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玉芬那番冷静到残忍的分析,金燕西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命门,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无尽的颓败:“好吧……我认栽。就……就按你说的来吧。”
“别把自己搞得跟个受害者似的,”王玉芬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轻笑一声,“你免费多了一个女人,该高兴才对呀。”
“高兴?”金燕西苦笑一声,“我现在都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面对秀珠她们。”
“发愁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王玉芬瞥了他一眼,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们是多年的夫妻,“你这屋里有女人衣服吗?”
“没有,都是我的衣服。”金燕西下意识地回答。
“那样啊,”王玉芬拉了拉被子,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我只能穿着睡袍出去了。不过,我现在浑身没力气,快,过来帮我穿衣服。”
“好……好吧。”金燕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了下来。他先机械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像个木偶一样,走到床前,拿起王玉芬散落在地上的内衣和睡袍,笨拙地帮她穿戴起来。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触电般地缩了一下,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
帮王玉芬穿好衣服后,金燕西又扶着她下地穿好拖鞋,然后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立刻躲到了房间的另一头,离她远远的。
“别躲我那么远,我又吃不了你。”王玉芬看着他惊弓之鸟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悲。
“咱们……还是先保持距离吧。”金燕西的声音都在发抖。
“胆小鬼!”王玉芬轻啐一声,不再理他,径自打开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独留金燕西一个人待在屋里。
金燕西像被瞬间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重重地躺倒在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仿佛这样就能逃避整个世界。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房门被轻轻推开。
冷清秋走了进来,她看着床上如同死鱼一般的金燕西,又闻到空气中那尚未散尽的、陌生的暧昧气息,脸上不禁生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她没有多说一个字,只是用冰冷的声音说道:“燕西,去书房一趟。”
金燕西将手臂从脸上挪开,看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些许最后的哀求:“我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冷清秋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他心上,“事已至此,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我……我昨晚,我真不是有心的,我睡迷糊了……”金燕西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算是这样,但事情还是发生了。”冷清秋的眼神里,除了鄙夷,又多了些许怜悯,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孩子,“秀珠姐姐很生气,她现在就在书房里等着。你呀,难道不知道王玉芬是你什么人吗?那是你的三嫂!你居然和她……那样!”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威胁性:“幸好,现在只有我们姐妹几个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到爸妈耳朵里,我看你下半辈子,就得在床上度过了。”
“可……可是……”金燕西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别可是了。”冷清秋直接打断了他,“你再不去,秀珠姐姐就要亲自来叫你了。你知道后果的。”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金燕西想象了一下白秀珠亲自冲进来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侥幸,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像个即将被押上刑场的囚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在冷清秋身后,向着书房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
走到书房门口,金燕西的脚步就再也迈不动了。冷清秋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白秀珠满脸怒意地坐在主位的沙发上,双手抱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她旁边,是满脸鄙夷之色的小怜,而另一边,王玉芬则悠闲地端着一杯热茶,脸上挂着些许若有若无的幸灾乐祸,仿佛她不是当事人,而是一个看戏的观众。
这诡异的三角阵势,让金燕西的腿一软。
“扑通”一声,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秀珠,我错了,我该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求饶,“你们不要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说罢,他便扬起手,“啪!啪!啪!”地开始用力扇自己的脸,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看着金燕西这副自残般的滑稽模样,白秀珠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其实,她心里清楚,真正让她怒火中烧的,是王玉芬。昨天自己才刚同意收留这个表姐,她当天晚上就爬上了自己丈夫的床!这感觉,简直是搬起石头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让她又气又恨,脸上火辣辣的。
可她又能怎么办?王玉芬是受害者,是弱者,她总不能现在就把她赶出去,那岂不是正中金燕西下怀,也显得自己像个善妒的泼妇?
所以,所有的怒火,她只能也只能转移到金燕西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行了!”白秀珠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耐烦,“起来吧,再打脸就肿了,成猪头了,丢人现眼。”
听到白秀珠的话,金燕西如蒙大赦,这才敢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依旧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白秀珠的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份冷静之下,是压抑着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都听秀珠你的,”金燕西想也不想地回答,语气里满是绝对的顺从,“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白秀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疲惫与无奈的叹息。
“唉……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都晚了。”她闭上眼睛,像是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再次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现实,“你也只能……收下玉芬姐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了金燕西的心上,也敲定了王玉芬在这个家的新身份。
“不过,”白秀珠话锋一转,目光如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玉芬姐成为你女人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就好。绝不能让外界知道半个字,要不然,咱们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嗯,我明白。”金燕西连忙点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会让下人们严守秘密,绝不会让这件事传到别墅外的任何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