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翻了个白眼,虽说她和齐月宾交好,可这说的都是些什么糊涂话。
她直白道:“齐姐姐,我是让你来给我出主意的,不是让你来感叹要是时光能倒流就好了的,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坐在这儿啊!”
早去庙堂里坐着让众人参拜了好吗,就连皇帝也得来拜她,还需要想怎么去参加宴会吗,年世兰看了眼齐月宾脸上的细纹,想道,真是的,果然人老了,脑子就会不好使。
齐月宾哽住了,她没想到年世兰居然一点儿想要除去李静言的心思都没有,怎么可能呢,年世兰不是想要得宠吗?
那李静言就是拦路虎啊!
但年世兰对自家事还是有所了解的,多亏额娘的耳提命面,让她明白,自己若是能得宠固然好,但要是失宠也不必失望,那不是她能控制的,是爷们儿间的事情。
她当然相信她娘啦,都说是爷们儿间的事情了,杀李静言有屁用啊!
一次不成,齐月宾仍然没有放弃,看到年世兰请安时直接提出想参与宴会被福晋一口否决后,又在年世兰耳边感叹道:“福晋在咱们府上威严极高的,养育过弘时阿哥,李侧福晋也是她的手下,唉,可惜我位卑言轻,不知怎么才能帮你削弱福晋的势力。”
年世兰也烦着呢,听她说没法子,就分道扬镳自己回去想办法了。
倒是颂芝,回去后一边帮她捏着肩膀,一边用娇滴滴过头的嗓音问道:“奴婢想着,齐格格的意思是不是要除去李侧福晋,这样福晋也就失了臂膀了。”
年世兰:……
年世兰:“那我还怎么参加宴会,参加李侧福晋的丧宴吗?然后在她的丧宴上露脸?”
这世上蠢蛋真是太多,她身边就有俩,年世兰从前从来不需要动脑子的,入府后却只能靠自己,实在是太累了。
跟在最得宠的小姐身边,颂芝其实也只需要狐假虎威就行了,不需要动脑子,但现在也没什么好军师,颂芝只得继续娇滴滴地分析道:“日子还长,说不准齐格格是为了长远考虑呢。”
年世兰还是嗤之以鼻:“你不会真的信福晋和李侧福晋亲如姐妹吧,儿子只有一个,我冒着风险除了李侧福晋,那老女人别面上难过,实则心里乐疯了才好,然后再顺带除去我。”
她又说道:“再说了,想剪去福晋的臂膀,除了李侧福晋顶什么用,除了福晋院中洒扫的小宫女都能让她院子脏乱些呢。李侧福晋,哼!”
年世兰轻蔑地哼了一声,对李静言的能力很有些怀疑。
颂芝眨着眼睛崇拜地看向自家小姐,觉得小姐说的对,李侧福晋实在算不得什么臂膀。
请安时,她跟在小姐身后也已经见过太多次李侧福晋当着府上众多女人的面就让福晋下不来台。
有时候,福晋都得躲着李侧福晋走。
她认错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很不该听齐格格的话。”
年世兰摆摆手,语重心长道:“齐格格,我也就看在她对我还算真心的份上罢了,此次过后我算是明白了,若她真有什么用,也不会第一个入府结果还要靠我过日子,往后不图她什么,只当接济没用的亲戚罢了。”
福晋的路子走不通,年世兰又不是愿意对着福晋这个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人弯腰的性子,于是只能去纠缠王爷。
胤禛其实对此无所谓,只是……他不能让府上的奴才以为李静言低年世兰一等。
所以,痛快地拒绝了年世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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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对着雍亲王服软了,再次送上门的折子也自称起了奴才。
或者说,他早就有了服软的迹象,之前就来求见过好几次,但都被雍亲王挡住了,凡是年羹尧来,就说自己不在。
他也本想要不就这样过去,毕竟年羹尧他还是眼馋的。
可终究被弘时的意气风发感染,那日弘时站在他身前,面对他的考教,一连便是几问:
有皇玛法的旨意在上,年羹尧敢做什么?纵然投效别人,别人难道肯收吗?他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吗?旁人真的会对他付诸信任吗?
胤禛在心底默默回答,不敢,不会收,可以替代,不会信任。
于是,他挺住了,他告诉自己,他一点都不眼馋手握军权的年羹尧,他是皇阿玛醉心田园的四阿哥。
什么得力下属,什么军权,都是虚妄,和自己这种天下第一闲人那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没有!
而终于等来年羹尧服软的那一刻,胤禛心里实在是有了翻天覆地一样的变化。
他在皇阿玛面前是小心翼翼的儿子,臣子,可面对别人,却不必太过卑躬屈膝,委屈自己,他才是那个主子,只有别人向他低头的份儿。
当然,人才他还是会珍惜的,但不会再捧到天上去。
胤禛正神清气爽之际,苏培盛忽得进来禀报,说是后院里头李侧福晋和年侧福晋联手闹腾起来了。
胤禛:?
谁和谁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