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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爸!”

闫解成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

“吃你的饭吧!”

杨瑞华瞪了他一眼打断道:“咋就那么多废话的呢?

你爸每月就26.5块钱的工资,养活咱们一家六口子人,已经是够不容易的了。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多体谅一下你爸的吗?”

“妈!您闻闻。”

已经十一岁多的闫解放,耸动着鼻子叫道:“人家刘继祖家,今儿个又吃肉呢。”

“老娘的鼻子又没瞎。”

杨瑞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用得着你来提醒我的啊?

你要是嫌咱家吃的不好,那你就去给别人家当儿子得了 。”

听了这话的闫解放,无语的低下了小脑袋。

他在心里却暗戳戳的想道:“我要是能去成,还用得着您说呀?”

“呜呜呜…。”

北风的呼啸声,夹杂着四处飘扬的零星碎纸片,和一些断裂了的枯草和败叶,

在这个寒冬腊月天的黄昏时分,身不由己的起起落落着。

“啪嗒…呼…啪嗒!”

一处院落的门框上,挂着的棉布门帘子。

被后劲十足的寒风吹动着,不停的拍打在门板的上面。

发出了一声声不小的响动来。

灯火通明,却烟雾缭绕的屋内火炕上。

两张拼凑在一起的炕桌四周,围坐着五六个年龄不等的男人。

桌子的上面,摆放着几盘荤素搭配的卤菜,和一大盘子的花生粒。

当然,还有几瓶子没有标签的白酒。

“易老哥!”

坐在上首位置,一个留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咱都是老熟人了。

兄弟我也不瞒你啥的,黑市上的白面儿,价格已经快要翻上一番了。

大米就更了不得了,都已经卖到两毛五一斤,还不一定能抢的到货呢。”

“嚯!那这也涨的太多了些吧?”

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一人,惊呼了一声询问道:“我记得,上月还没这么高的价呢吧?”

说话之人正是易中海,他的旁边还坐着个,陪他一起过来的贾东旭。

“哎吆!我的易老哥吆!”

板寸中年男人立马接话道:“这马上可就要到年关儿了呀!

依着这会儿兄弟我,对粮价市场的行情来看呀,再往上涨涨的都不稀奇。”

“来,易老哥!”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来,继续说道:“咱老哥俩走一个的,这买卖不成仁义在吗?

就算易老哥您,来我这儿啥也不买的,也不影响咱老哥俩儿,好好喝这顿酒的。”

“滋滋哈!”

易中海一点都不矫情的,喝完杯中酒后。

才接话道:“来都来了,肯定是不能空着手儿回去的。

我只是没成想,这粮食的价格,涨得也太离谱了些。”

板寸男人的嘴巴里,咀嚼着一粒花生米。

他语气有些含糊的接话道:“离谱的可不止是粮食价格。

凡是市面儿上,要票才能买的物品,都是可着劲儿的,翻着倍儿的在涨价呢。

别的东西都还好说,实在是弄不到了还能抗上一抗,但这粮食跟油盐这类物件儿。

可都是正儿八经的紧缺货,人只要是还想活着的,就没人能离得开这几样儿东西的。”

“那你这儿,都还有啥票能淘换的不?”

“有,都有,您想要啥样儿票,我这儿都能搞的到。”

“呜呜呜…。”

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但外面狂吼的北风,却依然没有一丝要减缓的意思。

一处人际渺茫的巷道阴影中,躲藏着七八道蜷缩在一起的身影。

“跛仨儿!”

其中一道粗犷的声音喝问道:“给你递消息的人,可靠吗?

咱爷们儿可都等这么老半天了,连个鬼影儿都没见着。

你跟他俩,不会是耍老子玩儿呢吧?”

“彪哥!彪哥!您放心!”

又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连忙急声回道:“这消息,绝对是真真儿的。

我就是敢耍着我爹妈玩儿,也不敢跟您耍着玩儿不是?

给我递消息那人,也绝对可靠,他早前儿可是我的老同学呢。”

“成!老子就信你一次的。”

被叫做彪哥的人,应着声的又吩咐他身边几人道:“一会儿要是人真的过来。

咱们兄弟几个,只管抢东西就成,抢到手就撤,这大冷天儿的,咱甭跟他们较啥劲儿的。”

“知道了,彪哥!”

“得嘞!”

……

清晨,呼啸了一整夜的北风,总算是有了些许疲惫的迹象。

虽然外面还是能听的到,‘呼呼’的刮风声。

但却已经没有了昨天晚上的那般,‘呜呜咽咽’的狂啸声了。

“吱呀!”

秦淮茹抱着昨晚摘下来的门帘子,打开了自家的屋门。

她动作麻利的,又把门帘子给挂到了门框上去了。

“吱呀!”

西厢房的屋门,也被早起的杨瑞华给打开了。

她同样抱着自家,没有填充上多少棉絮。

看起来还有些陈旧的门帘子,走出了自家的屋门。

“你起的够早的啊!淮茹!”

她冲着看向她的秦淮茹打招呼道。

“您不也起的挺早的吗?”

秦淮茹笑着问了一句后,迎着杨瑞华的方向,款款走下了门前的台阶。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八卦的意味,询问道:“您昨儿晚上,听到啥声儿了吗?”

“不就是刮风声儿吗?还能有个啥声儿呀?”

杨瑞华不解的反问道:“你问这话儿是个啥意思呀?你不会是听到别的声儿了吧?”

“我也不确定是个啥声儿。”

秦淮茹皱着好看的眉头,思索着回道:“像是有人哭了两嗓子似得。”

“那你铁定是听差了。”

杨瑞华肯定的道:“有时候听着刮风声儿,也像是有人在哭了一样呢。”

“是吧?”

“错不了。”

杨瑞华又一次肯定的回道:“你想啊!昨儿个晚上刮那么大个风,天儿又这么冷。

谁吃撑了还是抽着风儿了,跑咱前院儿里来哭呀?”

“也是啊!”

“得!你也别瞎寻思啥了。”

杨瑞华挂好门帘子道:“你这儿一大早儿的,讲了个这么邪乎的事儿。

我这儿猛地一听,还能把人给吓着了呢。”

“咯咯!”

秦淮茹捂着嘴低笑了两声,调侃着道:“您不会这么胆儿小吧?

就听个不定有的事儿,还能把您给吓着了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