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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岐阳城作为诱饵,其一,自然是因为此地足够重要,苍梧旧都,沈家老巢,即便部分柔然大宗师怀疑里面有诈,也大概率愿意以身犯险,试上一试。

尤其在中原的顶尖高手,齐聚草原之时,他们更加无所畏惧。

第二,则是这儿的百姓,见惯了大风大浪。

数百年来,岐阳经历过的阴谋诡计,堪称数不胜数。

慌乱?不存在的,对于可能到来的变故,城中百姓有种近乎本能的镇定。

一队队身着灰色劲装,气息沉稳的风闻司密探,悄然出现在各条街巷。

他们挨家挨户,或轻叩门扉,或低声传达关于太孙的命令。

“诸位乡邻,衙门办差,暂请移步。”

“老丈,扶稳了,慢点走,不着急。”

“王家嫂子,娃娃裹严实些,外面风大。”

令人咋舌的是,此番疏散行动,并未瞒着谁。

沈氏府邸外围,隔着一条不算宽阔的街道,就站着十多位惊疑不定的柔然大宗师。

有妇人还想买块胡饼,却被一位听风郎引开,并朝着店家指指点点,似在说对方的坏话。

大多数百姓,脸上虽挂着诧异,但绝无恐慌。

商户麻利地锁紧铺门,揣上账本;读书人收拾完课业,夹在腋下;甚至有半大的小子,一边跟着爹娘走,一边踮起脚张望,试图偷看那些传说中“青面獠牙”的柔然宗师。

大人们也不打骂,最多笑着催促两句。

苏日娜用长长的指甲挠着手腕,见此一幕,只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气血上涌道:“好一个苍梧,真当咱们是什么易与之辈吗?”

就算跟叱罗云玩闹时,她都得在上面!

苏日娜脚步刚动。

一道不带丝毫感情的嗓音,忽然响起:“你的对手,在院子里,若越界,死!”

跟随而来的,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上弦声!

巍峨的岐阳城墙上,一架架造型狰狞的神机弩已然准备妥当,粗如成人手臂的特制弩箭,在风雪中泛着幽冷的光芒,弩头上可见玄奥符文缓缓流转。

苏日娜嗤笑道:“仅凭此物,便想吓住我?”

话音未落,一颗人头从宅邸内飞出,“现在呢?吓得住吗?”

苏日娜脸色一白,后退半步,此人她认得,进入秦州前,对方跟她打过几次照面。

一样神情窘迫的,还有宅邸内的赤兀和乌术,苍梧太孙…只踢出去了一颗人头!

沈舟跺了跺脚尖,瞥了眼另外几颗脑袋,感慨道:“他们不太好骗,没办法。”

赤兀脊背发凉,手脚僵硬。

二人尽管不认识,他却将苍梧太孙,视为毕生之敌,原以为步入空明境,便能帮两位堂兄找回场子,不曾想这混蛋,竟然已经能和大萨满斗的难解难分!

偶尔交汇的视线,让赤兀误以为自己面对着一头嗜血的史前巨兽。

恐惧,如毒药般,在他体内蔓延开来。

“不着急。”沈舟摆摆手,平淡道:“先等百姓们全部撤离。”

语气仿佛在商量,但没有给旁人拒绝的权利。

岐阳城外,临时搭建的营地区域。

沈氏宗族几位主事人聚在一块,气氛凝重。

左侧众人,以性情耿直,与主家关系密切的沈砺为首。

沈砺面色因愤怒而涨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太孙殿下此举虽有风险,但为剿灭柔然宗师,永绝后患,我岐阳沈氏自当全力支持!”

右侧则站着沈诠等人。

他捻着山羊胡,痛心疾首道:“砺老弟,你说得轻巧!岐阳是列祖列宗留下的基业!”

“殿下于城中设局,引那帮贼子全力厮杀,空明境交手,何等威势?一旦失控,龙首原震动,宗庙被毁,数百年的积累消散一空,这损失谁来承担?”

“主家早已迁往京城,享尽荣华,留下我们守着空壳子,如今还要拿我们的根基去冒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诠环视四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我等经营旧都不易,城若毁了,人心会散。”

“届时…可还有立足之地?我等又该找谁诉苦?”

“此并非不忠,而是要为自己,为满城的族人,争一条实在的活路!”

“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岐阳在,苍梧就在!即使京城出了大问题,亦能东山再起!”

“放屁!”沈砺怒喝一声,须发皆张,“鼠目寸光之辈!”

“你辱我太甚!”沈诠也被激起了火气,他本就想借机打压一下这些一直以“主家嫡系”自居,又阻碍他攫取更多本地利益的家伙。

此刻见对方毫不退让,遂一拍桌子道:“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岐阳城谁说了算!”

周围顿时剑拔弩张!

沈砺身后几人最先按耐不住,立刻扑了上去。

早说用拳头决定嘛!

沈诠等人也习武,但修为远逊对方,他只不过想吓唬一下沈砺而已,谁知道这货动作如此之快!

几个照面,以沈诠为代表的守城派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引得围观的族人惊呼连连。

沈砺一拳接一拳,“主家人丁单薄,是先帝生不出孩子?啊?是死了!是全死了啊!为了谁?来,你告诉我,是为了谁?!”

“陛下兄弟十九人,除了宗人府的三位,其他的呢?秦王,齐王,还是孩子啊,好几次都差点没救过来!”

“殿下,要我多提吗?”

“你以为姓沈,出点钱,有个皇族身份,便能耀武扬威了?为何不让支脉入京城,尔等真的不清楚?”

“单论关系,江南林氏都比我们跟主家亲!”

沈诠捂着淤青的眼角,双腿乱蹬,朝着营地中间最大的帐篷嘶声喊道:“族老!族老们!请为我们做主啊!沈砺他们…他们要造反!”

沈砺呵呵道:“造反?造谁的反?”

帐篷帘子被掀开,几位老者鱼贯而出,他们辈分极高,沈凛在场也得喊一声族叔。

“成何体统!”其中一位开口道:“砺儿,松手。”

沈砺扯了扯嘴角,沈氏旁支困守一隅,皆因这些老东西的不作为,“族叔,您知道我的,从小不服管教,否则我父亲也不会早早被气得离世。”

说罢,他又狠狠踹了沈诠一脚,一口淡黄色唾沫,正中其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