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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死心地宣召工部几位能工巧匠进宫,给他们展示过千机弩,众工匠全都你看我,我看你,心里七上八下,谁也没有信心与把握。

首先第一条,锻造千机弩所用的材料,就非寻常所见。

而火药丸的铸造,更是稍有不慎,自损八百。

铸剑山庄百年传承的铸造之术果真名不虚传,这活,没人敢接。

无奈之下,皇帝下旨,册封姜家大舅为工部侍郎,执掌军器局,在兵部与户部的协同之下,负责千机弩的锻造事宜。

姜家大舅欣然谢恩离宫。

沈慕舟在殿外侯见。

皇帝疲惫地拧了拧眉心:“有事?”

沈慕舟行礼之后,垂手立于一旁:“儿臣听到一件事情,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有所隐瞒,特来向父皇回禀。”

“何事?”

“前几日任明奇奉旨追捕刁德明与姜老庄主之时,有勾结崆峒,故意掩护刁德明逃走的嫌疑。”

皇帝撩起眼皮,明显一愣:“何以见得?”

沈慕舟将池宴清与他所说的经过如实讲述了一遍。

“任明奇非但掩护刁德明潜逃,还故意阻拦白静初前往营救,以至于贻误了最佳时机。

后来双方对峙之时,白静初已经将前来接应刁德明的余孽尽数歼灭,胜负已见分晓。

任明奇突然背后偷袭刁德明,这才导致对方恼羞成怒,与姜老庄主一同掉落悬崖,同归于尽。”

“你说的,可是实情?”

“儿臣特意向着那日随行锦衣卫求证过,确认无误,才敢向着父皇您回禀。”

皇帝原本就因为千机弩铸造之事,对任明奇心生不满,闻言顿时眸光一厉:

“这任明奇好大的胆子,朕还以为,他只不过是结党营私,为虎作伥,如今看来,怕是对朕的忠心也有待商榷,暗中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铸剑山庄一事,是朕百密一疏,竟然坏在了此人的身上!看来是留不得了!”

略一沉吟之后,又询问沈慕舟:“苏妃一案,池宴清那里可有进展?”

“池宴清已经在太医院搜查到了严院判亲笔抄录的毒药药方,可以证明,当初毒害苏妃娘娘的毒药,的确是出自于严院判之手。”

皇帝默了默:“朕还记得,当年这个案子,似乎与白家也有关联。”

“白大人说,苏妃娘娘暴毙之后,任明奇立即派人从他的药箱里搜查出来苏妃娘娘所中的毒药,栽赃于他。幸好李公公审问之后,替他洗清了冤屈。

而且,据白大人交代,三年前,苏妃娘娘所得的并非天花。”

“那是什么?”

“苏妃娘娘并未患病,当时乃是任明奇打着皇后娘娘的旗号要挟白大人,以天花传染为由,撂了苏妃娘娘的绿头牌子。”

皇帝眸子骤紧:“你说是皇后的懿旨?”

“儿臣觉得,母后贤德,不可能为了争宠如此不择手段。更可能是任明奇假传懿旨,目的就是软禁并毒杀苏妃娘娘。”

“动机呢?”

“儿臣不敢下定论。”

“那白静初呢?中毒可厉害?”

“幸好她自己乃是医者,觉察得比较早,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已经送回清贵侯府。”

“她真的中毒了?”

“她喝剩的茶水里的确有此毒。但严容不承认曾给她下毒。”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笑:“呵呵,这丫头还真豁得出去。”

“父皇您的意思是,静初中毒是假的?”

“严容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再说那丫头猴精猴精的,医术又不在严容之下,能被他下毒?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抛砖引玉?”

沈慕舟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说,池宴清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是想借此案,扳倒任明奇?他胆子也太大了吧?”

皇帝轻哼:“他胆子若是不大,朕怎么会让他进锦衣卫?任明奇一家独大太久了,若是没有人牵制他,他会以为锦衣卫都是他家的。”

沈慕舟眼前骤然一亮:“儿臣明白,父皇您为何要将崆峒一案交给任明奇了。您原本就是想让任明奇与池宴清鹬蚌相争,以此制衡二人?”

皇帝轻叹一口气:“朕原本的确是想借此事试探他们二人的能力,假借池宴清之手,削弱任明奇的部分职权。

朕没想到,最终此案最为令人刮目相看的,反倒是白静初一个弱女子,果真有勇有谋,机敏过人,一眼看穿任明奇的手脚。

而且,朕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任明奇竟然包藏祸心,故意害死了姜老庄主。无论出自于何种动机,又是受何人指使,一次不忠,终生不用。”

沈慕舟默然不语。

皇帝疲惫地冲着沈慕舟挥挥手:“告诉池宴清,假如苏妃一案果真与任明奇有关,朕一定严查不怠,为苏妃,还有姜老庄主讨回公道!让他放心大胆地查。”

沈慕舟领旨告退。

离开皇宫之后,立即找到池宴清与白静初,将皇帝的旨意与两人说了。

眼见皇帝已经对任明奇动了杀机,苏妃一案就找到了突破口。

静初以给良贵妃请脉为理由进宫,在良贵妃的安排下,见到了当初苏妃身边的宫女。

宫女名为岁欢,苏妃暴毙之后,她辗转被安排到了浣衣局,日子过得并不好,现在就在苦熬着等待下次被放出宫的机会。

面对静初的询问,她低垂着头,避重就轻,一问三不知。

静初见她有所顾忌,不愿多言,便叹气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只不过,苏妃娘娘的家人拜托我,向你打听打听苏妃娘娘的身后之事。”

“夫人请讲。”

“当初苏妃娘娘去世之后,是谁为她更换寿衣,整理遗容与遗物的?”

岁欢的语气顿了顿:“正是奴婢。”

“那她的遗物如今在何处?”

“皇上赏赐的簪环首饰,金银珠宝,全都是登记在册的,我家主子身故之后,尽数收回珍宝库之中了。

她的一些私人陪嫁,还有衣裙鞋袜,皇后娘娘下令,全都作为陪葬,一同葬在皇陵了。”

“难道就没有给她家人留下点什么念想吗?”

岁欢不假思索:“当时事发突然,又有锦衣卫介入,殿里有些乱。自然也有人趁火打劫,顺手牵羊。反正到了最后,值钱的物件都被洗劫一空,几乎什么都没有留下。”

静初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思忖,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向着她打听鲁班锁的下落,而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时间心不在焉。

恰好宫女上前奉茶,她漫不经心地接在手里,没想到茶水烫手,一个哆嗦,便泼洒到了衣服前襟之上。

奉茶的宫女大惊失色,慌忙跪地求饶。

岁欢有眼力地上前,立即捧过静初手里的茶盏。

静初腾出手来,用帕子擦拭前襟的茶水。

苏仇送的长命锁,不经意间,露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