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也赶紧附和,她有些愧疚不该问那么多的。
“是啊,张伯,我娘说得对!您千万别客气!以后常来!”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
张振邦显然吃得十分满足,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带着饱餐后的惬意和松弛。
他再三向安母道谢。
“大妹子,真是多谢款待,这顿饭吃得舒坦,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安母被他谢得不好意思,连连摆手。
“张大哥您太客气了,粗茶淡饭,您不嫌弃就好。”
又坐着喝了一会儿林素素沏的消食茶,聊了会儿家常,张振邦看看窗外日头,便起身告辞。
安母和林素素忙跟着站起来。
“张大哥,您等等!”
安母说着,快步走进灶房。
林素素心领神会,也跟了进去。
人家来家里第二次了,每次都带着东西来,说什么都得给回礼的!
母女俩在灶房里一阵忙碌。
安母从腌菜缸里捞出几颗脆生生、油亮亮的酱八宝菜,又夹了些酸辣爽口的萝卜条,仔细控干水分,用干净的油纸包好。
林素素则打开柜子,拿出从海市带回来的点心盒子。
里面还有一盒鸡仔饼和杏仁饼,也是稀罕物。
她将这点心并排放在油纸包旁边。
安母看着这点东西,总觉得太单薄,跟人家带来的厚礼没法比,搓着手有些犹豫。
“这是不是太寒碜了?人家带来的可是酒肉罐头……”
林素素笑着低声安慰。
“礼轻情意重。张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这自家腌的咸菜,外面买不着,才是心意。海市的点心,也是个新鲜。”
安母想了想,点点头。
“也是这个理儿。”
她又手脚利落地找了个小布口袋,把油纸包和点心盒子都装了进去,扎好口。
这才和林素素一起提着袋子出来。
张振邦已经在院门口了,小孙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张大哥,”
安母把那个不起眼的小布口袋递过去,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语气却格外真诚。
“没啥好东西,这是俺们自家腌的咸菜,早上喝粥就着吃,爽口。还有一点子海市带回来的点心,给孩子……给您尝尝鲜,您别嫌弃。”
张振邦看到那鼓鼓囊囊、透着家常气息的布口袋,眼睛倏地亮了一下。
那种惊喜甚至比他收到昂贵礼品时更真切。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像是捧着什么宝贝,还特意打开袋口闻了闻。
那股熟悉的、带着酱香和微酸的腌菜味儿飘出来,他脸上顿时漾开无比满足的笑容。
“哎呀!这可是好东西!金不换!”
张振邦连声赞叹,语气里满是欣喜。
“食堂里可吃不上这个味儿!这比什么都强!大妹子,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心意,我领了!”
他紧紧攥着布袋口,那份高兴劲儿,看得安母都有些愣神,随即心里也涌上一股暖洋洋的成就感。
“您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安母笑道。
林素素在一旁抿嘴笑,看来这礼是送到心坎上了。
又寒暄了几句,张振邦这才提着那袋金不换的咸菜点心,在小孙的陪同下,心满意足地走了。
安母和林素素一直送到巷子口,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转身回院。
安母脸上还带着笑意,嘴里念叨着。
“没想到张大哥还真喜欢这口咸菜……”
林素素挽住婆婆的胳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娘,这说明张伯是实在人,喜欢这家常的味儿。”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调侃。
“看来啊,以后张伯来咱家吃饭,这咸菜碟子,是少不了喽!”
安母没听出儿媳话里的打趣,嗔怪地拍了她一下。
“还来干啥?这人一看就是啥大领导,还能成天往咱家跑?”
林素素抿嘴乐了。
“我看张伯跟咱家就是有缘分。您看辰辰悦悦,平时认生得很,偏偏就跟张伯亲。还有欣欣那天还……”
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住。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掩嘴笑了笑。
眼波轻轻扫过一脸茫然的安母。
“嗯?欣欣怎么了?”
安母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问。
林素素笑着摇摇头,用一种调侃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就是小孩子的傻话。欣欣那天啊,看着张伯来家里,偷偷趴我耳边说,说奶奶穿红衣服好看,像……像新娘子似的。”
她故意把新娘子三个字说得又轻又快,仿佛这只是孩子毫无逻辑的童言稚语,说完还自己先笑了起来。
“您说这小丫头,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
这话一出,安母先是一愣。
随即老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
又是窘迫又是好笑,举起手作势要打林素素。
“哎呦!你个死丫头!胡咧咧啥呢!让人听见像什么话!真是的……”
安青山没听见自己媳妇儿和娘的悄悄话,抱着悦悦好奇道,“媳妇儿,你说啥了咱娘气成这样?”
林素素正要说话,就被安母拉着胳膊拽进屋了。
一边没好气的冲儿子嚷嚷道。
“啥事儿都有你,还不把院子收拾了!”
安青山:……
他娘咋越来越暴躁了。
~
荆山村。
前天下大雨,安安康康淋雨回家后,林母就气的把他们关在家两天,让长长记性。
这天午后。
荆山村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架不住两个孩子的央求,林母同意他们出去放风玩一会儿。
安安挎着她的小篮子,继续去寻宝。
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地面,不放过任何一点可疑的闪光。
康康则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目光专注地搜寻着植被,时不时蹲下身,用小药铲小心地挖起一株草药,抖落根系的泥土,宝贝似的放进篮里的布包中。
“康康!你快来看!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安安的声音从前面的一个小土坡后面传来,带着几分疑惑。
康康闻声,拿着小铲子快步绕过土坡。
只见安安正蹲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前,歪着小脑袋,指着前面。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土包,几乎快要被经年的风雨和疯长的荒草淹没了。
若不是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它和周围的地面有什么不同。
因为前天的大雨,这个小土包好像被雨水冲泡,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这是什么呀?”
安安好奇地用一根小树枝拨开土包前的杂草,用小铲子把铁盒扒拉开。
康康也皱起了小眉头。
他咋觉得这个土包像是坟呢?
但是这个土包看起来太不一样了,孤零零地缩在这个僻静的角落,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驱使着这两个孩子。
安安的“寻宝”雷达和对异常事物的好奇心,康康的细致和观察力,在此刻重合了。
“这个铁盒里有东西!”
安安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探险的光芒,语气却带着点不确定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