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寒风刺骨般的朝着人脸上刮,带来了一阵细细密密的刺痛,对于脸上的痛感,萧宸睿一点都感觉不到,此刻他胸口的痛要比脸上的痛要痛十倍百倍。
“王爷,就快要京城了。”
云吙跟在萧宸睿身后,他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城门,朝着萧宸睿说道。
“王爷,弟兄们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就冲进牢狱,将王妃救出来。”
对于云吙的话,萧宸睿没有听清,等他在距离京城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突然紧拉缰绳,马高高地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马匹顿时停在了原地。
“不可。”
萧宸睿转过身,看着云吙和身后的兄弟们,沉声道:
“若是真就这样冲进去,就坐实了本王叛乱,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顿了下,萧宸睿看着云吙,云吙和本王先回京,如今我们必须得确保陛下无事。
“是。”
如今,京城内无论是太子还是太子党羽,都以为淮安王已死,他们决计想不到,早已经死透了的淮安王如今又回来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第几次晕过去,又醒过来了,身上的疼痛早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眼前的血色令她看什么都觉得是一片雾色。
江星晚缓缓地抬起了头,她下意识朝着窗边的方向转了下头,仿佛这样就能亲眼看到那清冷皎洁的月光一般。
殊不知,此时的刑狱外,早已经火光冲天,太子阴沉着脸,沉声道:
“消息准确吗?确定王叔已经回京了?”
“回禀太子,不会有错,有人亲眼看到了淮安王。”
萧源的眼眸变得深邃可怖,整张脸在昏暗的环境下变得扭曲可怖,随即,突然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阴沉着脸道:
“我这王叔的命还真是大啊!”
萧源攥紧了腰间的佩剑,看着整齐站在自己面前的手下们,高声道:
“众位将士,今日叛军萧宸睿偷偷入京,为保我大夏百姓和我大夏根基,决不能让这些试图发动叛乱者为祸京城,为祸大夏。”
“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一时间整个京城陷入了紧张可怖的氛围当中,京城百姓皆紧锁房门,生怕被殃及。
殷博瀚站在自己的府门口,看着外面乱哄哄到处搜人的侍卫,他眼里闪烁着冷意。
“大人……”
“何是?”
“回禀大人,有位故人在前厅等您。”
殷博瀚冰冷的目光闪烁了下,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急忙转身,边走边和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关门,还有告诉府里的人,我今日不见人,也不需要人伺候。”
“是……”
当殷博瀚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身着一身夜行衣的萧宸睿,他心下一喜,眼眶湿润,因为激动,差点夺眶而出。
“王爷,您……您没事儿?您还活着?”
“嗯……”
萧宸睿主动站了起来,迎了上去,两个人抱了下。很快,殷博瀚就收敛了情绪,看着萧宸睿,问道: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传出您造反的消息?还有……外面的人都传着说您死了,可如今您却好好地站在这里,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太子……”
萧宸睿松开了抱着殷博瀚的手,和殷博瀚一起坐在椅子上,冷着脸说道:
“真正想要造反的是太子。”
“我已经猜到了,可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啊?这萧源如今已经是太子了,坐上那个位置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至于这么着急,甚至于铤而走险走这样的一招险棋?”
“这次我去丹州查赈灾银贪污一案,我发现除了赣州,有江将军守着,其余的几州多多少少都有贪污的现象,可最为严重的,当属皇后的母家,甚至很多都是太子授意。”
萧宸睿将自己这段话时间查到的一些线索和消息简单的和殷博瀚说了,殷博瀚听后,气得一拳锤在椅子把手上,愤恨道:
“这简直目无王法,可恨至极。”
“这些都还不算最主要的,在调查贪污案的过程中,我还发现太子暗中和大梁有牵扯。”
“你说什么?”
殷博瀚眼眸瞬间睁大,端在手里的茶盏因为太过震惊,里面的茶水都撒在了桌面上。
“他可是太子啊,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萧宸睿冷声道:“估计是知道这次若是查出什么,他这太子之位不但不保,甚至就连他那条命都不保,所以,才兵行险着,先发制人,在我出京之前,就偷偷地让人给皇兄下毒,在加上这段时间国事繁重,皇兄毒侵入体,一旦皇兄毒发身亡,而我又在丹州遇袭,生死不明,那么……”
“本王的这位好侄子,就可以将造反叛乱的帽子扣在本王的头上,到时候再来个死无对证,而他可以高举反叛的大旗,将本王手下的兄弟以及本王府里的人都杀了以绝后患。”
“好狠的心。”
顿时,殷博瀚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萧宸睿,问道:
“对了,你有进宫看看陛下吗?他如今如何了?”
萧宸睿摇了摇头,“如今皇宫被太子把持着,没人能从外面进去,更没人能从里面出来。”
殷博瀚叹了口气,放在椅子边的手蓦地一紧,他抬起头看着萧宸睿,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提起,犹豫了下,还是张了口。
“王妃她……”
果然,刚端起茶盏的萧宸睿顿了一下,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
“我如今是偷偷进京的,没办法进刑狱。”
对于萧宸睿口腔中带着的那点颤音和懊悔,殷博瀚有些意外。
“这也是我这次过来找你的原因,你是大理寺少卿,这刑狱你能进去,所以……”
殷博瀚叹了口气,将情况和萧宸睿说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
顿了下,殷博瀚看着萧宸睿的眼神,有些说不出口,狠了狠心,还是说道:
“如今,我也没权利进去。”
殷博瀚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窗外已经有些雪化迹象的白色地面,低声道:
“从知道星晚被太子抓进牢狱中后,我就走了很多关系,试图进去看看,可都被无情的拒之门外,王妃是被太子关在了一个十分隐蔽的牢狱中,那里几乎无人能知道地点。直到现在,我都没查到那刑狱的位置。”
顿了下,殷博瀚转过身看着萧宸睿,眼神中闪着痛色。
“王爷,王妃已经被关了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不知道太子究竟如何对王妃,我只怕……只怕王妃的身体撑不住。”
“不会的,她还等着我回来陪她过元宵呢。”
殷博瀚拍了拍萧宸睿的肩膀,安慰道:|
“但愿如此,我已经给宸睿送了信,估计这两日就回来了,到时候,局面就能扭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