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峰抬头看了看天,阳光正好,海风也不是很大,正是捕捞作业的好时候。
在家里闲了这么多天,也算是弥补一下损失。
阿财应了一声,拿起一块帆布把竹筐盖好,又检查了一遍拖网,确认没问题后,就等着陈业峰调整船向。
渔船重新启动,朝着前方的海域驶去。
很快就到了下一个捕捞点。
阿财熟练地放下拖网,渔网顺着船舷落入海中,很快就沉入海底。
渔船按照固定的航线缓慢行驶,看起来也很单调。
但正确的出海打鱼就是这样,又不是出来看风景的,这可是真的生活呀!
约莫一个小时后,陈业峰看了看手腕的机械表,对阿财说:“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两人再次忙碌起来,启动起网机,随着机器的转动,渔网慢慢被拉上来。
刚拉了没一会儿,两人就感觉到绳索变沉了,阿财眼睛一亮:“阿峰,又有好收获!”
果然,随着渔网一点点靠近船身,越来越多的鱼虾露了出来,这次不仅有黄花鱼和青蟹,还多了不少鲳鱼,个头都不小。
等渔网完全拉上船,两人又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渔获分拣好,这次又装了两三筐,加上之前的,船舱里已经堆满了渔获。
“对了,之前咱们在东边海域放了地笼,现在也该去收了。” 阿财突然想起这事,连忙提醒道。
陈业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走,去收地笼。”
渔船朝着东边海域驶去,没一会儿就到了放地笼的地方。
两人拿着绳子,把地笼一个个拉上来,打开地笼的口子,里面的虾蟹瞬间涌了出来,有皮皮虾、梭子蟹,还有不少小海蟹,个头虽小,但味道鲜美,也能卖个好价钱。
“这地笼也没让人失望,两筐都装不下了!” 阿财笑着把虾蟹倒进竹筐里,脸上满是欢喜。
到达新的海域后,陈业峰凭借记忆,选择了一处海底有沟壑、利于鱼类聚集的地方。
阿财熟练地将拖网再次撒入海中,渔网如同一条巨大的水蛇,悄无声息地潜入深海。
渔船保持着稳定的速度,拖着这条“水蛇”在预定的航线上缓缓前行。
等待收网的时间里,两人吹吹水,喝喝茶,时间也过得很快。
约莫过了两个多小时后,渔网再一次被拉了上来。
虽然不如之前那样爆仓,但收获依然相当可观,又是满满两大筐的鱼虾蟹,种类更加丰富,甚至还有几条珍贵的石斑鱼和几只肥美的梭子蟹。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升高,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忙碌了一上午,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海上的气温虽然比岸上低,要是带着饭盒,到了中午饭菜也早就凉透了,吃凉饭凉菜总觉得油腻腻的,感觉很不舒服。
海风一吹,还是带着初春的凉意。
阿财从船舱里提出一个小灶炉和一口小铝锅,笑着道:“阿峰,到饭点了,煮点面条吃吧,热乎,舒服。”
陈业峰点头赞同,让他煮面条的时候,放些之前捕捞上来的小海虾 、小螃蟹。
阿财点点并没有,也是手脚麻利地烧上水,水开后下了几把挂面,又扔进去几条刚捕上来的小海鱼和几只鲜虾一起煮,最后撒上点盐和带来的葱花。
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鲜香扑鼻的海鲜面条就做好了。
看着阿财有条不紊忙碌的样子,陈业峰也感觉有些欣慰。
从小就被人骂是傻子,也不受人待见,没想到现在做事也是有板有眼了。
听说过年这段时间,甚至村里还有媒婆上门给阿财说媒。
这要是以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端着碗,呼噜呼噜地吃着。
热汤下肚,驱散了海上的寒意和疲惫,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阿财满足地抹了把嘴:“还是这口热乎的面条对胃口,比吃冷饭强多了!”
解决完面条后,休息了十几分钟,两人又精神抖擞地投入捕捞作业。
初春确实是近海渔获的黄金季节,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各种鱼类都开始活跃起来,索饵积极,仿佛是为了弥补他们去年冬天的辛劳。
接下来几个小时里,他们又拖了几网,每网都有不错的收获。
虽然不再有上午那种爆网的惊喜,但每一次收网都颇有收获,船舱里的渔获越来越多,几乎要堆满了。
银鳞、金鳞、青壳、红螯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独属于海洋的鲜活气息。
夕阳开始西斜,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也是一片金光粼粼。
陈业峰看了看天色,准备再拖一网就返航回去。
今天收获远超预期,必须赶在天黑前回到码头,这些鲜活的渔获才能卖上好价钱。
就在两人忙着整理渔获,准备再拖最后一网返航的时候。
一阵若有若无的、凄婉的叫声顺着海风飘了过来。
那声音不像海鸟,更像是什么动物受伤后的哀鸣与求救,断断续续,听着让人心头发紧。
“五叔,听见什么声音没?”陈业峰侧耳倾听,眉头微蹙。
阿财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凝神细听,疑惑的看向四周。
“好像是有声音……从那边传来的?”阿财不确定地指向右前方,那里是一片露出海面的小礁石群。
那是螃蟹岛的方向。
因为这个海域螃蟹最多,他们就给那个岛域取了这个名字。
陈业峰心中一动。
那个方向不正是上次他们意外捡到那五个神秘箱子的地方吗?
“开过去看看。”陈业峰调整方向,渔船朝着螃蟹岛缓缓靠近。
越是靠近,那哀鸣声就越是清晰,充满了痛苦和无助。绕过一块巨大的礁石,眼前的情景让船上的两人都愣住了。
在礁石群边缘一片相对平缓、湿润的石滩上,正趴伏着一个灰褐色的身影。
它体型不小,圆头圆脑,身体流线型,覆盖着短毛和斑点。
此刻,它正无力地趴在那里,偶尔抬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身下的礁石上,似乎还沾染着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是头海豹。”阿财惊讶出声。
陈业峰的心却猛地一跳,他仔细打量着那头海豹的体型和它头部那双显得格外大而黑的眼睛,一个念头瞬间浮上心头。
“真是一头海豹,看着好眼熟。”陈业峰失声叫道,“是不是‘豹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