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金燕西,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属于女人的幽香。这香味,不同于白秀珠的清冷,也不同于冷清秋的素雅,它带着一种成熟而温润的甜意。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以为是自己的妻子,于是,身体最原始的本能被唤醒了。
他不自觉地翻身,沉沉地压在了王玉芬的身上,带着一丝急切,吻了下去。
被这么一弄,王玉芬瞬间清醒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惊恐。她下意识地用力想推开身上的男人,但金燕西常年锻炼的身体沉如铁石,她的挣扎在他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想开口呵斥“我们不能这样”,但她的双唇被金燕西吻得死死的,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呜咽的闷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挣扎渐渐停止了。
一个念头,如毒蛇般钻进了她的脑海:反正她和金鹏振已经彻底闹掰了,她被金家扫地出门,名声、尊严都已荡然无存。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与其白白受辱,不如……将错就错。
想到这里,王玉芬的眼神变了,从惊恐和抗拒,变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她不再推拒,反而伸出双臂,笨拙而又热情地回应起金燕西来。
不一会儿,屋内便是一片春色无边。
两个半时辰后,金燕西才心满意足地真正睡去,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而王玉芬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满是细密的香汗,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尽的红晕。
“可恶的燕西……完全不知道怜香惜玉,我都快被他折腾散架了。”她小声地嘟囔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怨怼,又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本来想就此悄悄离开,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转念一想,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金燕西!她已经被金家抛弃,孤身一人,必须为自己找一条后路,必须让金燕西为今晚的行为负责!
想到这里,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醒的算计。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满是痕迹的身体,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入房间。
金燕西早早就醒了过来,宿醉般的头痛让他呻吟了一声。他习惯性地想翻身,却感觉身旁温香软玉,似乎多了一个人。他猛地睁开眼,当他看清身旁那张熟睡的脸庞——王玉芬,以及他和她两人身上同样赤裸的状态时,他顿觉五雷轰顶,三魂七魄仿佛瞬间被轰走了六魄,只剩下一魂在原地瑟瑟发抖。
“也许……也许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对,一定是梦。”他拼命在心里自我安慰,“又或者,我们都是无意识的,这只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动作轻得像只偷腥的猫,生怕惊醒了身旁的“女煞星”。他抓起床头散落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可他刚下地,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响,还是惊醒了床上本就浅眠的王玉芬。
她缓缓睁开眼,没有惊慌,没有羞涩,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却清晰:“燕西,你这是……不打算负责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金燕西的天灵盖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如遭雷击。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醒了,而且,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那个……”金燕西的舌头打了结,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可……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我……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钱?”王玉芬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你给我钱,我当然高兴。可我听秀珠妹妹说,你现在可是个大富翁。如果就这么接受你一笔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我不是……太吃亏了吗?”
“那……那你想怎么样?”金燕西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他开始试图甩锅,“就算昨晚我们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你走错房间后才引起的!你为什么不喊醒我?为什么不推开我?我看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吧!”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负责吗?”王玉芬冷笑一声,从床上缓缓坐起,被子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肩头和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我告诉你,金燕西,你越不想负责,我越不会让你得逞!从今天起,我就赖上你了!”
“你……”金燕西被她这番无赖又霸道的宣言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王玉芬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的目光,“做错事就要承认,就要负责!除非……你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男子汉”三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金燕西的痛处。他最在乎的,就是这点可怜的“担当”和“面子”。他脸色一变,彻底败下阵来,声音沙哑地问道:“好……我会负责。但我三哥那里怎么办?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我与金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王玉芬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凄凉,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我被扫地出门了。本来,我只是想来这里暂住,找个容身之所。可既然发生了昨晚的事,那我可就不能走了。”
“被金家扫地出门?”金燕西大吃一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金家的事?”
“并没有。”王玉芬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些许恨意,“是你们金家对不住我。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锁定在金燕西身上,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反正,我之后的人生就赖上你了。金燕西,你别想甩掉我。”
金燕西看着眼前的王玉芬,心中一阵发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和哀求:“好……你可以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们的事,告诉秀珠她们?”
他这是在求她,求她给他保留最后一点颜面,求他那个脆弱的“小家庭”不要因此分崩离析。
听到这话,王玉芬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缓缓地从床上下来,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金燕西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能不说的话,我当然不想说。”她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像是在分析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是,燕西,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觉得,这件事能瞒多久?一天?两天?还是等到我的肚子大起来,让她们自己发现?”
她顿了顿,看着金燕西瞬间煞白的脸,继续说道:“早说,也许会更好。由我们主动说,和被她们撞破,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到时候的麻烦事,那种天翻地覆的场面,我想……也不是你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