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鳄鱼背上的夏书柠,身姿稳如磐石,随着鳄鱼的游动微微调整着重心。
她甚至回头朝高虎的方向看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别踢它眼睛和鼻子就没事。”
“这小东西脾气是爆了点,但力气大,游得还挺稳当,比扔石头省劲儿多了。要试试吗?”
“不、不了。”
高虎猛摇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连连摆手,“这、这先进经验还是您先摸索,我们雪鹰暂时不推广了!”
他有自知之明,什么都学,只会变成鱼食!
老大都已经在前面打了样,阎罗小队的其他人虽然心里也在打鼓,但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犹豫。
“跟上!”
楚之墨低喝一声,看准另一条被石子惊动的鳄鱼,同样纵身跃上!
那鳄鱼的反应如出一辙,疯狂扭动。
但楚之墨牢记“别踢眼睛鼻子”的要诀,几个起伏后竟也勉强稳住,只是姿势远没有夏书柠那般潇洒从容。
惹得田桉在后面大喊:“你悠着点,别把鳄鱼兄惹急了给你来个死亡翻滚!”
楚之墨的成功“驭鳄”,给田桉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他搓了搓手,眼睛在浑浊的水面上逡巡,很快锁定了一条看起来脾气相对“温和”、体型也稍小一些的鳄鱼。
“该我了!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刻到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他模仿着宣传画上的亮相动作,挺起胸膛,还特意把腰间的武装带紧了紧,显得干劲十足。
秦芳忍不住笑骂:“田桉!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小心鳄鱼同志嫌你话多,给你来个‘深水炸弹’!”
田桉嘿嘿一笑,大喊一声:“‘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冲啊!”
助跑起跳,动作幅度极大,带着一股“革命浪漫主义”的夸张。
然而落点不太理想,几乎是“砸”在了鳄鱼背上,那鳄鱼被砸得猛地往下一沉,顿时愈发暴躁。
田桉在它背上颠簸起伏,险象环生,但他嘴里却一刻不停:
“好家伙!你这鳄鱼同志,干劲很足嘛!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光靠蛮力!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渡过这片沼泽地嘛!”
他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继续对着身下的鳄鱼做思想工作:
“你看你,浑身是劲,这是宝贵的资源啊!要把力量用在正确的方向上,比如,朝着对岸那个红旗,前进!这才是大海航行靠舵手,咱们现在沼泽航行靠鳄鱼!”
那鳄鱼哪里听得懂这些,反而被他喋喋不休的声音吵得更加烦躁,挣扎得更凶了。
田桉被颠得七荤八素,赶紧改口:
“哎哎哎!冷静!冷静!鳄鱼同志!你要认清形势,不要搞内部矛盾!”
他那副狼狈不堪却又满口大道理的滑稽模样,与身下暴躁的鳄鱼形成了鲜明对比。
惹得岸上和水中的其他队伍成员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憋得十分辛苦。
楚之墨笑得差点从自己的鳄鱼背上滑下去: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不叫讲道理,你这叫唐僧念经,鳄鱼同志都快被你烦死了!”
夏书柠站在领头鳄鱼背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终于,在田桉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服教育”外加手忙脚乱的调整下。
那条鳄鱼似乎也被他吵得没了脾气,或者单纯是累了,挣扎的幅度渐渐小了下来,认命般地朝着大部队的方向游去。
田桉这才长舒一口气,抹了把汗,还不忘回头对队友们露出一个“胜利属于革命者”的笑容。
轮到秦芳时,她的风格截然不同。
只见她利落地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眼神坚定,低喝一声:“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看我的!”
她稳稳落在鳄鱼背脊中段。
那鳄鱼感受到背上的重量,立刻故技重施,疯狂扭动身躯,粗壮的尾巴像钢鞭一样抽打着水面,泥浆四溅!
秦芳重心下沉,双腿如同钳子般夹紧,核心力量爆发,任凭鳄鱼如何翻滚颠簸,她自岿然不动。
她甚至还有余暇对着前面还在跟鳄鱼“讲道理”的田桉喊道:
“38号同志!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光说不练假把式!要像这样,抓革命,促生产!”
她拍了拍身下的鳄鱼,仿佛在驾驭一台不听话的拖拉机,“对准目标,加足马力,前进!”
她的飒爽英姿和带着劳动口号的动作,引得众人暗自喝彩。
就连程飞沉都忍不住低声对尹茂说:“头儿,秦芳这丫头,真是妇女能顶半边天,进步太大了!”
现在,只剩下黄听南了。
黄听南看着在鳄鱼背上如同骑马般颠簸却稳当的秦芳,又看了看不远处在夏书柠脚下变得“温顺”不少的鳄鱼,咽了口唾沫,手心有些冒汗。
她瞄准了一条体型稍小的鳄鱼,咬了咬牙,助跑、起跳!
然而,就在她即将落下的瞬间,那条鳄鱼竟猛地一个侧身,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朝着空中无处借力的黄听南咬去!
“小心!”田桉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
“嗖!啪!”
一块石子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不偏不倚,狠狠地砸在了那条鳄鱼刚刚张开的吻部最脆弱的部位!
“呜!”
那鳄鱼吃痛,发出一声沉闷的怪叫,迅猛的撕咬动作硬生生被打断,脑袋下意识地往回一缩。
正是这瞬间的停滞,给了黄听南机会!
她险之又险地落在了鳄鱼背上,但落点并不理想,靠近尾部,重心极其不稳。
那鳄鱼吻部剧痛,凶性彻底被激发,比之前任何一条都要狂暴!
它不再仅仅是扭动,而是使出了鳄鱼的杀手锏——死亡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