“你走不了。”那人开口，声音低哑，“这船已经调向直升机降落点，上面还有六个人等着接应。”
苏瑶没说话。她低头看了眼脚边昏过去的两个绑匪，又看向厉霆琛。厉霆琛微微点头，表示后方安全。
“孩子都在这里。”她说，“你们的任务失败了。”
那人冷笑一声，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短棍，用力砸向地面。一声闷响后，空气中泛起白烟。
烟雾弹！
苏瑶立刻屏住呼吸，弯腰贴墙。浓雾迅速扩散，视线被完全遮蔽。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动，听觉变得格外清晰。脚步声在平台上移动，有人踩到了金属台阶发出轻响。
她摸到电击器，握紧在掌心。
左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她判断方向，猛然扑出，手臂横扫，撞上一个人的身体。对方试图反击，她顺势抓住对方手腕，反拧到背后，膝盖顶住其腰部，将人压在地上。电击器贴上背部，电流穿过身体，那人抽搐两下，瘫软不动。
“一个解决了。”她在心里默念。
可还没等她起身，右侧传来金属碰撞声。是枪管撞上了护栏。
她立刻意识到厉霆琛正在交手。
“左三右七！”厉霆琛的声音穿透烟雾。
苏瑶立刻明白指令含义。她向左边第三级台阶翻滚，刚刚离开原位，一道警棍就砸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火星四溅。
她借势跃起，朝声音来源扑去。黑暗中，她撞上一人，两人同时摔倒。对方力气很大，翻身压住她，一只手掐住她手腕，另一只手要去摸腰间的武器。
苏瑶用力扭身，避开压制，抬腿踹向对方腹部。那人闷哼一声，松开手。她趁机抽出电击器，顺着对方胳膊滑上去，按在肩颈处。
“滋”的一声，那人身体僵直，随后重重摔在一旁。
她喘了口气，靠在墙边。烟雾依旧浓重，但她能感觉到战斗节奏慢了下来。
“厉霆琛？”她低声喊。
“我在。”他的声音从东侧传来，“还有一个没解决。”
“孩子那边呢？”
“没事。他们没动。”
苏瑶慢慢站起来，一步步朝工具箱方向移动。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踩到什么发出声响。
她终于摸到了工具箱边缘。三宝立刻伸手抓住她衣角。
“妈妈……”他小声说，“五宝有点发抖。”
苏瑶伸手摸了摸最小的孩子额头，确实有些烫。她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又把二宝搂近了些。
“别怕，马上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上方楼梯传来新的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至少有两个人正从b2层以上下来。
苏瑶心头一紧。原本以为只有这一波增援，没想到敌人还在持续逼近。
她抬头看向厉霆琛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他在观察上方通道。
“不能再拖了。”厉霆琛低声道，“必须尽快控制出口。”
苏瑶点头，随即想到他看不见，便改用声音回应：“我掩护你，你去堵楼梯口。”
“不行。”厉霆琛拒绝，“你留在孩子这边。我去。”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烟雾深处冲出，直扑工具箱位置。
苏瑶反应极快，抄起旁边掉落的警棍横扫过去。那人躲闪不及，被扫中膝盖，跪倒在地。厉霆琛趁机从侧面突进，一脚踢飞对方手中的通讯器，紧接着一拳砸在太阳穴，将其彻底击倒。
“最后一个。”他说。
但他没有放松警惕。上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见皮靴踩在金属台阶上的回响。
“他们带的是标准作战装备。”厉霆琛贴着墙靠近苏瑶，“防弹背心，战术手电，可能还有夜视仪。”
“我们没有优势。”苏瑶低声说，“但不能让他们靠近孩子。”
“我知道。”厉霆琛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只弹匣，换上枪。“你守在这里。我去上面拦。”
“不行！”苏瑶抓住他手臂，“你一动，他们就会发现孩子藏身的位置。”
“那怎么办？等他们下来围剿我们？”
苏瑶沉默了一瞬。然后她松开手，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枪，递给他。
“你留下。我去。”
厉霆琛皱眉：“你疯了？上面至少两个人，你还得面对夜视环境。”
“但我熟悉这个楼梯结构。”苏瑶已经站起身，“而且他们不知道我会主动往上走。这是出其不意的机会。”
厉霆琛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点头：“记住，不要硬拼。只要拖延时间，等烟雾散一些，我们就有机会反击。”
苏瑶没再说话。她活动了下手腕，确认电击器还在，然后轻轻迈步，沿着平台边缘向上攀行。
每一步都放得很轻。
她能感觉到烟雾在缓慢流动，温度也在变化。越往上，空气越冷。说明接近甲板通道了。
一级，两级，三级……
她的手指触到了护栏转角。
就在她准备探头查看时，头顶传来一声低语。
“下面有动静，可能是目标。”
另一个声音回答：“先清掉干扰源，再往下推进。”
苏瑶立刻缩回身子。
他们还没发现自己。
她继续缓慢上移，直到能看到上方平台入口。
两名绑匪站在那里，身穿黑色战术服，头戴面罩，手中握着冲锋枪。其中一人正低头检查手中的设备，像是在调试信号。
她估算距离。
大约五米。
足够冲刺。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冲出，整个人跃起扑向最近的那人。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撞倒在地。她顺势夺过枪，反手砸向另一人面部。
那人抬臂格挡，枪管砸在小臂上发出闷响。他怒吼一声，挥拳反击。苏瑶侧头避开，膝盖顶向对方腹部，却被防弹背心挡住。
第三拳落下时，她终于被打中脸颊，整个人歪倒在地。
但她没有松手。
她死死抱住枪管，不让对方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声枪响。
是厉霆琛。
绑匪动作一滞，下意识往楼梯方向看去。
苏瑶抓住机会，翻滚起身，再次扑上，用尽全力将对方推下平台。
那人惨叫一声，摔落在下层台阶，当场失去战斗力。
剩下的绑匪转身要逃。
苏瑶捡起掉落的枪，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擦过对方大腿，他踉跄几步，跌倒在通道尽头，再也爬不起来。
烟雾开始变淡。
苏瑶靠在墙边喘气，脸上火辣辣地疼。她抬起手摸了摸嘴角，指尖沾了血。
她慢慢走下台阶。
厉霆琛站在平台中央，枪口指着最后一名倒地的绑匪。孩子们围在一起，三宝正帮四宝揉着发麻的手臂。
“你受伤了。”厉霆琛看见她脸上的伤。
“没事。”苏瑶摇头，“人都解决了。”
她走到孩子们中间，蹲下身抱住五宝。孩子还在发抖，但眼神清明了些。
“妈妈……”五宝小声叫。
“我在。”她说。
上方通道忽然传来一阵机械运转声。
像是某种重型舱门正在开启。
苏瑶抬头看向天花板。
“直升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