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艰难的一路,于是这样开始了。
内瑟斯和雷克顿两人高举着负极斗篷的边沿,因为雷克顿无论如何都不同意跟内瑟斯并肩而行,卡西奥佩娅无奈走在他俩中间。洛站在雷克顿一侧,四个人一字铺开,用负极斗篷将自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准备迎接泽拉斯的第一轮洗礼。
留在后面的崔斯特、伊泽瑞尔、霞和希维尔,也是个个严阵以待,前面的人没办法空出手来,那么不管是应对泽拉斯还是寻找时之砂,重任都在他们的身上。
应该说,身处断代的时空碎片之中,每一个人都不能有闪失。
内瑟斯走在最前,在他踏进回廊的刹那,噼里啪啦的雷爆声已经响起,金色的光芒瞬间闪耀了整个走廊。泽拉斯的魔法如流星雨一般纷纷落下,砸在负极斗篷的边缘,泛起淡淡的紫色光芒。
这紫光正是魔法防御的标志,看起来效果不错。
崔斯特立刻跟上了先锋部队,伊泽瑞尔就在他的身边。前面的一段路走的很艰难,因为泽拉斯的火力非常猛,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龟缩在负极斗篷之后避免被殃及。魔法射在墙壁上,迸出耀眼的火光,但是并没有着火,神庙的墙壁只是散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晕,就把泽拉斯的魔力吞噬进去。
“这就……很奇怪了。”内瑟斯一边咬牙顶住泽拉斯的猛攻一边说道,“我本来以为泽拉斯魔力太过精纯,可以抵御神庙‘魔法无效化’的固有能力,可是既然他的魔法会被过道的墙壁直接吸收,说明这个说法并不成立啊。”
“你要是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我才觉得奇怪。”雷克顿立刻抓住机会攻击内瑟斯,“不过,既然这个矛盾确实存在,就得考虑其他的可能了。”
“会有什么可能呢?”崔斯特忍着笑发问。
“有人给泽拉斯供魔。”内瑟斯和雷克顿异口同声的说道。
接着雷克顿立刻露出非常嫌恶的表情,要不是此刻他没办法离开负极斗篷,估计就要立刻远离内瑟斯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责任就在你们身上。”内瑟斯道,“泽拉斯以及他背后的供魔者……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放心吧,我们的头儿还是很有能耐的。”洛在一旁笑眯眯的接口道。
崔斯特有点惊讶,洛居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不过既然真的有幸得到了这种评价,也肯定不能辜负对方的期待。他刚想说点什么,内瑟斯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前面情况有变。
过道已经到了尽头,一个弯转过去,空阔的大厅出现在众人面前。
——应该说是一个祭坛,仅仅用大厅来形容太唐突这里的气势了。
这里可以分为两部分,一半是他们目前所站的,用石砖铺就的平地,另一边是一个巨大的熔岩池,熔岩池三面被刀削般的山壁环绕,这本来不该是沙漠中会出现的地形,但是在幻境中出现,也还勉强可以解释。
紧贴着熔岩池后方山壁的地方,高耸着一个石台,石台之上,有一个金色的身影,这个身影很高大,然而并不是人形,甚至不是动物的形状,好像只是一团金光,又依稀能看出它的身材走向。
崔斯特立刻明白了。
“这就是……泽拉斯?”虽然是疑问句,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内瑟斯点了点头。
“他那地方,很难靠近啊。”伊泽瑞尔皱起了眉,“只能沿着山壁爬过去,还不能被他攻击到,稍有不慎掉进岩浆池,估计也立刻会被烧化。”
“这就是我说的危险了。”内瑟斯苦笑,“不过好像比我想的更危险一点。”
“泽拉斯毕竟不是生物,只是怨念而已。”崔斯特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很容易就可以混淆他的感知。所以说,还是要靠你们来吸引火力了。”
伊泽瑞尔沉吟了一下:“作战方案是?”
“先锋部队在平地保持移动,吸引火力,我们分散开来,从不同的方向攻往泽拉斯所在的平台。我们的魔力无法使用,对于魔灵而言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感知,再各自分散的话,它就算想攻击,第一目标也只能是内瑟斯他们,我们只要尽量躲开无差别的扫射就可以了。”
“可行。”内瑟斯评估道。
“富贵险中求。”崔斯特道,“没别的办法了,各自小心,上吧。”
正如他所预料的,泽拉斯对于分散行动的众人反应很迟钝,主要的火力都用来轰击内瑟斯他们,但是泽拉斯的魔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一时之间这里仿佛下起了流星雨,崔斯特他们并非主要目标,也还是不得不左支右绌的躲避危机。
不过,崔斯特终于还是艰难的爬到了泽拉斯背后的山壁上。
好在这里的山石粗糙坚硬,容易攀登,不然崔斯特可能已经成为岩浆里的一股白气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已经很疲倦了,因此将安全绳在岩突上固定了一下后,他决定稍事休息一下。
休息的时候,崔斯特不自觉的背靠着岩壁,实际上岩浆池的灼热即使离得很远也很明显,但岩石不知为何保持着冰冷,他也算是乘个凉。
但是却在这瞬间,仿佛听到墙壁后面哀怨的哭声。
崔斯特一开始以为自己搞错了,凝神去听,发现那声音确实在。他的后背一下渗出了冷汗。那种哀怨的哭声,好像与眼下的东西都无关,岩浆、泽拉斯、时之砂,完全不存在,只是沉浸于悲伤中。
崔斯特在明哲保身和一探究竟中抉择了一下,终于向上爬了两步,决定至少探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当他伸头到岩壁后时,他看到了一块洼地。洼地正中,有一个绿色的矮小生物。
正在崔斯特想要看的再仔细点时,那东西忽然也冲着他的方向一抬头,崔斯特对上了一双黄澄澄的眼睛。
他的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但是已经晚了。
忽然之间惊天动地的恸哭声传来,那声音仿佛从他脑海深处发出,震彻了胸腔和头脑。一瞬间崔斯特只感到铺天盖地的悲伤与痛苦湮没了自己,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