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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短篇中草药故事集 > 第392章 百草堂之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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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青溪镇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裹着,晨露凝在青石板的纹路里,踩上去咯吱作响,混着药铺门板开启的吱呀声,撕开了小镇的宁静。百草堂的朱漆门板刚被推开半扇,一股夹杂着菊花清苦与薄荷凉润的药香便漫了出来,与雾气相缠,飘向街巷深处。

王宁立在柜台后,指尖正摩挲着一本泛黄的《本草经集注》。他身着月白色长衫,领口袖口绣着细巧的兰草纹样,衣襟上别着个素色香囊,里面塞着晒干的白菊花瓣,走动间便有淡香浮动。他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几分医者特有的沉静,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如淬了药汁的银针,能洞穿病症的症结。常年抓药配伍的双手,指腹带着薄茧,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缝间还残留着淡淡的药渍——那是属于草药人的勋章。

“王掌柜,救命!” 雾色中冲来一道踉跄的身影,是镇东头的李老汉。他抱着年幼的孙子,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双目紧闭,眉头拧成一团,呼吸粗重如拉风箱,眼角还泛着不正常的赤红。李老汉裤脚沾满泥水,鬓角的白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布满皱纹的额头上,声音带着哭腔,“昨儿个还好好的,夜里突然就烧起来了,眼睛也红得吓人,镇上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没辙啊!”

王宁心头一沉,伸手搭上孩子的脉搏。脉象浮数有力,再看孩子舌苔薄黄,咽喉红肿,正是风热外感的典型症状。他刚要开口,门外又涌进来一群村民,个个面带焦灼,有的捂着额头喊头痛,有的揉着眼睛抱怨视物模糊,症状竟与那孩子如出一辙。

“王掌柜,我这眼睛红了三天了,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 一个妇人递过手帕,上面沾着些许脓性分泌物,“喝了好几碗姜汤,反倒烧得更厉害了!”

“我也是,头痛得像要炸开,浑身发烫,” 旁边的壮汉瓮声瓮气地说,“孙掌柜的回春堂给开了退烧药,吃了半点用没有,反而拉肚子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药铺里顿时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汗味与病痛带来的压抑气息。王宁的妹妹王雪端着一壶凉茶过来,她梳着双丫髻,身穿淡绿色布裙,腰间系着绣着药篓图案的围裙,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却依旧有条不紊地给众人倒茶:“大家别急,先喝口水润润喉,我哥一定有办法。” 她虽年轻,却跟着王宁学了五年药理,辨药抓药的本事早已练就,只是面对这般大规模的怪症,难免有些心慌。

王宁沉思片刻,目光落在药柜顶层那排装满干菊花的瓷罐上。罐子里的菊花是今年新收的杭白菊,花瓣肥厚,色泽莹白,抓一把凑近鼻尖,清苦中带着回甘。他想起《本草纲目》中“菊花,性微寒,味甘苦,散风清热,平肝明目”的记载,这群村民的症状,正是风热之邪侵袭肺肝二经所致,菊花恰是对症之药。

“雪妹,取杭白菊五两,薄荷三两,桑叶四两,连翘二两,甘草一两!” 王宁语速沉稳,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灶上的砂锅架起来,加水八升,武火煮沸后转文火再煎半个时辰!”

“好嘞!” 王雪应声转身,手脚麻利地爬上高脚凳,打开瓷罐,用竹制药勺舀出菊花。白菊花瓣簌簌落下,带着清冽的香气,瞬间冲淡了药铺里的浊气。她动作娴熟地称药、分拣、清洗,翠绿的桑叶、淡紫的连翘与雪白的菊花在药盘中堆叠,像一幅色彩清雅的画。

药铺外,回春堂的掌柜孙玉国正隔着雾色张望。他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腰间挂着玉坠,面容油滑,眼神中却藏着嫉妒与阴鸷。看到百草堂门庭若市,而自己的药铺冷冷清清,他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手下刘二说:“这王宁真是好运气,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方子,竟能治得了这怪症!”

刘二是个精瘦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眼神凶狠:“孙掌柜,要不咱想个法子,让他这药铺开不下去?” 他搓了搓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狠戾。

孙玉国眼中精光一闪,附在刘二耳边低语了几句。刘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转身钻进了浓雾之中。

半个时辰后,药铺里飘出浓郁的药香。王宁亲自掌勺,将熬好的药汤舀进粗瓷碗中,分发给等候的村民:“这药每日三服,温饮,喝完后盖被发发汗,明日再来复诊。” 他一边递药,一边叮嘱,“切记不可再喝姜汤等热性饮品,饮食清淡,多喝温水。”

第一个服药的是李老汉的孙子,药汤入口微苦,却带着菊花的回甘。孩子喝完整碗药,没过多久便开始微微出汗,烧得通红的小脸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李老汉喜极而泣,对着王宁连连作揖:“王掌柜,您真是活菩萨!”

村民们见状,纷纷喝下汤药,原本焦灼的情绪渐渐平复。就在这时,刘二带着几个人冲进药铺,大声嚷嚷:“大家别喝了!这药有毒!” 他指着一个刚喝完药的村民,“我刚才看见他喝完药就脸色发白,肯定是中了毒!”

那村民愣了愣,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有啊,反而觉得头没那么痛了。”

刘二眼珠一转,又道:“你们懂什么!这菊花性寒,喝多了伤脾胃,王宁这是想赚黑心钱,不管大家的死活!” 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打翻药罐。

王雪上前一步拦住他,眼神锐利:“刘二,说话要有凭据!《本经》有云,菊花‘主诸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这些村民的症状正是风热所致,用菊花配伍清热药材,对症下药,何来有毒之说?” 她拿起一朵干菊花,“我哥用的都是今年的新菊,品相上乘,绝无变质之虞。倒是你们回春堂,卖的药不管用,反而来这儿造谣生事!”

王宁走到刘二面前,目光如炬:“孙玉国让你来的吧?行医之人,当以济世为怀,你却助纣为虐,散布谣言,就不怕遭报应?”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二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依旧嘴硬:“谁……谁造谣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王宁拿起一碗药汤,递到刘二面前,“你若说这药有毒,便当着大家的面喝了它。若是没事,你就给大家赔礼道歉;若是真有毒,我王宁任凭你处置。”

刘二看着那碗散发着苦味的药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围观的村民们也看出了端倪,纷纷指责刘二造谣。刘二见势不妙,推开人群,狼狈地逃走了。

雾色渐渐散去,阳光透过药铺的窗棂,洒在满地的药渣与瓷碗上,反射出温暖的光芒。王宁看着恢复平静的药铺,眉头却并未舒展。这场怪症来得蹊跷,孙玉国的反应更是反常,他隐隐觉得,这背后似乎藏着更大的阴谋。

王雪收拾着药碗,轻声道:“哥,孙玉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小心点。”

王宁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药柜上的菊花罐上。他伸手取出一朵菊花,放在鼻尖轻嗅,清苦的香气中,仿佛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气息。他知道,这场与菊花相关的劫难,才刚刚开始。而他身为百草堂的掌柜,身为医者,必须坚守道义,用手中的草药,护住这青溪镇的百姓。

暮色四合时,青溪镇的雾又浓了几分,像掺了松烟的墨,将街巷染得朦胧。百草堂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晕透过窗纸,映出王宁俯身配药的身影。他刚将最后一剂清热方剂包好,门外便传来钱多多标志性的大嗓门,混着急促的脚步声撞碎了夜的宁静。

“王掌柜,出事了!” 钱多多掀帘而入,一身绸缎马褂沾着露水,原本油光水滑的头发乱糟糟贴在额前,脸上没了往日的精明笑意,只剩焦灼。他是青溪镇有名的药材商,常年往来于深山与城镇之间,一手优质货源让不少药铺趋之若鹜,与百草堂更是合作了五年之久。

王宁放下手中的药戥,抬眸望去:“钱老板深夜到访,可是货源出了岔子?” 他早已料到,怪症蔓延之下,菊花作为核心药材,定会供不应求。

钱多多瘫坐在八仙椅上,端起王雪递来的凉茶猛灌一口,抹了把嘴道:“何止是岔子!周边三个菊花产地,杭白菊、贡菊、野菊,全被人给包圆了!” 他捶了下大腿,语气急促,“我今早带着伙计去桐乡收杭白菊,往年合作的药农都说,三天前就有个穿锦缎的老板,出了三倍价钱把所有菊花都订走了,连陈货都没剩下!我又赶去歙县,结果一样,贡菊被人提前截胡,就连平日里没人要的野菊,都被薅得干干净净!”

王雪心头一紧:“三倍价钱?这分明是故意垄断!除了孙玉国,还有谁会这么做?” 她想起白天刘二的挑衅,拳头不自觉攥紧。

王宁指尖摩挲着药柜边缘的雕花,眸色沉了沉。孙玉国的回春堂规模虽不及百草堂,但家底不薄,若真要孤注一掷垄断货源,并非不可能。“他只垄断了菊花?” 他追问,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

“可不是嘛!” 钱多多点头如捣蒜,“其他药材如薄荷、桑叶,价格虽有上涨,但货源充足,只有菊花,一粒花瓣都买不到!我托遍了周边的药材商,都说货被同一个人订走了,而且指明了只供给回春堂。” 他压低声音,凑近王宁,“我还听说,孙玉国今儿个已经开始抬价了,一两菊花卖往常五两的价钱,还限量供应,好多村民买不起,只能眼睁睁等着病情加重。”

王宁眉头拧成川字。青溪镇的怪症还在蔓延,每日来百草堂求药的村民络绎不绝,药铺里库存的菊花仅够支撑两日。若是断了货源,后果不堪设想。他转身看向药柜,那排瓷罐里的菊花已所剩无几,雪白的花瓣在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危机。

“王掌柜,要不……咱也抬价?” 钱多多试探着说,“现在这行情,就算涨价,也有人抢着买。”

“不可。” 王宁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行医济世,岂能趁火打劫?孙玉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们不能跟他同流合污。” 他想起父辈传下的祖训,“百草堂的招牌,是用良心换来的,不能砸在我手里。”

王雪附和道:“哥说得对,我们不能让村民们雪上加霜。” 她看向王宁,“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用其他药材替代菊花?”

王宁摇了摇头:“《本草求真》有言,菊花‘专入肺肝,兼入脾经,为清热祛风要药’,其疏散风热、平肝明目的功效,绝非其他药材能轻易替代。若是用错药材,不仅治不好病,还可能加重病情。” 他沉吟片刻,“看来,只能另寻货源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林婉儿掀帘而入。她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一柄桃木剑,长发束成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作为王家的护道者,她常年暗中保护百草堂,消息比钱多多还要灵通。

“王掌柜,我刚查到,孙玉国垄断的不仅是周边产地的菊花。” 林婉儿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凝重,“他还让人在通往青溪镇的路上设卡,严禁任何药材商携带菊花入境。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回春堂售卖的菊花,虽然外形与杭白菊相似,但气味浑浊,色泽暗沉,像是掺杂了变质的陈菊,甚至可能掺了其他不明药材。”

“什么?” 王雪惊呼出声,“他竟然用假药害人?”

林婉儿点头:“我偷偷取了一点样本,你看。”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装着少许淡黄色的花瓣,与百草堂的白菊相比,颜色暗沉,还带着一丝霉味。“这种变质菊花,不仅药效全无,还可能滋生毒素,服用后会加重风热症状,甚至引发肠胃不适。”

王宁拿起那撮变质菊花,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紧。孙玉国此举,已是草菅人命。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可靠的菊花货源。

“看来,常规的渠道是走不通了。” 王宁沉声道,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青溪镇周边,除了那些规模化的产地,还有哪里能找到菊花?”

钱多多叹了口气:“要说野生菊花,倒是有个地方可能有——迷雾岭。但那地方太危险了,常年云雾缭绕,地势险峻,还有‘菊妖索命’的传说,没人敢去。”

“菊妖索命?” 王雪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传说?”

林婉儿解释道:“传闻迷雾岭深处生长着大片野生菊花,但几十年前,有一群采药人进山采摘,却再也没有出来。后来有人说,他们是被山中的菊妖所害,那菊妖化身为绝色女子,引诱采药人进入迷雾,然后将其吞噬。从那以后,就没人敢再踏足迷雾岭了。” 她顿了顿,“不过,这毕竟只是传说,或许是有人故意散布谣言,阻止他人进山采药。”

王宁沉默不语,手指轻轻敲击着柜台。迷雾岭虽然危险,但眼下已是别无选择。野生菊花的药性比人工种植的更强,若是能找到,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能更好地治疗村民的怪症。

“我去迷雾岭。” 王宁抬眸,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哥,不行!太危险了!” 王雪急忙劝阻,“迷雾岭地势复杂,又有传说作祟,你不能冒这个险。”

“是啊,王掌柜。” 钱多多也劝道,“就算要去,也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行动。”

王宁看着药铺外焦急等待的村民,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村民们的病情刻不容缓,没时间从长计议了。” 他看向林婉儿,“林姑娘,你身手矫健,又懂道法民俗,能否与我一同前往?”

林婉儿颔首:“护佑百草堂,本就是我的职责。我陪你去。”

“哥,我也去!” 王雪举起手,眼神坚定,“我懂药理,能帮你辨认菊花,而且我跟着你学了几年拳脚功夫,也能自保。”

王宁看着妹妹执着的眼神,终究不忍拒绝。他点了点头:“好,但你一定要跟紧我,不可擅自行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一个身着粗布长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双手枯瘦却异常有力,指腹带着与王宁相似的药渍,正是隐居乡野的张阳药师。

“张老?您怎么来了?” 王宁惊喜不已。张阳药师医术高明,尤其对野生药材的习性了如指掌,只是性格孤僻,极少与人往来。

张阳药师看了一眼药柜里的菊花罐,开门见山:“我听说你缺菊花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威严,“迷雾岭的野生菊花确实药效极佳,但那里不仅有险峻地势,还有人为设下的邪气。孙玉国为了阻止他人进山,不仅散布菊妖的谣言,还请了邪术师在山中布下幻境,不少试图进山的人,都被困在幻境中出不来了。”

王宁心中一凛,果然如他所料,这背后处处都是孙玉国的阴谋。“多谢张老提醒。” 他躬身行礼,“但为了村民,就算有再多危险,我也必须去。”

张阳药师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我年轻时进山采药绘制的地图,标注了野生菊花的生长位置和避开幻境的路径。” 他将地图递给王宁,“另外,野生菊花性烈,需用特定的方法采摘和炮制才能发挥最佳药效,采摘时务必带齐工具,切记不可在子时后采摘。”

王宁接过地图,心中充满感激:“多谢张老仗义相助。”

张阳药师摆了摆手:“我只是看不惯孙玉国那等败类,玷污医者之名。” 他看向王宁,“此去凶险,万事小心。若遇到无法解决的困境,可按地图上的标记,找到山中的一处山泉,用菊花花瓣泡水饮用,或可化解部分邪气。”

夜色渐深,雾更浓了。王宁将地图收好,与林婉儿、王雪一同收拾行囊。药篓、药锄、绳索、解毒草药,还有张阳药师特意送来的护身符,一一装进粗布包里。王雪还细心地准备了干粮和清水,将父亲留下的那把短刀别在腰间。

王宁最后看了一眼百草堂,药铺的灯光在雾中摇曳,像一盏不灭的明灯。他知道,此去迷雾岭,不仅是为了寻找菊花,更是为了守护青溪镇的百姓,守护医者的道义。

“出发。” 王宁一声令下,三人身影消失在浓雾之中,朝着迷雾岭的方向走去。夜色如墨,前路未知,只有手中的地图和心中的信念,指引着他们前行。而此刻的回春堂内,孙玉国正对着刘二冷笑:“王宁啊王宁,你终究还是要往我设下的陷阱里跳。迷雾岭,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迷雾岭的晨雾比青溪镇浓上十倍,仿佛天地间泼洒了无穷尽的牛乳,三步之外难辨人影。王宁手持张阳药师绘制的地图,指尖按在标注着“寒菊坡”的位置,脚步沉稳地踏在湿滑的山道上。他身着便于行动的短打劲装,腰间别着药锄,背上的药篓里垫着油纸,正等待着野生菊花的填充。

“哥,这雾也太浓了,连太阳的影子都看不见。”王雪拉紧了身上的粗布外套,雾气打湿了她的额发,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手中紧握着父亲留下的短刀,刀刃在雾中泛着冷光,眼神却透着几分警惕。

林婉儿走在最前方,桃木剑横握在手,玄色劲装的衣袂在雾中翻飞。她时不时停下脚步,指尖捏着道法诀,口中默念几句咒语,只见她眉心泛起一点微光,雾气便会在她身前散开些许。“这不是自然形成的雾,”她回头提醒,“雾中裹着邪气,大家跟紧我,不要偏离地图上的路径。”

山道两旁,枯木枝桠横斜,像是伸出的鬼爪,在雾中勾勒出狰狞的轮廓。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啼叫,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更添了几分诡异。王宁循着地图指引,避开几处标注着“瘴气区”的洼地,脚下的泥土渐渐变得松软,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丝清冽的香气,与百草堂的杭白菊不同,这香气更浓、更烈,带着山野的清劲。

“是野生菊花的香气!”王雪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应该就在前面了!”

就在这时,雾气突然涌动起来,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搅动。前方的雾色中,渐渐浮现出一片朦胧的光影,光影里竟出现了百草堂的轮廓——朱漆门板、药柜上的瓷罐、甚至连柜台后父亲的身影都清晰可见。

“爹?”王雪惊呼出声,眼眶瞬间红了。她的父亲十年前进山采药时不幸坠崖身亡,这是她心中最大的遗憾。此刻看到父亲的身影,她忍不住就要冲过去。

“别去!”王宁一把拉住她,眼神锐利如刀,“这是幻境!张老说过,孙玉国请了邪术师布下迷阵,会勾起人心中的执念。”

林婉儿手中的桃木剑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她大喝一声:“邪祟退散!”长剑劈出,一道无形的气浪席卷而去,前方的光影瞬间扭曲、破碎。但下一刻,新的幻境又浮现出来——这次是青溪镇的街巷,村民们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身上长满了红斑,口中喊着“王掌柜救命”,而孙玉国站在一旁冷笑,手中拿着一把燃烧的火把,正朝着百草堂的方向走去。

“不好!”王雪心急如焚,“哥,我们快回去!百草堂要被烧了!”

“冷静!”王宁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你看村民们的症状,与镇上的怪症不符,这都是假的。孙玉国想让我们心神大乱,被困在幻境中。”他从药篓里取出几片晒干的菊花瓣,塞进自己和王雪的口中,“菊花能平肝明目,定惊安神,含着它,能抵御幻境的侵扰。”

林婉儿也从怀中取出护身符,递给二人:“把这个戴上,可护心神不被邪气侵蚀。”她手持桃木剑,在三人周围画出一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符咒金光闪烁,雾气在他们周身形成一个圆形的屏障,幻境再也无法靠近。

穿过这片幻境,雾气渐渐稀薄了些。前方出现一片斜坡,坡上开满了金黄色的野生菊花,花瓣舒展,色泽鲜亮,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光泽,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是寒菊坡!”王宁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上斜坡。野生菊花生长得极为茂盛,一丛丛、一簇簇,铺满了整个山坡,远远望去,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锦缎。他俯身摘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香气浓烈却不刺鼻,药性比他预想的还要强。

“太好了,有了这些菊花,村民们的病就有救了!”王雪欢呼一声,拿出药篓开始采摘。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捏住花茎,轻轻一折,避免损伤花瓣。

王宁则取出张阳药师叮嘱的工具——一把银质的小锄和竹制的药篮。他按照张老的吩咐,只采摘盛开的花朵,避开花苞和残花,并且每采摘一株,就会在根部撒上一点特制的药粉,以保护花株来年继续生长。“野生菊花生长不易,我们不能竭泽而渔。”他一边采摘,一边对王雪说。

林婉儿则警惕地站在斜坡边缘,目光扫视着四周。雾气虽然稀薄了,但她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小心点,”她轻声提醒,“邪术师可能就在附近。”

就在三人采摘了大半药篓菊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王宁,你果然有本事,竟然能破了我的幻境。”

王宁转身望去,只见雾色中走出一个人,正是游历郎中郑钦文。他身着青色长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眼神却透着阴鸷。在他身后,站着几个面色阴沉的壮汉,手中握着棍棒,正是孙玉国的手下。

“郑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王宁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你和孙玉国是一伙的!”

郑钦文收起折扇,拍了拍手:“王掌柜果然聪明。不错,我与孙掌柜早就达成了合作。这青溪镇的药材市场,本就该是他的天下,你百草堂,不过是碍眼的绊脚石。”

王雪愤怒地说:“你身为郎中,不思济世救人,反而助纣为虐,简直不配行医!”

“济世救人?”郑钦文嗤笑一声,“那能值几个钱?孙掌柜许诺给我三成利润,比我走南闯北行医强多了。”他看向王宁手中的药篓,“这些野生菊花,药效确实不错,可惜,它们今天都得归我。”

林婉儿上前一步,桃木剑直指郑钦文:“想要菊花,先过我这关!”

“就凭你?”郑钦文冷笑,对身后的壮汉使了个眼色,“给我上!把他们拿下,菊花抢过来!”

壮汉们嘶吼着冲了上来,手中的棍棒带着风声砸向三人。林婉儿身形灵动,桃木剑舞动如飞,金光闪烁间,棍棒纷纷被斩断。王宁则拉着王雪后退,同时从药篓里取出几味草药,迅速研磨成粉,抬手一扬,药粉朝着壮汉们飞去。

“阿嚏!”壮汉们吸入药粉,顿时喷嚏不止,眼睛也变得红肿刺痛,动作迟缓了许多。这是王宁用菊花、薄荷和防风制成的药粉,虽无剧毒,却能刺激鼻腔和眼睛,暂时失去战斗力。

“有点本事。”郑钦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香囊,打开后,一股诡异的香气弥漫开来。“这是我特制的‘迷魂香’,吸入者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王宁,你不是擅长用草药吗?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诡异的香气随着雾气扩散,王雪吸入少许,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踉跄。“哥,我……我有点晕……”

王宁心中一急,迅速从药篓里取出几朵野生菊花,揉碎后塞进王雪和自己的口中,又递给林婉儿几朵。“野生菊花清热解毒,能解百毒,含着它!”他大声喊道,同时将剩余的菊花花瓣撒向空中。

清冽的菊花香气与诡异的迷魂香交织在一起,竟渐渐压制住了迷魂香的毒性。王雪头晕的症状缓解了许多,林婉儿也趁机发起攻击,桃木剑直刺郑钦文的胸口。

郑钦文没想到菊花竟能破解他的迷魂香,心中大惊,急忙后退躲闪。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刘二带着更多的手下赶来,手中还拿着火把。“郑先生,我们来了!孙掌柜说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们留在这儿!”

王宁看着越来越多的敌人,眉头皱起。他知道,不能恋战,必须尽快带着菊花离开。“林姑娘,掩护我和小雪撤退!”他大喊一声,背起药篓,拉着王雪就往斜坡下跑去。

林婉儿应声点头,桃木剑舞得更快,金光四射,将壮汉们挡在身后。“你们快走,我随后就来!”

王宁和王雪顺着山道狂奔,雾气再次涌来,身后传来郑钦文和刘二的呼喊声。王宁紧紧握着手中的地图,凭借着记忆中的路径,避开一处处陷阱。他知道,只要冲出迷雾岭,就能将菊花带回青溪镇,就能拯救那些受苦的村民。

而此刻,坡上的林婉儿正与众多敌人周旋,桃木剑的金光在雾中闪烁,像是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坚守着最后的防线。野生菊花的香气在山谷中回荡,既带着拯救众生的希望,也预示着一场更加激烈的对决即将到来。

雾色如潮,顺着山道倒灌而下。王宁拉着王雪在乱石间狂奔,背上的药篓随着脚步颠簸,野生菊花的清冽香气混着汗水的咸涩,在鼻尖萦绕不散。身后的呼喊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近,刘二的粗嗓门穿透雾霭:“王宁,你跑不掉的!把菊花留下,饶你不死!”

王雪气息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却依旧紧紧攥着短刀,咬牙跟上兄长的脚步:“哥,他们人太多了,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

王宁侧目望去,只见雾中追来十几道黑影,火把的光芒在雾里忽明忽暗,像是鬼火闪烁。他脚下不停,目光飞速扫过手中的地图,忽然眼睛一亮:“前面有处山泉,按张老所说,那里能化解邪气,或许能抵挡他们一阵!”

话音未落,前方果然出现一片水光。山泉从崖壁间涌出,顺着岩石流淌,在谷底汇成一汪清潭,潭边生着几丛水草,雾气在水面凝成细小的水珠,折射出微弱的光。王宁拉着王雪跃到潭边,迅速放下药篓,从里面取出野生菊花,抓了一大把扔进潭中。

“哥,你这是做什么?”王雪不解。

“张老说用菊花泡水可解邪气,”王宁一边说着,一边将潭水舀进随身携带的瓷瓶,“郑钦文的迷魂香靠邪气催动,这菊花潭水定能克制它!”他将瓷瓶递给王雪,“你守住潭边,若有人靠近,就将水泼过去!”

话音刚落,林婉儿的身影从雾中冲出,玄色劲装染了几道血痕,桃木剑上的金光黯淡了几分。“他们追得太紧,我垫后,你们快想办法脱身!”她话音未落,郑钦文已带着人赶到,折扇一指潭边的菊花,冷笑道:“好一个聪明的王掌柜,竟知道用菊花克制我的迷魂香。可惜,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

刘二挥了挥手,手下们手持棍棒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半圆,将三人困在潭边。“孙掌柜说了,今天要么留下菊花和性命,要么就被扔到潭里喂鱼!”他脸上的疤痕因狞笑而扭曲,眼中满是凶光。

郑钦文缓步走上前,手中的黑色香囊再次打开,诡异的香气比之前更浓烈:“这迷魂香我加了料,仅凭几朵菊花,未必能抵挡得住。王宁,你若识相,就把野生菊花的采摘地告诉我们,再将百草堂的经营权交出来,我可以保你妹妹周全。”

“你做梦!”王宁将王雪护在身后,目光如炬,“孙玉国为了垄断药材,污染水源制造怪症,你助纣为虐,用假药残害百姓,今日我定要揭穿你们的阴谋!”

“阴谋?”郑钦文嗤笑一声,索性不再掩饰,“不错,青溪镇的怪症就是孙掌柜的手笔。他在镇外的水源里投了‘赤炎粉’,这毒物性热,能让人风热内蕴,头痛目赤。而菊花是唯一的解药,我们垄断了货源,既能赚得盆满钵满,又能逼垮百草堂,一举两得!”

王雪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怒火中烧:“你们太恶毒了!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刘二哈哈大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赚够了钱,谁还管什么天谴!”他挥了挥手,“动手!别跟他们废话了!”

壮汉们再次冲了上来,林婉儿手持桃木剑迎上去,金光与棍棒相撞,发出“砰砰”的声响。王宁见状,迅速从药篓里取出菊花、连翘、薄荷等草药,放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用随身携带的药杵快速研磨。他的动作精准而急促,指腹的薄茧与药杵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汗水滴落在草药上,与药粉融为一体。

“哥,你在做什么?”王雪一边用潭水泼退靠近的敌人,一边喊道。

“郑钦文的迷魂香虽能被菊花克制,但这些人被邪气侵体,寻常手段难以制服,”王宁头也不抬,语速极快,“我要用菊花配伍解毒粉,既能破解迷魂香,又能驱散他们身上的邪气!”

说话间,他已将研磨好的药粉装进一个小布袋,里面以野生菊花为君药,辅以连翘的清热解毒、薄荷的疏散风热,再加入少量朱砂安神定惊。他抓起布袋,朝着人群方向用力一扬,药粉随着雾气散开,落在冲上来的壮汉身上。

“阿嚏!”第一个被药粉沾到的壮汉突然停下脚步,捂着鼻子打喷嚏,原本赤红的眼睛渐渐恢复正常,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我……我这是在做什么?”

紧接着,更多的壮汉吸入药粉,纷纷停下动作,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他们之前被迷魂香控制,此刻邪气被菊花药粉驱散,神智逐渐清醒,看着手中的棍棒和眼前的情景,都露出了羞愧之色。

“怎么会这样?”郑钦文大惊失色,他没想到王宁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配出破解之药。他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塞进嘴里,眼神变得更加阴鸷,“既然普通手段对付不了你,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玄阴术’!”

话音刚落,郑钦文周身泛起一股黑气,雾气在他身边剧烈涌动,化作无数条黑色的藤蔓,朝着王宁三人缠绕而去。藤蔓上带着刺鼻的腥气,像是腐肉的味道,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这是邪术!”林婉儿脸色一变,急忙挥动桃木剑,金光斩断一条条藤蔓,但藤蔓生长速度极快,斩而复生,很快就将三人包围。

王宁看着不断逼近的藤蔓,忽然想起张阳药师的话,野生菊花性烈,不仅能清热解毒,还能辟邪祛秽。他迅速从药篓里取出一大把野生菊花,点燃后朝着藤蔓扔去。火焰燃起,菊花的清冽香气与黑气交织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藤蔓遇到菊花火焰,竟开始冒烟、枯萎。

“不可能!你的菊花怎么会克制我的玄阴术?”郑钦文不敢置信地嘶吼。

“《本草经集注》有云,菊花‘恶湿痹,利血气’,其性清正,能驱邪秽,”王宁一边点燃菊花,一边冷声道,“你这邪术靠阴秽之气催动,自然抵挡不住菊花的清正之气!”

林婉儿趁机发起攻击,桃木剑带着金光,直刺郑钦文的黑气核心。“邪祟,受死!”长剑穿透黑气,郑钦文惨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踉跄后退,周身的黑气瞬间消散。

刘二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清醒过来的壮汉们拦住。“刘二,你平日里仗着孙玉国的势力欺压百姓,今天我们饶不了你!”之前被控制的壮汉们义愤填膺,纷纷围了上去,将刘二按在地上。

郑钦文捂着胸口,眼神怨毒地看着王宁:“孙掌柜不会放过你们的……他还有后手……”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烟雾弹,扔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去,郑钦文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婉儿想要追赶,却被王宁拦住:“不必追了,我们先带着菊花回镇,揭穿孙玉国的阴谋要紧。”他看了一眼被制服的刘二和那些清醒的壮汉,“这些人也是被胁迫,放他们走吧。”

壮汉们对着王宁拱手道谢,纷纷散去。刘二则被王雪捆了起来,嘴里不停咒骂,却也无可奈何。

王宁背起装满野生菊花的药篓,林婉儿押着刘二,三人沿着山道往青溪镇走去。雾色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山道上,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脚步。野生菊花的香气在风中飘荡,带着希望与正义的气息,朝着青溪镇的方向而去。

而此刻的青溪镇,孙玉国正坐在回春堂的柜台后,看着手中的账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不知道,王宁已经带着破解怪症的关键,以及他的罪证,正在归来的路上。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最终对决,即将在青溪镇拉开帷幕。

日头升至中天时,王宁三人押着刘二回到青溪镇。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雾气,街道两旁围满了村民,看到背着满满药篓的王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王雪将刘二推到空地上,高声道:“大家听着,这一切都是孙玉国的阴谋!是他用‘赤炎粉’污染水源,制造怪症,又垄断菊花货源,想用假药残害大家!”

刘二被按在地上,还想狡辩,却被林婉儿掏出的变质菊花样本堵住了嘴。“回春堂卖的就是这种掺了霉斑的假菊花,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病情!”林婉儿将假菊花扔在地上,村民们见状,愤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王宁走上前,声音沉稳有力:“大家稍安勿躁,我带回了迷雾岭的野生菊花,药性更强,现在就为大家熬药治病!”他转身吩咐王雪,“你带几位乡亲去百草堂准备煎药,我去回春堂找孙玉国算账!”

此刻的回春堂,孙玉国正焦躁地踱步。郑钦文狼狈逃回,捂着胸口的伤口,气急败坏地喊道:“孙掌柜,大事不好!王宁破了我的玄阴术,还带着野生菊花回镇了,刘二也被他们抓住了!”

孙玉国脸色煞白,强作镇定:“慌什么!我早已在百草堂周围布下了人手,只要王宁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色匣子,里面装着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实在不行,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话音刚落,大门“哐当”一声被踹开。王宁带着林婉儿走了进来,目光如刀,直刺孙玉国:“孙玉国,你为了利益,草菅人命,今日该清算总账了!”

孙玉国握紧匕首,色厉内荏地喊道:“王宁,你别以为赢了一局就能怎么样!这青溪镇的药材市场,终究是我的!”他突然扑了上去,匕首朝着王宁胸口刺去。

王宁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从怀中取出一把菊花粉,扬向孙玉国。孙玉国吸入药粉,顿时眼睛红肿,喷嚏不止,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林婉儿趁机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反手用绳索捆住。

“孙掌柜,你还记得十年前,进山采药坠崖的王药师吗?”王宁蹲下身,眼神冰冷。

孙玉国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父亲的日记里写着,当年他发现你用假药替换真药,想揭发你,却被你推下了悬崖!”王宁声音带着压抑多年的悲愤,“你以为没人知道,可天道好轮回,今日你的罪行,终究还是暴露了!”

原来,王宁父亲当年并非意外坠崖,而是被孙玉国所害。张阳药师正是父亲的老友,当年目睹了孙玉国的恶行,却因证据不足无法揭发,只能隐居乡野,暗中关注着百草堂。这次他主动现身相助,便是为了帮老友沉冤昭雪。

村民们闻讯赶来,听到孙玉国的罪行,愤怒不已。“打死这个凶手!”“把他送官法办!”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王宁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孙玉国的罪行,自有官府评判。现在,我们先救治乡亲们。”他带着野生菊花返回百草堂,张阳药师早已在此等候。两人联手,以野生菊花为君药,配伍张娜精心调制的药膳,制成了清热解毒的汤药和预防茶饮。

张娜穿着素色布裙,系着绣菊围裙,正有条不紊地指导乡亲们煎药。她将菊花与粳米、冰糖一同熬煮,制成清甜的菊花粥,既能清热解毒,又能滋养脾胃,适合老弱妇孺食用。“这菊花粥每日一碗,连喝三日,就能彻底清除体内的热毒。”她温柔地叮嘱着,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药香弥漫在青溪镇的街巷,村民们排队领取汤药和菊花粥。喝下药汤后,大家的头痛目赤症状迅速缓解,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孩子们捧着甜甜的菊花粥,吃得津津有味,欢声笑语取代了往日的病痛呻吟。

钱多多带着一群药材商赶来,对着王宁深深作揖:“王掌柜,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差点助纣为虐。今后,我们愿意无偿为百草堂提供优质药材,绝不再让孙玉国这样的败类破坏行规!”

王宁扶起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行医经商,都该坚守道义,这样才能长久。”

三日后,官府派人前来,将孙玉国、郑钦文和刘二带走问罪。根据他们的罪行,最终被判流放边疆,永世不得返回青溪镇。回春堂被查封,里面的假药全部被销毁。

经此一役,百草堂的名声传遍了周边城镇。张阳药师将自己毕生所学的菊花冷门配方传给了王宁,其中包括用菊花配伍制成的眼药膏、安神香等,让菊花的药用价值得到了充分发挥。钱多多兑现承诺,常年为百草堂提供优质药材,还牵头制定了药材行业的行规,杜绝假药流通。

秋日的阳光洒在百草堂的庭院里,王宁、王雪、张娜和林婉儿正一起晾晒菊花。雪白的菊花瓣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清冽的香气随风飘散。王雪拿起一朵菊花,轻声道:“哥,现在我终于明白,菊花‘节华’之名,不仅是指节令,更是指坚守道义的气节。”

王宁点头,目光望向庭院中那株盛开的菊花:“是啊,医者仁心,药者道义。这菊花不仅能治病救人,更能映照人心。今后,我们要像这菊花一样,坚守本心,以药济世,不负先辈的嘱托,不负乡亲们的信任。”

林婉儿靠在廊柱上,桃木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张娜端来一碗温热的菊花茶,递给众人:“喝杯菊花茶吧,清热明目,也算是庆祝我们渡过了难关。”

四人举杯,茶香与菊香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百草堂的庭院里。青溪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而这株象征着正义与道义的菊花,将永远在这片土地上绽放,用它的清冽与坚韧,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