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这家人(一、二、三)
陈洁回到家里,给爱人罗一平去了电话。罗一平说,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啊?你现在打电话有事情吗?陈洁说,今天晚上把王松书记和李军副市长请来了,刚刚晚餐结束。罗一平说,你认识王书记吗?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啊,能请动市委书记和县委书记?陈洁说,我是没有那个本事,可我有个好妹妹啊,我是委托李丽总编帮我请的。罗一平说,原来是这样啊。只要李总编辑出面,不要说请市委书记,就是省委书记、省长也会给她面子的!陈洁说,是啊,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好妹妹,为什么不请她帮帮我们呢,要不然,她的人脉资源可就浪费了啊。陈洁兴奋的继续跟老公说,我把你的情况向王书记汇报了,当王书记知道了我和李丽的姐妹关系,先是一愣,后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就问我,丽丽小哥结婚那天,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啊?我告诉王书记,我是和县里领导坐在一起的,李军副市长、崔书记等都和我们坐在一起,我没有资格坐你们省里领导那桌。王书记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家罗县长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罗一平边听边想,我家的陈洁真能干,如果夏颖社长在,那效果会更好。罗一平说,那你要替我好好谢谢李总编。陈洁说,我给她带了几瓶酒。罗一平说,你也太小家子气,改日你到百货大楼买几张购物卡送过去,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买点化妆品,你们之间姐妹关系,一定要好好保持着,要经常联系小聚聚。另外,你要真心待他,以心换心,你能处到这样一次又一次帮我们的朋友,实属难得,我们应该倍加珍惜。你要记住了,李丽的能量可大了,不久的将来,她就会入常的。陈洁啊了一声说,那她就是部级干部了。罗一平说,李总编才三十吧,就已经是正厅级,只要再升半级,也就是副部了。陈洁说,听说夏颖社长马上就是副部了,待八月份她从中央党校毕业,就留在了团中央任职。罗一平说,夏颖社长的仕途,就是到了正部也是正常的,她老爸夏浩书记,现在是中央委员,下一届有可能进政治局呢,到那时,他就属于党和国家领导人了。陈洁说,官场上的事情,我也不懂,你只要混个副厅级,我就满意了,省的你那些势利眼的同学,一见面就说,你我没有本事,到现在还是个副处级。罗一平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只要我们问心无愧,踏踏实实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至于能当多大的官,那是组织上考虑的事情。陈洁说,你变了,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态。罗一平说,你不深入基层,你不清楚,我们的县,现在还是国家级的贫困县,财政收入少的可怜,勉强能够维持党政机关干部的工资和机关正常运转。农民就更苦了,人均年收入很低。陈洁说,如果你在那里能够甩开膀子大干几年,看看能不能改变现状,将来即使离开了,也能在你任职的履历上,留下精彩的一笔。罗一平说,我就是这么想的,已编制的好多规划正在有序的推进中,尤其是开发南部乡镇的发展战略,以迎接省会城市的辐射。陈洁说,期待你们县能有一个飞跃式的发展。我现在想给你说的,你们政府部门如有接待任务,尽量放在李丽家的美美大酒店,也算是支持她家的生意吧,你如见到了李丽的父母,一定要表示感谢,就是将来你真的当上了县委书记,也不能忘了人家曾经帮你的情份。罗一平说,我知道的,如果将来再想进步,也还得靠李总编。据说,李军书记的副市长,黄书记的副省长,都与李总编有关。陈洁说,你一定要和李军副市长搞好关系,他现在毕竟还是县委书记,时间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吧。罗一平,这你就放心吧,我又不争权夺利,只管干好本职工作。挂了电话,陈洁在想,通过夏颖社长,认识了李丽总编,这步棋算是下对了,我一定要把她当亲妹妹对待。
李丽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到了家里,伸头看了一下洗澡间,发现燕燕正在帮老爸冲洗呢,李丽打开塑料袋子,看到四瓶茅台,还有一个信封,封面上写着,这是上个月几篇文章的润笔费,妹妹不要嫌少。李丽打开信封,数了数,一千五百元。李丽心想,都是好姐妹,这钱怎么能收呢,改日一定退回去,反而一想,陈洁说是润笔费,为了她的几篇文章,的确花了我不少的时间和精力。这时,老爸洗好澡出来了,看到我拿着信封在发呆,就问丽丽,是谁给你写的信啊?燕燕说,不会是情书吧!李丽瞪了燕燕一眼,语气温和地跟老爸说,是陈洁给的润笔费。老爸说,那是应该的,你毕竟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吗。李丽说,我在犹豫呢,到底该不该收。燕燕说,老爸讲的对,付出就应该有回报,再说了,又不是你主动要的。老爸说,多少润笔费啊?李丽说,共帮她修改发表了四篇文章,润笔费给了一千五百元。老爸说,不多,像你这样的文化名人,大作家,总编辑,一篇文章的润笔费连五百元都没有达到,也太掉价了。记得,前几年,吴省长为了发表一篇关于全省经济发展方面的设想文章,请了一位一般报社的编辑帮他修改,最后在《经济日报》发表的,仅仅润笔费就花了三千元,还请人家编辑吃过两餐呢,说是相互交流交流。陈洁给你这点润笔费,你还纠结什么啊?收下吧!不然她会认为你嫌少呢。燕燕说,好吧,留着我们改善生活吧,说着就把一千五百元放进了零钱盒子里。李丽指着黑色的袋子跟老爸说,她还给了我四瓶酒呢。老爸说,烟酒茶都是消耗品,改日你请她喝掉就行了,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燕燕说,既然老爸都这么说了,丽丽姐姐就不要多想了,喝的时候带上我呗,我也能沾沾姐姐的光。老爸说,你这个燕燕,你丽丽姐那次喝酒不带上你啊。丽丽说,燕燕就是个小馋猫。李丽收拾好东西,扶着老爸进了书房。燕燕跟丽丽姐说,我来放水我们俩也泡泡吧!丽丽说,好的。
姐妹俩泡澡时,丽丽跟燕燕说,我们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到任何时候都不能犯经济方面的错误。今天,陈洁给我润笔费和几瓶酒,其实是我帮她请到王书记和李书记,而且她还给王书记说,我们是拜把的姐妹呢,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借助老爸的影响力,达到她自己的目的。妹妹你要记住了,我们不能被人当枪使,今后的饭局能推就推,对于求助我们办事的,也要分清情况,是否可以帮忙,万一那天我们帮忙的人出了问题,我们也会被连累的。燕燕说,那么复杂啊?丽丽说,这就是官场文化,微妙的很。燕燕说,那什么是官场文化呢?丽丽说,官场文化就是围绕公共权力运行形成的价值观念、行为准则、人际关系及潜规则的总和,核心是权力分配、规则遵循与利益平衡的博弈。其核心特征:一是 等级秩序鲜明:上下级权责、礼仪界限清晰,“按级别办事”是核心逻辑之一。二是规则与潜规则并存:既有明文制度,也有约定俗成的人情往来、利益交换默契。三是 权责与风险绑定:权力伴随责任,决策需兼顾合规性与多方利益,“稳中求进”是常见心态。
当人家知道了你我都是夏书记家的孩子,你到哪里人家都会给你面子的,都会巴结你,这也许就是官场效应。燕燕说,我已经感受到了。丽丽说,我们都在老爸的羽翼下成长,在他的呵护下生活,人家不给你我面子,那就是不给省委书记的面子。你看看我小哥结婚那件事情,省、市、县来了好多领导,我爸妈一时风光极了,可我们自己必须要清楚,那都是奔着夏书记来的。燕燕说,我知道了,姐姐。今后,我如果遇到了棘手问题,一定得先请示您,您不准烦我哦。丽丽说,我们姐妹一场,我怎么能烦你呢,只是你要慢慢长大,明年初,我就准备让你去当副刊编辑,享受正处级。只要你干的好,要不了两年,我就建议你任副社长、副总编辑。按照夏颖颖姐姐的话说,未来的日报社就是你的,所以,你要好好读书,勤思考,多写些好文章,跟着老爸多学学管理艺术及处世之道。燕燕说,近两年来,我跟着您和夏社长,也学了不少东西,有时我也在思考、总结,我的人生方向和目标到底在哪里?丽丽说,我们俩不能和夏颖姐比,你我都是草根出生,一没有背景,二没有资源,我能走到现在的位置,已经很知足了,但形势会逼着前进,再说了老爸还丁着我们呢,你想不努力都不行,不容你有半点的懈怠。即使我们再努力,将来究竟能走多远,我心里是清楚的。燕燕一边给丽丽搓背一边问,姐姐你能走多远啊?丽丽说,能再走半步,就心满意足了,可这半步难如登天哦。燕燕说,姐姐你才刚刚三十啊,难道提个班级就这么难吗?丽丽说,从体制内晋升逻辑来看,层级越高,岗位数量越少,竞争门槛就越高,就像金字塔,越往上越狭窄,所以,晋升难度自然递增。
姐妹俩讲着聊着都洗好了。燕燕跟姐姐说,您去看看老爸可需要搞什么,卫生我来打扫。
李丽进到老爸书房,给老爸茶杯续了水,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就催促老爸休息吧!老爸说,今晚上,你们不要过来陪我了,我现在酒劲都散了,没事的。丽丽说,那您上趟洗手间,可要方便一下,以防晚上又要起夜。老爸说,好吧。丽丽扶着老爸来到洗手间,老爸说,行了,你出去吧。丽丽说,老爸还害羞啊。老爸笑着说,还害什么羞啊,我天天洗澡不都是你和燕燕帮我吗。老爸看到丽丽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说,那随你吧!李丽帮老爸铺好床,扶着老爸躺好,又把薄被子给老爸盖好,台灯调至最低档,走到老爸跟前,弯腰吻了一下老爸的唇。老爸说,你这孩子,你去吧,我休息了。丽丽出了书房,把门虚掩着,便回卧室去了。这时,燕燕看到丽丽出来了,就小声说,老爸睡啦?丽丽点了点头。燕燕说,那我们也休息吧。丽丽说,你先上床吧,我上qq看看可有文章需要修改。燕燕说,那我先休息了,姐姐晚上不要闹我。丽丽看了一眼燕燕,没有说话,便点了一下头。李丽启动电脑,登录qq后,头像一直在闪动。李丽点开看了看,都是好友发来的留言,请她帮助修改文章。李丽看到赵燕发来的一篇散文:火红的青春。
五月的风裹着槐花的甜,掠过教学楼前的公告栏,我停下脚步,指尖落在“毕业季志愿者”的红色招募单上——大三的尾巴,就这样被一团热烈的红,轻轻撞开了扉页。
以前总觉得五月该是温柔的粉,是图书馆窗外飘落的花瓣,是晚自习后路灯下细碎的影子。直到第一次穿上那件印着校徽的红色志愿马甲,站在毕业生答辩厅外引导秩序。看见学长学姐们捧着厚厚的论文册,眼里藏着紧张又期待的光,听见他们答辩时声音洪亮,哪怕被提问到卡顿,也会深吸一口气笑着说“我再补充几点”。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落在他们胸前的红色校徽上,我忽然懂了,青春的红,是敢于直面挑战的滚烫。
后来跟着社团去乡村支教,我们给孩子们带了红色的笔记本,教他们画国旗、写理想。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我想当老师”,笔尖顿了顿,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红太阳。那天下午,我们在晒谷场上和孩子们一起唱歌,红色的队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歌声混着蝉鸣飘向远方,我忽然想起自己刚上大学时,在日记本上写下“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原来这份火红,是代代相传的热爱与向往。
如今走在校园里,看见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学弟学妹在操场上奔跑,看见实验室里亮着的灯,看见食堂门口毕业生们穿着红色文化衫合影。五月的风里,藏着太多未完成的梦和即将启程的约定。大三的我们,就像这五月的石榴花,带着青涩的底气,努力绽放出最热烈的红——不是转瞬即逝的绚烂,而是把每一次坚持、每一份担当都藏进花瓣里,让青春在成长中,始终保持着滚烫的温度。
赵燕的散文看完了,又点开倩倩发来的现代诗:激情燃烧的校园
五月的风掠过中文系的窗
红漆黑板还留着晨读的余温
粉笔灰在阳光里跳舞
落进摊开的诗卷——
一行是李白的剑,一行是青春的锋芒
篮球场的篮板被阳光晒得发烫
球鞋碾过塑胶地的声响
撞碎图书馆的静
有人在走廊背《离骚》
“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尾音
裹着三分球入网的脆响,一同飞扬
实验室的灯亮过子夜
试管里的试剂在摇晃
像极了我们笔下的隐喻
既藏着对真理的执拗
也盛着少年人未凉的滚烫
窗台的绿萝偷偷伸展枝叶
偷听研讨会上,关于未来的畅想
毕业季的红绸在风里飘荡
答辩厅的门被一次次推开
有人捧着论文册,眼里闪着光
有人在留言板写下:
“此去乘风,莫负少年郎”
而那些未说完的话、未凉的梦
都藏进了校园的每一寸土壤
这里的每一块砖都记得
我们曾在晨雾里读诗
在暮色中奔跑
在星光下辩论
激情不是转瞬的火焰
是中文系的笔墨
在青春的纸上
写就的,永不褪色的滚烫
李丽看完,略作修改。赵燕的散文《火红的青春》,准备发给杜梅姐姐,请她审阅,在江南省日报副刊发表;倩倩的现代诗《激情燃烧的校园》,安排在本省日报副刊发表。当李丽看到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已十一点了,便关掉电脑,准备休息了。夜渐渐深了,李丽站起身子,走到床前,听到燕燕发出轻微的鼾声,仔细一看,燕燕面如桃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估计这个小丫头又做春梦了。李丽慢慢掀开被子,发现燕燕寸纱未穿,皮肤白皙,身材丰盈,一只腿半曲着,活脱脱的一个睡美人,好像有了被耕耘过的痕迹。李丽看着想着,有点激动,便悄悄给燕燕盖好被子,来到老爸的书房门前,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突然听到老爸的声音,是丽丽吗?上来吧!丽丽嗯了一声,声音像蚊子一样轻柔。丽丽走到床前,脱掉睡衣,钻进了被窝。燕燕一觉醒来,伸了伸腿,感觉没有人,慢慢抬起头,借着月光环视了一下全屋,没有看到丽丽姐姐。心想,丽丽姐姐是不是去卫生间了。也许是自己晚上水喝多了,也想去一趟小解一下,于是她轻轻地下了床,赤裸着身体来到了厅屋,隐隐约约听到了书房里传来老爸的大喘气声,燕燕蹑手蹑脚上前几步,将虚掩的房门推开了一点点,足够让头伸进去,燕燕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老爸的书房,立刻热血沸腾,脸瞬间红了,便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卧室,钻进被窝,双手在自己身上胡摸一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