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喇叭响了十几分钟,陈锦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说清楚了。
昨天在现场围观的村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被陈锦源带了节奏。
“陈锦源太不要脸了,竟然诽谤两个孩子。”
“哎,都是红眼病惹的祸。”
“陈锦源以后在村里还怎么混,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
“其实这个事本来就没几个人相信,只是陈锦源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随声附和罢了。”
陈锦昂关闭大喇叭后,覃诺就去了村里的小卖部,那里是村里老姐妹们聚集的地方。
她一进去,有位相对年轻的妇女就围上来问:“嫂子,锦昂哥说的都是真的?世悦不是你亲生的?”
“当然是真的,她们几个都知道啊。”覃诺指了指其他姐妹。
“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我怎么就没听她们说过。”
“这就对了,说明她们的嘴巴严实,不打听、不传播别人家的隐私嘛。”
“到底怎么回事?”
覃诺简单向该妇女描述了陈世悦过去悲惨的命运和收养经过。
“哦,世悦这孩子怪可怜的。”
“这些年我们待她比亲闺女还亲,她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锦源大哥那个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才编造这些瞎话来陷害世悦和家俊的。”
“原来是这样啊。”一个老太太撇撇嘴,“我就说嘛,世悦那孩子看着就老实,怎么会做那种事?陈锦源的话,以后可不能信了。”
“就是,当年他打他阿爸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见的,那样的人,说的话能信吗?”另一个老太太附和道。
“其实,家俊那孩子高大威猛,英俊潇洒,学历高工作好,要是能和世悦成一对儿该多好。”年轻妇女说。
“成不成那是他们的事,能不能谈恋爱是咱们需要解放思想的态度。”覃诺说。
“我同意他们谈。”
“我也同意,绝不嚼舌头。”
“他俩要是真成为了一对儿,肯定是当地一段佳话。”
覃诺的出动,把村里大部分妇女的思想都纠正了过来,效果显着。
与此同时,李琨也带着陈世悦和陈家俊,既像拜访又像拉票,随机去了村里的几户人家。
正好这些人家平时跟陈锦昂家走得近,也跟陈锦源有过矛盾,更重要的是,还有部分人认识李琨,李琨以前和陈锦鹏同为老师,经常互相过村串门,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李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村民们一描述,大家都表示支持:“李琨,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相信陈锦源的话,以后要是有人再乱传,我们帮你反驳。”
“谢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还两个孩子清白。”李琨频频抱拳致谢。
陈锦源听说陈锦昂在大喇叭里说他的事,气得火急火燎跑到陈锦昂家,拍门大喊:“陈锦昂!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在大喇叭里说我的坏话?你是不是想跟我断绝关系?”
刚回到家不久的陈锦昂打开大门,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跟我和阿爸阿咪断绝关系多年吗?装什么大尾巴狼!你编造瞎话污蔑世悦和家俊,我就不能说你了?以后,你要是再敢乱说话,我就去镇上告你!”
正在隔壁村民家聊天的李琨,突然听到陈锦昂家有争吵的声音从天井传出来,立刻带领村民和陈家俊、陈世悦返回陈锦昂家。
李琨看见是陈锦源,气不打一处来:“陈锦源,你要是再敢污蔑我闺女,我对你不客气,你以为你编造的那些瞎话,有人会信吗?村里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陈锦源自然不服,越吵声音越大。
听见陈锦昂家的动静,村民们纷纷往陈锦昂家聚集,他们眼神里都对陈锦源充满鄙夷和不屑。
陈锦源看着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输了,咬了咬牙,转身就走,嘴里还嘟囔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村民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纷纷议论起来。
“真是个搅屎棍,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学好。”
“以后可不能跟他来往了,省得被他带坏。”
“对亲兄弟还这么恶毒,真是蛇蝎心肠。”
从此,村里再也没人提陈世悦和陈家俊的事,偶尔有人想瞎传,也会被其他人反驳:“人家俩没有血缘关系,是真心相爱的,你别瞎传了。”
陈世悦和陈家俊也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可以像以前一样,坦坦荡荡地在村里走动,再也不用怕别人的指指点点。
那些曾经的流言蜚语,就像晚风里的尘埃,被风吹散,再也不见踪影,可他们的关系能够变成真正爱情吗?未必。
不管怎么样,风波解除,最高兴的当属李琨。
初三的晚上,忙碌的陈锦鹏终于腾出时间和李琨相聚,老同学、老同事相见,自然少不了热烈的拥抱和真挚的问候。
酒席设在陈锦昂家,陈锦鹏把陈家俊带回来的特产、香烟提了满满一兜,还拿了两箱水果和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阉鸡,去看望好久不见的李琨。
人逢喜事精神爽,酒逢知己千杯少,陈锦鹏、陈锦昂陪李琨开怀畅饮,不一会儿就喝得面红耳赤,酣畅淋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锦昂对李琨说:“李琨,你以前不是民办老师吗?现在我们村里的小学缺一个语文老师,你要不要去试试?你去的话,既能发挥你的特长,也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李琨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期待:“我……我可以吗?我这么多年没教书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行?”
陈锦昂:“怎么不行?你以前教书就很厉害,十里八村的人都很认可你,只要你愿意,我去跟校长说一声,肯定没问题。”
陈世悦也开口:“爸爸,你就去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而且你去教书,能跟孩子们呆在一起,日子过得充实一些。”
“陈锦鹏怎么不去?他是本村的,以前也是民办老师。”
陈锦鹏把酒碗端了起来:“李琨,你去吧,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孩子多,靠着那点工资很难养活全家,我准备过了年就去龙城做个小生意,家里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哦,理解理解!”
“李琨,放手大胆去干吧。”
李琨看着陈锦昂和陈锦鹏,又瞄了一眼陈家俊和陈世悦,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去试试。”
第二天,陈锦昂就带着李琨去了村里的小学面见校长,校长听说李琨以前是民办老师,又了解了他的情况,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让李琨来学校当语文老师。
李琨站在教室门前,环顾四周,这里他既熟悉又陌生,当年陈锦鹏在这里教书的时候,他没少在这儿和陈锦鹏交流教学方法。
李琨根本没想过够重新走上讲台,一阵心潮澎湃,一阵忐忑不安。
他盼望着开学的日子,想象着讲台下孩子们一张张纯真的笑脸,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教书的日子。
为了提前进入状态,他早早认真就进行了备课,把校长给他的课本都写得密密麻麻。
他打算给孩子们耐心讲课之余,再给他们讲有趣的故事,讲外面的世界,相信孩子们肯定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