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晨光一点点变亮，从灰到白，再到淡淡的金。
能看见她鼻尖上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平时被粉底盖住了，只有这种时候才看得清楚。
六点过一刻，她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
四目相对。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弯起眼睛：“早。”
“早。”李浩拨开她颊边一缕乱发，“睡得好吗？”
她没回答，反而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胡子长出来了。”指尖轻轻刮过皮肤，有点痒。
“扎到你了？”
“没有，”她笑，“挺性感的。”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他轻轻拉回怀里。
“再躺五分钟。”李浩把她圈在臂弯里，下巴抵着她发顶，“酒店的早餐七点才开。”
她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睡衣的扣子。
窗外传来隐约的鸟鸣，还有湖水轻轻拍岸的声音。
“李浩。”
“嗯？”
“我们明天去灵隐寺吧。” “好。”
“听说那里的素斋很好吃。”
“嗯，去尝尝。”
“还要买那个御守，保佑平安的。”
“都听你的。”
她忽然仰起脸，眼睛亮亮的：“你怎么什么都答应？”
“因为是你说的。”李浩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耳根泛红，把脸埋回他胸前，闷闷地说：“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已经惯坏了，现在才发现？”
她在被子里轻轻踢了他一下。
六点半，两人终于起床。妻子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晨光一下子涌进来，她眯起眼，伸了个懒腰，睡衣下摆随着动作向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李浩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一起看窗外苏醒的西湖。
早起的游船已经开始在湖面上划出淡淡的涟漪，对岸的山峦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真美。”她轻声说。
“嗯，真美。”他看着的是她映在玻璃上的侧影。
洗漱时，妻子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满嘴泡沫。
李浩站在她身后刮胡子，镜子里映出两个人并排的身影。
她忽然笑起来，泡沫差点喷出来。
“笑什么？”
“像不像老夫老妻？”她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说。
李浩冲掉剃须膏，从镜子里看她：“我们不就是吗？”
“才几年而已。”
“感觉像过了几十年。”他顿了顿，“但又像才几天。”
她漱完口，转身看他，眼睛弯成月牙：“李先生，你今天的情话技能满点啊。”
早餐是送到房间的。
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时，妻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翻旅游手册，头发随意挽着，露出白皙的后颈。
“先吃饭。”李浩把筷子递给她。
她放下手册，凑近看了看：“哇，有小笼包。”
夹起一个，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吹了吹，然后递到李浩嘴边：“尝尝烫不烫。”
李浩就着她的手吃了：“不烫，正好。”
她这才开心地自己吃起来。
阳光正好照在餐桌一角，把她握着勺子的手照得几乎透明。
“今天想去哪儿？”李浩问，顺手把她爱吃的煎蛋推到她面前。
“嗯...”她咬着筷子想了想，“去杨公堤骑车吧？听说那边的梧桐树很漂亮。”
“好。”
“然后去曲院风荷，现在荷花应该开得正好。”
“行。”
“晚上还想坐游船。”
“都依你。”
她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看着他：“李浩，你这样会把我宠得无法无天的。”
“那正好，”他擦掉她嘴角一点酱汁，“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
她作势要打他，手举到一半，却变成轻轻落在他手背上。
“那你要负责一辈子。”她说，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