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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师无悔 > 第127章 阴魂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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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凌风半扶半抱着宇宁朗走出老槐树范围时,两人身上的灵力早已耗空,连脚步都透着虚浮。宇宁朗靠在他肩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伤口,那道被黑气穿透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像极了未散的阴寒余毒。

他下意识摸向颈间的辟邪珠,珠子泛着的白光比来时黯淡不少,却依旧能感受到它贴在皮肤下的凉意——这凉意曾无数次压制住体内萧炎的残魂,此刻却让他莫名心慌。

“凌风,”宇宁朗的声音轻得发飘,“刚才……萧炎用我的身体挡黑气时,你有没有感觉到,辟邪珠的灵光晃了一下?”

羽凌风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他想起魂核碎裂前,辟邪珠按在绿珠上时那阵剧烈的白光,当时只当是两颗灵物相抗,如今想来,那光芒里似乎真掺了丝不属于辟邪珠的暗红——是萧炎残魂受损时散出的气息。

“别多想,”他刻意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肯定是刚才阴气太盛,珠子暂时不稳。等回了客栈,我用灵力帮你温一温,很快就好。”

话虽这么说,羽凌风心里却没底。玄三长老交给宇宁朗辟邪珠时,反复叮嘱过“若珠子灵光骤暗,需即刻压制,以防萧炎残魂反扑”。可刚才萧炎明明是为护着他们才伤了魂体,按说该更虚弱才对,怎么会让辟邪珠出现异动?

两人慢慢挪回客栈,刚推开门,就收到玄三长老传来的讯息,以及一道灵符。

“鬼新娘之事牵扯众多,你二人停止调查,另,若辟邪珠出现异动,把符纸服下。”

“玄三长老真是未卜先知啊。”羽凌风笑容灿烂地引了一道灵力,又去案桌倒了杯水,将符纸烧成灰搅入水中,递给宇宁郎道:“快喝吧,玄三长老出手,药到病除。”

“嗯。”

羽凌风:“我们今天休息,明日再去分舵复命。”

“好。”

次日,两人去镇上 的万修盟分舵复命回来。

“哎,这买卖可真不划算,就算我们没揪出鬼新娘,但好歹放出了那些阴魂不是,万修盟居然一点赏金都不给,说什么优先分配,那有个屁用。”羽凌风抱怨道。

宇宁郎:“你也别抱怨了,万修盟的规矩一向如此。”

羽凌风:“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在清净派睡大觉,悠悠闲闲轻轻松松等着那两崽子试炼结束。”

宇宁郎忍不住笑道:“走吧,他们两个应该也快是试炼出来了。”

两人返程回清净派。

青石板路尽头的炼丹房外,一道白影斜倚在朱红柱上 —— 玄三长老的白发如霜雪般垂落肩头,发尾偶尔掠过她素白长袍的领口,明明是极素净的配色,却因她周身散出的孤傲气场,显得格外有距离感。她指尖夹着一枚烧得半红的火符,火灵根的灵力在符纸边缘跳动,将她眼底的冷意衬得愈发明显。

“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玄三没有回头,只是将火符往空中一抛,那符纸在空中转了个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直到羽凌风和宇宁朗走到面前,她才缓缓抬眼,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宇宁朗颈间的辟邪珠上,眉头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珠子的灵光怎么回事?”

宇宁朗刚要开口,羽凌风已抢先一步说道:“在老槐树遇黑气偷袭,萧炎残魂突然控住宁朗的身体挡了一下。当时辟邪珠晃了晃,还掺了点暗红气,后来您给的符纸用了,可珠子的光还是没提上来。” 他说着,刻意观察玄三的反应,却见对方只是指尖的火灵根灵力微微滞了滞,没再多问萧炎的事。

“鬼新娘的怨气虽散,但她执念里提过‘凑够七七四十九个阴魂’。” 宇宁朗补充道,胸口的伤口因说话牵动,他下意识按了按衣襟,“我们只放出二十多个,剩下的阴魂不知去向。”

玄三这才直起身,白发随着动作滑过白衣下摆,她抬手理了理袖口,语气里没半分温度:“不止鬼新娘,最近万修盟的任务全在跟阴魂打交道 —— 乱葬岗收魂、城隍庙阴灯异动,全是在变相囤阴魂。”

“囤阴魂?” 羽凌风皱眉,“可那些任务明着都是除邪,怎么会是囤阴魂?”

“表面除邪,实则把阴魂扣在特定地界。” 玄三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山门,火灵根的灵力在她眼底映出一点红光,“中元节快到了,阴气本就会涨,再加上这些阴魂…… 一旦撞上,后果不是你们能扛的。”

宇宁朗忽然想起辟邪珠的异动,追问:“萧炎残魂挡黑气时耗了魂力,辟邪珠灵光弱了,会不会跟这些阴魂有关?”

玄三终于看向他颈间的珠子,指尖的火灵根灵力轻轻点了点空气,一道微弱的火线绕着珠子转了圈:“他靠你的生机吊着,魂力耗损自然影响珠子。但这也说明,背后之人的黑气能伤残魂,手段比预想的狠。”

说到这里,她转身朝炼丹房走,白衣在阳光下几乎要融进光影里,只有白发格外扎眼:“万修盟要在清净派开议事会,三日后各门派长老都会来,你们俩这几天把状态调好,尤其是珠子的灵光,别到时候出乱子。”

羽凌风想起万修盟分舵的态度,忍不住抱怨:“分舵连赏金都不给,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在门派里待着。”

玄三的脚步没停,只留下一句冷淡淡的话:“能活着回来,就别计较赏金。要是这事压不住,整个修真界都得乱,到时候你想待在门派都没地方待。”

两人看着她的白影消失在炼丹房门口,再看看彼此,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凝重 —— 玄三虽没明说,但那孤傲的语气里藏着的紧张,比任何提醒都管用。他们知道,这场议事会,恐怕会是一场硬仗。

议事会召开前的这三日,清净派上下忙得脚不沾地。万修盟派来的弟子带着大批法器进驻山门,玄三长老虽依旧一身白衣、白发覆肩,却少见地没待在炼丹房,而是亲自督阵布置防护阵。她指尖火灵根灵力暴涨,一道道火线如游龙般缠上山门两侧的石狮,火焰灼烧石材的噼啪声里,石狮眼中竟缓缓亮起红光 —— 那是用火灵根灵力催动的预警阵,只要有阴邪之气靠近,石狮便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各门派弟子按方位驻守,清净派东侧由我们负责,西侧交给青云门,北侧归赤霞宗。” 万修盟的李舵主拿着阵图,在广场上高声布置,“每个人腰间都系上镇魂铃,一旦铃响不停,立刻发信号,不许擅自追击!”

羽凌风站在宇宁朗身边,看着广场上往来忙碌的弟子,忍不住低声道:“这阵仗,倒像是要打仗似的。”

宇宁朗摸了摸颈间的辟邪珠,经过玄三这几日用火灵根灵力温养,珠子的白光虽没完全恢复,却也比之前亮了些:“长老说,中元节阴气最盛时,若是那些囤起来的阴魂被人催动,很可能会形成阴煞,到时候寻常法器根本挡不住。”

两人正说着,就见玄三从炼丹房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通体赤红的鼎炉。她将鼎炉放在广场中央的高台上,转身对李舵主道:“这是离火鼎,能暂时压制阴煞,若是真出意外,让弟子们往鼎炉周边退。” 她语气依旧冷淡,可白发下的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 火灵根本就克制阴邪,这离火鼎是她耗费三日灵力炼化的,算是眼下最稳妥的后手。

清净派后山的竹林深处,晨雾还未散尽,青竹的影子斜斜映在石桌上,将那盏青瓷茶杯衬得愈发温润。顾玄玉一身月白锦袍,独自坐在石凳上,指尖捏着茶盏,滚烫的茶水腾起细雾,混着竹叶的清香漫在空气中。风穿过竹梢,发出沙沙的轻响,偶尔有几片翠绿的竹叶飘落,恰好落在他手边那只深棕色的酒葫芦上 —— 葫芦表面的竹纹是谢绝尘亲手所刻,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指尖触上去,还能感受到当年他刻纹时留下的细微凹凸。

他刚要将茶水送入口中,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不是竹叶落地的软声,而是衣料擦过竹杆的脆响。竹影微动间,一道青色身影已立在三步之外,衣摆上还沾着晨露打湿的潮气。顾玄玉指尖灵力骤然凝聚,茶杯在掌心转了个圈,滚烫的茶水瞬间化作三枚细如银针的水箭,直直射向来人胸口要害,眼神里满是警惕:“谁?”

“多谢顾宗主手下留情。” 吴净白侧身避开水箭,青衫下摆扫过地面的竹叶,带起细碎的声响。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暗纹的玉佩,玉质泛着陈旧的哑光,脸上却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在下吴净白,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顾玄玉收了灵力,目光落在吴净白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眼,此刻冷得像浸了冰。他盯着对方手中的玉佩,忽然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各大宗门追查了你十几年,如今倒是省了功夫,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抬手将茶盏放在石桌上,茶水晃出细波,竹影在茶面碎成点点光斑,像极了他此刻复杂的心思。

吴净白毫不在意这带着杀意的语气,径直走到石桌对面坐下,指尖勾过一只空杯,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入杯的声响在寂静的竹林里格外清晰:“顾宗主说笑了,我今日来,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 顾玄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节叩了叩石桌,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一个被正道除名的弃徒,也配和我谈合作?”

吴净白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却掩不住眼底的笃定:“我自然是不配,只是晚辈见顾宗主这些年,费心苦练阴魂禁术,却连引魂的媒介都凑不齐,始终无果,这才冒昧前来,想助顾宗主一臂之力。”

“砰” 的一声,顾玄玉握着酒葫芦的手猛地一紧,葫芦底重重磕在石桌上,震得茶杯都晃了晃。他指节泛白,眼底闪过一丝厉色,灵力在掌心悄然凝聚:“你都知道些什么?”

吴净白放下茶杯,指尖轻轻划过杯沿,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顾宗主,明人不说暗话。炼制阴魂术之人,命魂多多少少会受到阴寒侵蚀,寻常修士看不出来,可我自小钻研此道,对此术算是小有所成。方才见顾宗主抬手时,袖口灵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滞,再观您命门处的气息 —— 恐怕自谢宗主陨落之后,您就开始偷偷研究阴魂禁术,想把他从地府拉回来了吧?”

顾玄玉眼底的厉色更浓,周身的灵力开始翻涌,周围的竹叶被灵力卷得旋转起来:“呵,你知道这么多,就不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永绝后患?”

吴净白却丝毫不惧,反而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依旧云淡风轻:“顾宗主又说笑了。您若想杀我,方才那三枚水箭就不会只射向我的胸口,而是直接取我性命。您留我一命,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能帮您什么吗?”

竹林里的风突然停了,落在石桌上的竹叶一动不动。顾玄玉盯着吴净白看了许久,掌心的灵力渐渐散去,最终平静道:“说来听听。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我?”

吴净白见他松了口,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若论所谓正道术法,顾宗主修为高深,自是修真界一骑绝尘的人物。可论阴魂禁术,您毕竟是浣溪宗宗主,一举一动都在正道眼皮底下,不敢用真正的狠招,也找不到稀缺的阴魂材料,自然处处受限。”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顾玄玉手边的酒葫芦上,“而我,无门无派,行事自由,不仅知道哪里能找到纯净的阴魂碎片,还能炼制引魂的禁符。更重要的是 ——”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眼神里带着诱惑:“我知道,复活谢宗主,还缺一样最关键的东西。而那样东西,此刻就在顾宗主您的手里。”

顾玄玉的指尖猛地攥紧酒葫芦,竹纹的凹凸硌得掌心生疼,忽然抬眼看向吴净白,眼神里满是探究与警惕:“你费这么大功夫集齐阴魂,到底图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我复活谢绝尘,是念着旧情。可你呢?你与他素无渊源,当年他还在时,你不过是梦华寺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凭什么这么执着于让他回来?”

这话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吴净白脸上的从容。他指尖微微一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杯沿的热气似乎也变得冰凉。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顾宗主不必管我图什么。您只需知道,我们的目标一致 —— 让谢绝尘复活。”

现在,您只需要做一个选择:是继续守着这只酒葫芦,看着复活他的机会白白溜走;还是跟我合作,让他重新站在你面前。”

竹林里的风再次吹起,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催促顾玄玉的决定。顾玄玉看着吴净白讳莫如深的侧脸,又低头摸了摸酒葫芦上熟悉的竹纹,心底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 他既怀疑吴净白的动机,又无法抗拒 “复活谢绝尘” 这个诱惑,毕竟,这个念头,他已经藏了整整十年。

“你有多少把握让他回来?”

“原本只有三成,但若有顾宗主支持,那么便有五成。”

过了许久,顾玄玉厉色道:“若你敢骗我,我保证让你后悔出现在我面前。”

吴净白笑了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