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见茯苓退下,心中仍翻江倒海。
她知道,明日的决策可能会改变她一生。她悄悄回想起月前的情景,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的命运会轨迹未明,一个抄家孤女,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处。
可如今她知道黛玉始终是她的后盾,她心里泛起暖意,却被即将到来的不安所掩埋。
黛玉斟酌着去安排宫中事务,心里沉重。
陈家是个隐患,她需要找寻一个更好的办法,让湘云远离这个漩涡。
于是,她去找苏旭,寻求帮助。苏旭对湘云的坚持颇有敬意,还点头答应了黛玉的请求,会想些办法帮湘云脱出虎口。
湘云此时正在收拾简单的行李,准备赶在天亮前入庵,在庵堂中暂避。
她心中仍有些不安,担心这场闹剧终归无穷无尽。
黛玉陪在她身边,仍不忘打趣:“挂单可别真的挂成了,把庵堂都挂得密不透风。”
湘云强打起精神,眼中却暗藏一丝犹豫。她转头看着黛玉,轻声问:“林姐姐,有时候我想,你会不会为我这副姿态感到厌烦?”
黛玉稍顿,随即摇摇头,眸中透出些许柔情:“你若愿意哭,我便一直听着;你愿意笑,我就伴着笑。”
湘云心里似火团般滚动,她不禁握紧黛玉的手,心中涌出勇气。这是她一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但她不孤独。
翌日,苏旭派人到庵堂拜访,询问湘云安好。
见她仍犹豫不决,劝她防备陈家的人。即便庵堂外有护卫,仍需小心应付。湘云用轻快的语调回应,实际心中幽怨难忍。她知道,避无可避,总有机会来临,迫不得已时,仍得去面对。
身处庵堂,湘云初尝片刻宁静。庵堂中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远离险恶。她不觉抬头,窗外景色清幽,像一副无名画卷,毫无俗世烟尘。她心中泛起一种奇特的温柔,好像重获自由,重新回到这里。
然而,她知道庵堂终是暂避之所,还需找寻真正的解决方案。她经常钻研经文,在典籍中寻找些许启示。即便心中仍如困兽,凌乱无章,她也竭力保持镇定。
陈夫人虽知湘云已入庵,也知她无奈,不甘心此事就此作罢。于是忽找来几个家仆,佯作人多势众,欲在人多的地方制造点扰动,逼湘云出庵。湘云听闻此事,一时感到天旋地转,几乎跌坐地上。她只有紧咬牙关,告诉自己定要撑住。
这时,庵堂的住持忽来探问,言语温和,意图安慰:“姑娘心难平静,何必自扰?内心青云直上,自会解脱。”
那边,姑苏,宝钗因为薛家已经被抄家,代罪之身,又嫁过一次,虽然没有圆房,但是后面还流放过,谁知道还清不清白,苏旭的大伯母赵氏对这门亲事很是不满意。
赵氏当着儿子的面就咬牙说:“咱们苏家虽不是皇亲国戚,可也算书香门第,怎么就摊上这么个……”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只冷冷甩出两字,“败絮。”
她又对儿子苏晓道:“你看看人家之前给你相看的吴家表小姐,那才叫清清白白,冰清玉洁,你这……唉!”
苏晓低头不语,只捏着茶盏,指节泛白。
赵氏越说越气:“流放过的女子,谁知道路上遇见过什么牛鬼蛇神?”
但是苏旭现在都已经是皇帝了,他指的婚,赵氏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背地里嘀咕,当面却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她只在夜里抱着枕头哭,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第二天见了人又得强撑笑脸,心里那股憋屈,像吞了整碗黄连。
加上女儿苏明被废了县主的封号,赵氏心里更是打鼓,她拉着女儿的手追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得罪了贵人?”
可苏明只是摇头,嘴唇哆嗦着挤出一句:“娘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从那以后,苏明便把自己关在闺房里,连饭都不肯出来吃,日日对着铜镜发呆,眼神空得像死水。
不过好在宝钗一向情商很高,她把自己姿态摆得很低,日日给赵氏请安,伺候周道,又会说话,慢慢的赵氏也就觉得她还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