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这家人(一、二、二)
一日上午,李丽正在办公室审阅文件,座机响了,李丽拿起接听,是老爸秘书小董打来的,李丽问董秘书有什么事情?董秘书说,夏书记让你来他办公室一趟。李丽放下电话,手机响了,一看是刘星书记的。李丽说,刘书记好。刘星说,夏书记秘书打电话给你没有啊?李丽说,我刚刚放下电话。刘星说,那你现在就过来吧。李丽说,好的。挂了电话,李丽在想,什么事情呢,夏书记和刘书记一起找我?哦,我明白了,是刘书记的侄女调过来了,于是,李丽想,先给颖颖姐说一声吧,早晚都要说的。李丽拨通了颖颖姐的手机。颖颖说,我刚刚下课,才开机,妹妹有事吗?李丽说,刚才接到老爸秘书小董的电话,让我去一趟老爸的办公室,可刚刚刘书记也打电话让我过去,我想肯定是刘星侄女要调到我们日报社的事情。颖颖说,你按照程序办就行了,该接收就接收吧,先让她当外勤记者。李丽说,我知道了,那我挂了。挂了电话,李丽打电话让张燕过来,一起去省委。经过传达室,李丽跟张叔叔打了声招呼,燕燕又给爸爸多叙了几句。李丽和燕燕刚到夏书记办公室外面走廊上,正好迎到市委王松书记出门,李丽立即向前几步与王书记打招呼说,我正要找您呢,这么巧。王书记说,李总编找我有何事啊,该不会请我吃饭吧!李丽愣了一下说,王叔叔,您会算命还是会看相啊,说的真准,就是想请您坐坐,小酌两杯,就是不知道王叔叔可给我这小女子一点点薄面。王书记说,丽丽,时间,地点你定。李丽说,那一言为定,等我下午电话,就定在今晚上,不见不散。王书记说,那我等你电话了。李丽正和王书记说话呢,刘书记过来说,你们怎么在走廊上说话,王书记说,刘书记好,我已向夏书记汇报过了,我回去了,刘书记。李丽说,晚上见。跟在刘书记后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瘦高个,但不失丰韵,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北方女孩的妩媚,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刘书记跟李总编和张助理说,我们到书记办公室说话吧。李丽说,刘书记请。张燕敲了敲夏书记的办公室门,赵聪拉开门,一看来了四位美女,打头的是刘星书记,后面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女子,再后面是李丽和张燕,赵聪说,请进刘书记!刘书记进屋后,便大声说夏书记呢?外屋是秘书的办公室,里面才是书记的办公室,再向里面走就是书记的休息室了。这样的办公布局刘书记是知道的,她故意提高声音,以引起夏书记的注意。夏书记从里屋出来了,看到了四位美女,就跟说刘书记说,你们都来啦,到里面坐吧,并安排赵聪泡茶,张燕说,我帮姐夫哥吧。李丽看着老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李丽问赵聪,小董呢?赵聪说,秘书长找他谈话呢。李丽说,他要走了吗?赵聪说,是高升了。
赵聪端了两杯茶水进了书记办公室,分别给刘书记和她身边年轻女子各一杯,李丽和张燕也各自端了一杯水往书记办公室走。李丽边走边问燕燕,你来过吗?燕燕摇了摇头说,第一次来。李丽逗燕燕说,那等会让老爸给你红包,算是第一次见面礼。燕燕说,就姐姐鬼点子多。刘书记看到李总编和张燕在说话,就说,你们姐妹俩怎么还不进来啊?张燕说,刘书记,李总编说了,要给你们两位大书记提供更多的交流空间。刘星书记笑着说,我的李妹妹大总编啊,时时处处都在为他人着想,真的让我感动。李丽走到刘书记身边坐下说,这都是刘姐姐教我的。这时,夏书记看到大家都坐下了,咳嗽了两声说,今天,是刘书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应该去刘书记办公室才对。刘书记说,夏书记真会开玩笑,您才是老大。夏书记跟刘书记说,你有什么指示,就开始下达吧!刘书记说,哪里有什么指示哦,我是想借您的光,帮侄女联系工作的。夏书记说,堂堂省委副书记,安排自家孩子上班,还用的着借光吗,自己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璀璨的星星。李丽接过夏书记的话说,看不出来夏书记还是个诗人呢。刘书记话锋已转,跟李总编和张助理说,这位是我亲侄女,刘菲菲,现在我就拜托你们两位了,调动手续都在这里呢。说着将一个档案袋递给了李丽。李丽说,谢谢刘书记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刘菲菲的,请您和夏书记放心吧!李丽说完,将档案袋递给了张燕,并问两位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夏书记说,小刘调到你们报社,也是我和刘书记商量过的,你们要严格要求刘菲菲,只有严格要求加上自己的勤奋自律,才能进步的快,你们要大胆管理,不要有任何的顾虑,有我和刘书记为你们撑腰呢。今天,刘书记在场,李总编和张燕助理给我听好了,不能认为刘菲菲是刘书记的侄女,就放任不管,那样会害了小刘的,将来刘书记也不好向哥嫂交代。夏书记说完,看着刘书记,意思让她叫刘菲菲也表个态。刘书记明白,便用胳膊碰了一下刘菲菲,可刘菲菲说了一句让大家都大跌眼镜的话,她看着姑姑说,您拐我干什么啊?刘书记的粉脸瞬间红了,心想,这孩子悟性太差,没有半点灵性,不可教也,便面对夏书记摇了摇头。燕燕看到大家的茶杯都没有水了,便拿起暖瓶逐个续水。赵聪看到此情便说,我来吧,张助理。李丽说,到了省委书记办公室,赵秘书为大家服务也是应该的。夏书记说,你这个李总编啊,真会使唤人,前几天就把我的秘书拉去使用,今天还想继续使用。燕燕说,夏书记,李总编讲的对啊,到了您的办公室,我们可都是客人哦。这时,刘星书记语气十分平和地说,菲菲啊,你到了一个新的环境,今天省日报社的领导都在呢,你也应该有个态度。刘菲菲这才反应过来说,我听领导安排,不会丢姑姑的人,我说完了。夏书记看了一眼刘书记,意思让她止语,不要再说菲菲了。夏书记咳嗽了一声说,那行吧,小刘态度诚恳,思路清晰明确,什么时候上班,李总编和张助理负责与刘菲菲对接好。夏书记看了下时间,跟刘书记说,我们去会议室吧,今天中组部要送一位副省长过来。刘书记说,好的,我们走吧,并交待菲菲,有事情电话联系。李丽看到刘书记和菲菲出了办公室,便跟老爸说,燕燕这是第一次来您办公室哦。夏书记立刻明白了,便招手让赵聪过来,从柜子里拿两袋碧螺春茶叶递给了张燕,算做第一次见面礼吧。张燕跟老爸说,我不客气了,谢谢啦!有礼物,我会常来的。老爸说,你个鬼丫头。李丽跟老爸说,我和燕燕回去了,便跟赵聪说,小赵秘书,好好干哦。燕燕说,姐夫哥,我们走了。赵聪只是嗯了一声,始终没有多说半个字。
姐妹俩下了楼,来到传达室,李丽跟燕燕说,你把茶叶丢给张叔叔吧。燕燕说,我家里有茶叶,只是没有好的,我丢一袋吧。张德成看到自己的女儿进出省委,像是回家一样,开心地出了传达室,招呼李总编进去坐坐。李丽说,张叔叔我们要回办公室上班了,有时间去您家看您和王阿姨。张德成跟燕燕说,一定要把李总编请到家里,我要好好感谢她。燕燕说,知道了,爸爸,我们回了。李丽和张燕走后,同事老李问老张,这两个女子都是谁啊,穿的都光鲜靓丽的。张德成说,一个是我的女儿,另一个是我女儿的领导。老李点了点头说,你老张真有福啊,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女儿。老张得意地说,我女儿现在已经是处级干部了。老李愣了一下说,处级?那和县长是一个级别啊!年纪轻轻的就是处级了,那将来得升多高啊,哎,我家的女儿能有她一半出息就好了。
李丽和张燕回到办公室,李丽跟燕燕说,陈洁让我帮她请市委王书记,今天巧了,刚才碰上王书记了,已和他约定共进晚餐,我现在给陈洁去个电话,让她安排一下,如果老爸晚上有应酬,你就和我一道,否则,今晚有你给老爸做饭。燕燕说,好的。李丽继续说,你通知新闻部的刘主任,让他过来一趟,把刘菲菲先放到新闻部做外景记者,再通知刘菲菲明天上午八点半来报社报到上班,入职手续改天再办也不迟,等会,我再跟刘星书记汇报一下。燕燕说,以我的观察,这个刘菲菲在我们报社干不了多久。李丽说,为什么啊?燕燕说,您看看我们接触过的年轻人,有哪个像她那样的木讷,一点点机灵性都没有。李丽说,也许人家是大智若愚呢。燕燕说,您没有看到她的眼神,漂浮不定,一点定力都没有,还若愚呢。李丽说,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记住,一定不要得罪她,既然她来了,就让她先干着再说吧,毕竟是刘星副书记的亲侄女。燕燕说,我知道了。
下午四点半,李丽接到赵聪的电话,赵聪说,夏书记晚上有应酬,吃过饭我送他回去。李丽说,你辛苦了,如想我了,就给我电话,拜拜。她也不等赵聪回话,直接挂了。这时,张燕拿着文件夹过来了,说有份文件需要李总编亲自审阅签字。
李丽接过文件,看了一遍,便签出:请孙社长阅办。签完了递给张燕,张燕拿着文件夹就要出门,李丽说,你把文件交给孙副社长,回一趟办公室收拾一下,就过来吧,我们俩一起过去吃饭。燕燕说,老爸晚上有应酬啊?李丽说,没有应酬,你就要回家做饭了。燕燕高兴地说,我去了,马上过来。
李丽打电话给王书记时,便征求他的意见,想把李军副市长也一块请来坐坐。王书记说,李军副市长现在还是你们家乡的父母官呢,你打电话给他吧。
晚餐结束了,李丽说,还是你开车吧,我们快点回家,以防老爸到家了,看不到我们。燕燕说,好的。李丽按下车窗玻璃,注视着这美好的夜晚,暮色像一层温柔的纱,慢悠悠裹住白日的余温。街灯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在柏油路上晕开,与车窗玻璃上掠过的树影缠在一起,风里带着晚樱落尽后的清甜,混着路边小店飘来的烟火气,轻轻拂过车窗。远处楼宇的灯火星星点点,像撒在墨色丝绒上的碎钻,偶尔有晚归的车辆驶过,车灯在夜色里拉出两道短暂又明亮的光带,转瞬便消融在温柔的夜色里。五月的风不凉不燥,吹得人心里也软软的,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松弛的惬意。
不一会儿姐妹俩就到家了,发现老爸还没有回来,李丽说,我们俩个只能一个一个洗澡,以防老爸回来敲门。燕燕说,那姐姐先洗吧,这时,电话响了,已看是赵聪。赵聪说,我送夏书记马上进小区了,李丽说,我知道了,说着拉着燕燕就进了电梯,出了电梯,便看到车灯射进了小区,李丽和燕燕知道这是省委一号车,看到老爸下车了,便迎了上去。李丽和燕燕看到赵聪站在副驾驶室旁边,便与他挥了挥手。李丽挽着老爸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走。燕燕接过老爸的公文包跟在后面,爷仨一块进了电梯。回到家里,李丽让老爸坐到沙发上休息一会,问老爸晚上喝的多吗?老爸说,不多,也就二两吧!燕燕给老爸端来茶水。老爸看到李丽和燕燕,感觉好像也喝酒了,就问她们两个晚上怎么吃的啊?李丽跟老爸汇报说,上次我和燕燕在长江饭店吃饭,碰到了我们县的罗县长爱人陈洁,也就是长江饭店的老总,她想委托我请市委王松书记吃顿饭,今天上午,我们去您办公室,正好在走廊上碰到王书记了,我跟他说,正要找他呢,他开口便说,找我吃饭啊,我当时还纳闷呢,他是怎么知道我要请他吃饭的呢,这时,刘星书记来了,就问我们,怎么不进办公室说啊,王书记说,他给您汇报过了。我说,请刘书记先进夏书记办公室吧,我随后就来。王书记当时也就答应了晚上一起坐坐,本来让燕燕在家给您做饭的,可赵聪四点打电话说,您晚上有应酬,那我就让燕燕一道去了。老爸说,王松还是不错的,人正直,也很务实,他也跟我干了几年,这次安排他下去当市委书记,也是为了下一步入常,你们有什么事情找到他,他会认真对待的。李丽说,这都是老爸的面子,我和燕燕都不傻!燕燕跟老爸说,我和丽丽姐姐俩,起码要比刘书记的侄女刘菲菲懂事吧。丽丽瞪了一眼燕燕说,你啊,还没有忘掉她。老爸说,我也不喜欢刘菲菲,这孩子,一点礼数都不讲,刘星书记更不喜欢她。在去会议室的路上,刘星书记一直夸奖你们俩呢。丽丽说,那更是看老爸您的面子。燕燕说,老爸晚上是冲澡还是泡澡?老爸说,泡泡吧,躺着也能休息休息。燕燕说,那我去放热水了。
这时,李丽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陈洁。李丽说,陈姐有事情吗?陈洁说,你到小区门口来,我给你说句话。李丽说,电话里不能说吗?陈洁说,好妹妹你出来一下吗?李丽跟老爸和燕燕说,我出去一趟,就到小区门口。李丽见到陈洁就问,什么事情啊,这么晚了,您还过来一趟。陈洁说,吃饭时,你和张燕都说要尽早回家,担心夏书记回来了,家里没有人。其实,是给我留下与王书记单独聊天的空间,我懂的,你和张燕走后,王松书记认真的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随口答道,是拜把的姐妹关系。王书记当时惊讶了一下,随后只是哦了一声说,我知道了。陈洁问李丽,王书记这是什么意思啊?李丽说,我的好姐姐,你傻了不是,当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这层姐妹关系,下一步,他肯定会照顾你家罗县长的,他是看夏书记的面子,而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编辑。陈洁说,那不都一样吗?李丽说,天壤之别,怎能一样啊,我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掂的清的,不是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吗?如果我也那样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陈洁说,以后王书记若要问你,你可不要说漏嘴了。李丽说,我们本来就是好姐妹吗?难道好姐妹就一定非要跪到搞个互拜仪式吗,那也太奥特了吧,你放心吧,我怎么会说其他的呢。陈洁一把抱住李丽说,我能有你这样的妹妹,是我陈洁一生的骄傲,我家的一平全靠你了,也不知道怎么谢你,这两瓶孬酒请你带回去喝,你是妹妹,切记不能和姐姐客气。陈洁在回去的路上想,我家一平的愿望可能真的就要实现了,回家给他说一声,一定要好好干,要对得起组织的培养,领导的信任,更不能辜负了我们为他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