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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墨染:……

就挺无语的。

承基这个年纪都已经着手处理朝政了,并且对朝政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

承基跟辞忧还是不要像承宁为好。

他暗自翻了个白眼,他促狭:“你母后真够冤枉的。”

“唔……”承宁揉揉后脑勺,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好巧不巧,魏娴回宫了。

看着寝殿中的裴墨染,她的心情一片阴郁。

她福福身,笑道:“皇上,承宁没说什么傻话吧?”

“他方才打了个喷嚏,怪蛮蛮上个月给他吃了酥山呢。”他打趣。

魏娴连忙跪下,“皇上恕罪,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呢,臣妾一会儿便好好教他。”

他随意地摆摆手,“无妨,承宁心思纯净。”

裴墨染话锋一转,“怎么样?蛮蛮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上料事如神,跟您说的一样,皇后娘娘准备离开。”魏娴并不打算隐瞒。

毕竟这件事,皇上只要想查就能查到。

裴墨染微不可闻地叹息,“你就没有帮朕劝劝?”

“皇上劝说都没有用,更何况是臣妾?”魏娴摇摇头。

裴墨染的目光一凛,“行了,少狡辩了!你不助纣为虐都不错了!你的心,不,不只是你,应该说,后宫一半妃嫔的心都是向着她的!”

“蛮蛮究竟有何魅力?竟让你们也竞相为之折腰?”

他的话满是刻薄与讥讽。

魏娴在心中冷笑。

她们不是为蛮蛮折腰,而是看透了皇上。

就算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就算蛮蛮当年真的过世,皇上的恩宠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多讨好皇后娘娘。

“你们同为女人,你说,朕如何才能留住蛮蛮?倘若你的法子有用,朕重重有赏!魏家的前途都系在你身上了。”他的话没有一丝起伏,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闲话。

男人修长的食指甚至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桌案。

可却处处拿捏着魏娴。

这种事,问魏娴,总比问那群大老粗管用吧?!

“……”

魏娴的面上仿佛一池静水,可下面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良久,她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试探性道:“臣妾以为,皇上不如投其所好?试着从皇后娘娘在乎的人着手,以此让皇后娘娘感动?”

裴墨染蹙眉,“蛮蛮在乎的人?”

蛮蛮除了自己,似乎最在乎的就是谢容音,然后就是孩子、飞霜、云家……

总不能让他把谢泽修送她吧?

裴墨染颔首,“可惜,朕如今都没法跟蛮蛮好好说话了,她张口闭口就是还钱!”

魏娴的嘴角抽动,她做出沉思状,似乎想帮他排忧解难,可实则在看戏。

皇上真以为她在乎魏家?

真是说笑了。

她只是一个庶女,从小就没受过多少优待,更没感受多少父爱。

她的亲娘去年已经病死,魏家早就没有她在乎的东西,更别提魏家的荣辱跟前途了。

“母后喜欢钱,父皇就送母后钱啊。”承宁从怀里大方地掏出一颗金瓜子,递给裴墨染。

裴墨染:……

“一边去,你就别添乱了。”他心烦地摆摆手。

承宁噘着嘴,小声嘀咕:“父皇真是的,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还欠女人钱!儿臣若是您,早就急坏了,您还在这里玩。”

裴墨染:……

他的脸蹭得红了。

寝殿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魏娴吓得脸都白了。

她连忙捂住承宁的嘴,押着承宁跟她一起跪下。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快给你父皇磕头赔罪!”

说着,她按着承宁的脑袋咚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裴墨染剜了他们一眼,心头莫名升起了一团火气,轻声斥责:“没规矩!”

“……”魏娴不敢言语。

她在心中松了口气。

也多亏是没头没脑的承宁说这句话,若是换作其他皇子,裴墨染早就恼了。

裴墨染抬腿就走,真是多看承宁一眼就烦。

“父皇。”承宁再次出声。

魏娴的心都快停滞。

“您送母后一座金山吧?”承宁冷不丁地说。

裴墨染的背脊一僵。

魏娴干笑了两声,“哪来的金山啊?你这孩子,又去柳贵人那里看话本子了。”

“你从何处听说金山的?”他眯着眼,视线直勾勾地射向他。

承宁眨巴眨巴眼,一脸懵懂,“从柳贵人的话本子上看的。”

裴墨染眼中的戒备渐渐消散,他颔首,嘴角掀起了笑,“不错!朕重重有赏!”

说着,他快步离开。

人走后,魏娴几乎瘫坐在地上。

她的心脏简直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轻戳了下承宁的太阳穴,“你啊,日后不可这么莽撞了!你当你是太子、长公主啊?不许在你父皇面前没大没小,你们先是君臣,然后才是父子!”

承宁收起懵懂的表情,嘿嘿一笑。

“贤妃娘娘说错了,方才若是我,父皇早就揍我了。”承基双手背后,缓缓从侧门走了出来。

魏娴的眸子紧缩,诧异地看着承基,“承基,你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贤妃娘娘,此事还请您保密,这样对您对承宁都好。”承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承基跟承宁相视一笑。

金山一事,自然不是承宁从话本子上看的。

而是,承基透露给承宁的。

近日,有人在黄州一带挖出了金矿,当地官员连夜上报。

送娘亲金山这件事,只有从承宁的嘴里说出来,父皇才不会起疑。

若是从他的口中提出来,父皇是不会高兴的。

毕竟有些东西,可以给,但别人不能主动要。

这就是人性,难道不是吗?

……

日暮西垂时,坤宁宫。

云清婳已经命人整理好了细软、衣物。

裴墨染来时,正值用晚膳。

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云清婳看见裴墨染不禁有些诧异。

她屏退宫人,小声促狭:“千古一帝,今日怎么不躲我了?”

“……”

裴墨染臊得面红耳赤,“不许说这四个字了!我还要脸呢!”

她嗤嗤地笑了,“怎么?这么快就想凑钱还我了?”

裴墨染的表情无比认真,他在她身边坐下,“蛮蛮,我还是想为我争取一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云清婳收起调笑的表情,她也严肃起来,认真地望着他,“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