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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躲在暗处,等着看好戏的春桃跟秋菊,闻着那股霸道的香气,听着自己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叫声,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在这座废院里,变出吃的来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

李公公那张敷着粉的脸,再次出现在了门口,只是这一次,他脸上的得意,已经变成了掩饰不住的惊慌。

“康乐夫人!不好了!”

李公公的声音都在发颤,尖的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康乐夫人!您……您快去看看吧!贵妃娘娘快把自个儿的脸都给抓破了!”

云知夏正慢条斯理的给两个孩子擦着嘴角,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用帕子细细的擦干净小暖嘴边的饭粒,又理了理小墨有些乱的衣领,这才放下碗筷,声音平淡的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哦?贵妃娘娘金枝玉叶,自有太医院的诸位大人照料,哪里轮得到我这个小小的康乐夫人?”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噎得李公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哎哟喂,我的好夫人呐!”

李公公急的都快哭了,也顾不上什么架子,几步冲进来,就差给云知夏跪下了。

“太医们要是管用,奴才还来求您做什么?他们看了半天,只说是普通的风疹,开了些不痛不痒的方子,娘娘用了,非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

“现在整个长春宫都乱成了一锅粥,您要是不去,奴才这条小命,可就真没了!”

云知夏这才慢慢抬起头,那双清亮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幽光。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公公,看的他心里直发毛,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

直到李公公快要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去的时候,云知夏才开了口。

“带路吧。”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让李公公如蒙大赦。

长春宫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的可怕。

宸贵妃正躺在凤榻上,痛苦的呻吟着,那张美艳的脸上,布满了抓痕跟红色的疹子,早已没了往日的娇媚,只剩下狼狈跟狰狞。

几个宫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宸贵妃烦躁的将一个茶杯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云知夏一踏进殿门,一股浓郁的甜香便扑面而来。

是醉梦甜的味道。

只是这香气中,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药材炮制后才有的腥气。

她心中冷笑。

果然是她自己做的手脚。

“云知夏?”

宸贵妃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跟...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希冀。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宫的笑话吗?”

“贵妃娘娘言重了。”

云知夏微微福身,姿态谦恭,“臣女奉命掌管皇家养生堂,为后宫诸位娘娘的凤体安康负责。听闻娘娘抱恙,自然要前来探望。”

她走到榻前,看了一眼宸贵妃的惨状,眉头微蹙。

“娘娘这症状,确实不像是普通的风疹。”

她伸出手,却不是去诊脉,而是从宸贵妃身侧的香炉里,捻起了一撮香灰。

她将香灰凑到鼻尖,细细一闻,随即,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娘娘,您这香...”

“这香怎么了?”

宸贵妇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这醉梦甜,是裴砚之亲手为她调制的,说是能安神助眠还有美容养颜,她用了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这香里,被人加了一味东西。”

云知夏的声音很平静,“一种产自西域的毒草,名为情人泪。此物无色无味,本身并无大碍,但若与醉梦甜中的金蚕花粉混合,便会产生剧毒。”

“中毒之人,初期只是皮肤瘙痒,慢慢的,便会浑身起红疹,溃烂,直至...面目全非,肠穿肚烂而死。”

云知夏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宸贵妃的心上。

她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尽失。

“不……不可能!”

她尖叫起来,“这香是裴郎亲手为我调制的!他……他怎么会害我!”

“哦?是吗?”

云知夏的嘴角,冷冷的勾了起来。

她将那撮香灰,摊在掌心,递到宸贵妃面前。

“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将此物,送去给裴相瞧瞧。”

“看看他,是如何解释的。”

宸贵妃死死的盯着那撮香灰,身体抖的跟风中的落叶一样。

背叛的滋味,再一次,将她的理智吞噬。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跟在云知夏身后的云小暖,忽然拉了拉娘亲的衣角。

她的小脸有些发白,小手指着殿外一个阴暗的角落,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

“娘亲,那里...那里有个好伤心好伤心的小人儿。”

“他身上好冷,比冬天里的冰块还要冷。”

“他好像...生病了很久很久了。”

云知夏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通往后山冷宫的方向。

一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对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宸贵妃,柔声开口。

“娘娘,这情人泪的毒,虽然霸道,却也并非无解。”

“只是,解药所需的一味主药,极为罕见,只怕...”

“什么药?!”

宸贵妃一把抓住云知夏的手腕,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要能解毒,无论什么代价,本宫都愿意付!”

云知夏看着她,一字一顿吐出三个字。

“龙息草。”

这三个字一出口,长春宫内殿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宸贵妃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死死攥着云知夏的手腕,尖利的护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眼中满是血丝跟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龙息草?

这东西,不是早就随着神农谷的覆灭,而彻底绝迹了吗?

“娘娘没听错。”

云知夏任由她抓着,脸上没有半分痛色,声音平淡的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解您身上这情人泪的毒,普天之下,只有龙息草。”

“而这龙息草...”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神农谷,能种得出来。”

宸贵妃的身体剧烈的一震,攥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