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知灼没料到荧惑会这样说。
怔愣一瞬，又无奈的笑了。
“荧惑，我若是要害你，你可怎么办？”她由衷的问。
这话，荧惑不是一次听。
乌云珠问过，格根也问过。
你如此疯魔的信她，她若要害你，你根本避无可避！
如今，凤阿满也问了。
“阿满，我在神山腹地中，与狼群一道长大，狼群教会我一个道理。”荧惑手背轻轻拂过凤知灼的脸颊，然后温柔又十分坚定道，“对爱人忠贞和信任，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倘若我的爱人最终会咬破我的咽喉，我的血液和骨肉能滋养她，那也是我的荣幸。”
荧惑在狼群中长大。
狼教会他猎杀，他也在狼群中，耳濡目染学会了，何为忠贞不渝之爱。
凤知灼眼瞳微缩。
荧惑如此平静的话语，却好似惊涛骇浪。
“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荧惑微扬下巴，自信又骄傲。
凤知灼见他这副模样，忍俊不禁，随后她又正色：“刚刚你跑什么？害得我以为，你因为宋昌意的话要回羌戎去！”
“他说了许多，阿满以为是那句能刺激到我回羌戎？”荧惑问。
“我担心你知道，你上一世死得那样早，就不嫁我了。”凤知灼如实道。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年了。
蛊虫的解法还未寻到。
“没几年了。”荧惑忽然牵住凤知灼的手，低垂眉眼轻捏起她的骨节，“师父找了那么久，一无所获，阿满，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凤知灼蹙眉，正要安慰荧惑。
就见荧惑抬眼。
漂亮的眼眸中，满是坚定：“时光苦短，须得珍惜。所以……羌戎大祭司和亲中原一事，你明日就要提上日程。春夏交接时，羌戎的草原是最美的时候。明年那时，我们就成亲！你我能多做一日夫妻，就多做一日夫妻！”
若他的命运无法扭转，走向死亡是他的必然。
他为何要选逃回羌戎，独自走向死亡？
他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才没有那样的大爱。
他一定要和凤知灼成亲，哪怕只能做一日夫妻呢？
“你能说服你的信徒？”凤知灼问。
“能。”荧惑毫不犹豫道，“那你的朝臣呢？我可听说，内阁有意选南境蒲家的那位三公子入主后宫。”
这话还真不是荧惑拈酸吃醋。
不论这皇位上是男是女。
子嗣都是大臣们操心的一件大事。
秋闱结束之后。
先是礼部那边提出，女帝后宫如何安排的话。
而后又说，女人不能三妻四妾，便先择定一位后宫之主。
选来选去，蒲湘淮竟意外入选了。
且到最近几日，已经成了后宫之主的大热人选。
除却蒲湘淮相貌好，有战功之外，还因他来自南境，女帝和他成亲，南境也能更安稳。
“这你也知道？”凤知灼想到什么似的，微眯眼眸，“湘南前日同我说起，近日来她三哥不知撞了什么邪，倒霉极了。”
荧惑下意识要看向旁处。
凤知灼捏住他的下巴，又给掰了回来：“嗯？这个邪，该不会叫荧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