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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390集 铁火融冰

河谷的风裹着碎雪,斜斜地打在脸上,像无数细针扎着皮肤。里昂勒住缰绳,“破风”剑的剑鞘在马腹上磕出闷闷的响,他眯眼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河谷中央的积水在昨夜的骤冷里冻成了冰滩,表面蒙着层薄薄的雪,乍一看像铺了层糖霜,可谁都知道那底下藏着能吞人的冰缝。

“这冰结得蹊跷。”杰克·斯密斯举着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光在晨雾里晃了晃,他指尖敲了敲望远镜边缘,“昨天过的时候还是流水,一夜就冻透了?我看悬,指不定是英军故意凿开河道引积水过来,想困住咱们。”

莉齐翻身下马,靴底踩在冻土上发出“咯吱”声。她蹲下身,伸手按在冰面,指尖瞬间沁出凉意,透过手套直往骨头里钻。冰层下隐约能看见流动的水纹,像条不安分的蛇在暗处扭动。“冻得不实,”她起身时拍了拍手套上的雪,“刚才摸的地方,冰层也就半掌厚,底下全是活水,踩上去准打滑,弄不好还得裂。”

艾拉的双剑“噌”地出鞘,剑身在晨光里划出两道银亮的残影,她手腕一转,剑刃贴着冰面扫过,带起细碎的冰碴。“试试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她已跃起,双足在冰面一点,借着反作用力轻盈落地,脚下却还是打滑,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果然滑得很,要是骑马冲过去,马掌抓不住,非得连人带马摔进冰窟窿不可。”

阿金从马背上的饲料袋里掏出一把干草,撒在冰面上,蹲下身用手指碾了碾:“草屑混着雪能增加摩擦力,就是太少了。”他抬头望了眼河谷上游,眉头皱得更紧,“刚才听见马蹄声了,不是咱们的人——英军的骑兵队,至少二十人,马靴踩在冻土上‘咚咚’响,老远就能听见。”

里昂把“破风”剑斜挎在肩上,剑穗上的银铃被风吹得“叮铃”响:“不能等他们追上来。玛莎婶子说鹰嘴崖的筏子只等一个时辰,错过了就得再等一天。”他看向莉齐,“你说怎么过,我跟着。”

莉齐往冰滩那头望,目光落在左前方一块颜色较深的雪地上:“看见那块暗礁了吗?雪底下是岩石,冰层肯定厚,能当落脚点。艾拉,把你剑上的红布条解下来,撕成细条混着草屑铺在冰上,能防滑。阿金,你马背上的麻绳还有吗?咱们把绳子系在彼此腰上,万一谁掉下去,能拉一把。”

艾拉利落地解下剑上的红布条,那是出发前基兰特意给她系的,说红布条能辟邪。她指尖翻飞,布条瞬间被撕成细条,混着阿金递来的干草,在冰面上铺出一条断断续续的通路。“基兰要是在,准能想出更妙的法子。”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点怀念。

“他不在,咱们就得更靠谱。”莉齐接过阿金递来的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另一端抛给里昂,“系紧点,打死结。杰克,你骑墨影走最中间,它脚力稳,你眼神好,帮咱们盯着冰面的动静。”

杰克·斯密斯翻身跃上墨影,这匹黑马是基兰特意挑选的,蹄子比一般马宽厚,此刻正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放心,我盯着呢。要是冰层裂了,我就喊‘左拐’,你们跟着墨影的脚印走。”他拍了拍墨影的脖颈,“老伙计,看你的了。”

里昂把麻绳在手腕上缠了两圈,又检查了一遍“破风”剑的佩扣,确保它能随时出鞘。剑身上还留着上次和英军交手时的划痕,在晨光里像道浅浅的伤疤。“阿金,你殿后,要是追兵近了,就用那包火折子。”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阿金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沉甸甸的,里面是基兰给的火折子,浸了桐油,一引就着。“知道,”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我还等着到鹰嘴崖吃玛莎婶子的烤麦饼呢,才舍不得把自己炸进冰窟窿。”话虽这么说,他却把油布包攥得更紧了。

莉齐深吸一口气,率先踏上铺了草屑的冰面。靴底传来冰面的凉意,脚下果然稳了不少,但她仍能感觉到冰层在微微颤动,像块随时会碎的薄玻璃。“走!保持间距,别挤在一起!”她喊道,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墨影紧随其后,杰克·斯密斯几乎趴在马背上,眼睛死死盯着冰面,哪里的雪层颜色异常,哪里的冰面泛着水光,他都及时喊出:“左边!那块雪底下是空的!”“慢点,前面有细缝!”

艾拉的双剑在身侧张开,像只蓄势待发的鸟,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她看见冰面下有细碎的气泡往上冒,心里一紧,立刻喊道:“里昂,你那边冰层在冒气,快往我这边靠!”

里昂应声调整方向,刚踏出两步,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道裂痕以他为中心,像蛛网般蔓延开来!冰水顺着裂痕往上渗,瞬间浸湿了他的靴底。“该死!”他猛地矮身,用“破风”剑插进冰面,借着力道往暗礁扑去。

“抓住绳子!”莉齐和艾拉同时拽紧麻绳,两人的手臂被拽得笔直,麻绳勒进掌心,火辣辣地疼。里昂借着拉力,像只燕子般掠过冰面,重重摔在暗礁上,溅起一片雪沫。他顾不上揉摔疼的膝盖,反手把剑插进石缝,用力一拽,将莉齐也拉了过来。

就在这时,冰滩那头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夹杂着英军的叫喊:“抓住他们!别让特剑小队跑了!”

阿金回头望了眼,追兵的红制服在雪地里格外扎眼,已经离得不远了。“你们先走!”他把最后一把草屑撒在冰面上,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油布包,“我炸了这冰滩,让他们过不来!”

莉齐刚想说什么,却被里昂按住肩膀。他看着阿金的背影,喉结动了动:“注意安全,我们在鹰嘴崖等你。”

阿金回头笑了笑,露出熟悉的豁牙:“放心,我精着呢!”他转身冲向追兵的方向,同时扯开油布包,火折子在风里“噌”地燃起,橘红色的火苗映亮了他的脸。

“快跑!”莉齐拽着艾拉往暗礁另一侧跑,身后传来“轰”的一声闷响——冰滩炸开了,水花混着碎冰溅起丈高,像道白色的墙,瞬间挡住了追兵的路。冲击波带着气浪扑过来,把他们掀得一个趔趄,后背被碎冰砸得生疼。

里昂回头望了一眼,冰滩上的水花正慢慢落下,阿金的身影已经被水雾吞没,只能隐约听见英军气急败坏的叫喊。他咬了咬牙,拽着莉齐继续跑:“他说过,活着才能赢。他不会有事的。”

暗礁后的河谷渐渐变窄,岸边的岩石越来越陡峭。艾拉忽然指着前方喊:“看!是玛莎婶子的马车!”

一辆盖着厚毡布的马车正顺着河谷边缘的碎石路赶来,车轮碾过石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赶车的玛莎婶子探出头,手里挥着个铜哨子,“嘀嘀”吹了两声,满脸是笑:“我就知道你们得从这儿过!基兰一早就让我在这儿等着,说你们准用得上冰爪!”

马车停下时,玛莎婶子已经从车厢里掏出几个铁制的冰爪,尖齿闪着寒光。“快穿上!”她手脚麻利地帮莉齐把冰爪绑在靴底,“这是基兰新打的,比上次的多了两个齿,抓岩石更稳当。”

莉齐踩了踩脚下的岩石,冰爪的尖齿深深扎进石缝,果然稳当得像踩在平地。“婶子,您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道?”

“基兰掐着时辰算的呗。”玛莎婶子往车厢里努了努嘴,“他说你们要是过了冰滩,肯定得走鹰嘴崖这条近路,让我在这儿备着热水和麦饼,还给里昂留了他最爱吃的蜂蜜馅。”

里昂刚把“破风”剑插回鞘里,听见这话,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他倒是记得清楚。”他接过玛莎婶子递来的油纸包,打开一看,果然是冒着热气的麦饼,蜂蜜的甜香混着麦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

艾拉的双剑靠在车辕上,剑身上的水珠正慢慢凝结成冰。她捧着玛莎婶子递来的热水,呵出一口白气:“基兰现在在哪?他怎么没来?”

“在鹰嘴崖修筏子呢,”玛莎婶子一边赶着车,一边说,“那筏子是用新砍的松木做的,沉得很,他说得多钉几块木板才保险。对了,他让我给你们带句话,说阿金那边不用担心,他早就安排了人在下游接应,准保能甩掉追兵。”

莉齐咬了口麦饼,甜味混着眼泪往下咽。刚才炸冰滩的声响还在耳边回响,阿金最后那个笑容总在眼前晃。她知道基兰的安排一向周全,可心里还是揪着疼——特剑小队的人,从来都是这样,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自己扛下最险的活儿。

马车碾过碎石路,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艾拉的双剑在车辕上轻轻敲击,“嗒嗒嗒”的节奏像在打暗号,那是她们小时候约定的信号,敲三下代表“安全”,敲五下代表“有情况”。此刻她敲了三下,声音清脆,像颗定心丸。

里昂把“破风”剑横在膝头,指尖反复摩挲着剑身上的纹路。那是上次执行任务时,为了护着他,基兰用自己的剑挡了一刀,在他剑上留下的痕迹。他忽然想起基兰当时说的话:“剑上的疤,都是勋章。等咱们赢了,我给你刻个‘韧’字,比任何花纹都好看。”

“前面就是鹰嘴崖了!”杰克·斯密斯忽然喊道,他一直站在马车前侧望风,此刻指着前方的崖顶,“看见那棵歪脖子松树了吗?基兰准在那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鹰嘴崖顶果然有棵松树,树干歪歪扭扭地伸向河谷,像在招手。马车加快了速度,车轮碾过最后一段碎石路,停在崖下的空地上。

刚下车,就看见崖顶有个身影冲他们挥手,手里还举着根松木杆——是基兰!他身边堆着好几根松木,地上铺着块粗麻布,上面放着锤子和铁钉,显然刚在修筏子。

“你们可算到了!”基兰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点雀跃,“阿金呢?没跟你们一起?”

莉齐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笑:“急什么,这不来了吗?”

回头一看,阿金正从河谷拐角走出来,肩上还扛着个英军的头盔,脸上沾着点泥,却笑得一脸灿烂。“那些追兵?早被我甩没影了!”他把头盔往地上一扔,走到基兰身边,“筏子修好了没?我可等着坐头班船呢!”

基兰笑着踹了他一脚:“就你能耐!快过来帮忙搬木板,多钉两块,不然载不动你这胖子!”

里昂望着他们打闹的身影,低头摸了摸“破风”剑,剑穗的银铃又响了起来,这次格外清亮。他忽然明白,基兰说的“韧”字,根本不用刻在剑上——特剑小队的每个人,早就把这份韧劲刻进了骨头里。

莉齐看着崖顶的阳光,碎雪在光里跳舞,心里忽然踏实了。冰滩的裂痕终会冻上,追兵的脚印迟早会被雪埋掉,但有些东西,只会在火与铁的淬炼里越来越亮:比如玛莎婶子麦饼里的甜,比如艾拉双剑敲击的暗号,比如“破风”剑上的疤,比如阿金手里那个抢来的头盔,比如基兰蹲在筏子旁,认真钉钉子的侧脸。

这些东西,才是特剑小队真正的武器。它们像河谷里的冰爪,牢牢抓着这片土地,任风吹雨打,都不会松动分毫。

风掠过鹰嘴崖,带着松针的清香,把基兰的喊声送过来:“快上来啊!筏子要试水了——”

众人相视而笑,踩着玛莎婶子给的冰爪,一步步往崖顶爬。冰爪的尖齿咬进岩石,发出“咔咔”的响,像在为他们伴奏。远处的河谷里,冰滩的裂痕已经开始结冰,但特剑小队的脚印,正沿着岩壁,往更高的地方延伸,一步比一步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