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临安。
紫宸殿上,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混合着清晨的微凉,弥漫在庄严肃穆的殿堂之内。
高高的龙椅之上,端坐着大宋的天子——赵构。
他身着明黄十二章纹龙袍,头戴通天冠,面容虽略带倦意,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一丝希冀与审视。
此刻,正是早朝时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一声整齐划一、山呼海啸般的朝拜,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垂首肃立。
丹墀之下,文官以左丞相史弥远为首,他身着绯色官袍,腰系玉带,面白无须,眼神中带着几分从容与不易察觉的精明。
武将则以京湖制置使、宁武军节度使孟珙为首,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久经沙场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一身墨绿战袍更显沉稳威严。
《因为是架空历史,所以可能与历史有些不同,大家不要见怪!》
参拜已毕,内侍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未落,史弥远上前一步,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赵构微微颔首:“史爱卿请讲。”
史弥远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说道:“陛下,近来京畿一带,雨水充沛,田禾长势喜人,户部预计秋收有望丰稔。”
“然,江南数州,今夏略有旱情,虽不严重,臣已着令地方官府开仓赈济,并组织民力疏浚河渠,以备不虞。此乃其一。”
他顿了顿,又道:“其二,国库岁入,虽有起色,但北边战事未宁,军饷耗费巨大,财政仍显拮据。”
臣以为,当继续厉行节俭,裁汰冗余,同时鼓励商埠贸易,以增税入,不知陛下圣意如何?”
赵构听完,眉头微蹙,轻轻“嗯”了一声:“史爱卿所言甚是。”
“民生与国库,乃国之根本,卿当妥善处置。”江南旱情,务必关注,切不可让百姓流离失所。”
“臣遵旨。”史弥远恭敬应下,退回班列。
此时,一员武将上前,正是孟珙。他声如洪钟,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之气:“陛下,臣孟珙有本启奏!”
“孟爱卿,请讲。”
赵构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孟珙,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北境的局势。
对于这位国之重臣,他一向是倚重的,深知孟珙的忠诚和能力。
孟珙挺直了身躯,沉声道:“陛下,北境金国鞑靼,虽与我朝暂无大规模战事,但小股侵扰从未断绝。”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在殿内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臣已加强京湖、淮西诸军的戒备,严阵以待。”
孟珙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国家的重任。
此言一出,殿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孟珙身上,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和压力。
赵构面色凝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道:“金贼狼子野心,不得不防。”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国家的安危让他倍感压力。
“孟爱卿,边防之事,朕全权委托于你,然而我们也不能逼迫太盛,致使金国以为挑衅!”赵构的目光落在孟珙身上,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望。
“兵力调遣,粮草供应,你可与枢密院、户部商议,务必确保边境无虞。
至于遣使,可由礼部拟定人选,探听虚实。”
赵构的话语中带着果断,他深知在这关键时刻,必须要果断决策,才能应对金国的威胁。
“臣遵旨!”孟珙肃然领命,他的目光坚定而果敢,仿佛在向赵构表明自己的决心。
然而,就在此时,史弥远突然高呼:“陛下不可!”
他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打破了原本紧张的气氛。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史弥远,心中充满了疑惑。
史弥远快步走到赵构面前,跪地道:“陛下,金国实力强大,若与之开战,我朝恐难取胜。不如遣使议和,年年给金国岁币,以求得和平。”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让人不禁心生厌恶。
赵构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盯着史弥远,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深知史弥远的提议是出于私心,而非为了国家的利益。
但他也明白,此时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与金国开战可能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相国大人,此议不妥。”孟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我朝岂能向金贼低头,年年给他们岁币?这岂不是让我朝的尊严扫地?”
史弥远连忙磕头道:“孟珙将军,本相也是为了国家的安危着想。”
“若与金国开战,百姓将受苦受难,国家也将陷入动荡。”
“而议和则可以避免战争,让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见到两人争吵,赵构陷入沉思,秦桧已死,如今,主和派为史弥远带头。
方才孟珙所言,他之所以附和,也只是为了他的面子而已。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史弥远已经说了出来,现在他诚实的模样也是假装而已。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从偏殿小跑的来到了赵构的身旁,低声说了些什么。
赵构脸色一变,随即看向台下群臣:“今日朝议,到此为止,退朝!”
说完,赵构站起身来便跟随那名小太监向着殿外而去。
见到赵构那略显仓促的背影消失在殿门转角,史弥远缓缓转过身来。
他那张保养得宜却透着阴鸷的脸上,此刻没有丝毫表情,唯有一双三角眼,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斜睨着仍立在原地的孟珙。
孟珙身形挺拔,如同一杆标枪,虽身着朝服,却难掩其久历沙场的悍勇之气。
史弥远的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却充满不屑的“哼”声,那声音仿佛带着冰冷的寒意,刺向孟珙。
他整了整略显褶皱的袍袖,仿佛刚才与赵构的争执不过是掸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
随即,他迈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那姿态,与其说是告退,不如说是胜利者的扬长而去。
他深知,在这临安城里,除了那位深居内宫的“定海神针”,还没有人能真正撼动他的地位,孟珙?
不过是个武夫罢了,不懂朝堂的波谲云诡,更不懂赵构的心思。
看着史弥远那副小人得志、旁若无人的背影,孟珙紧握的双拳骨节泛白,胸中怒火熊熊燃烧。
待那背影彻底消失,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无尽的鄙夷与愤怒:“卖国贼!”
这三个字,如同闷雷,在空旷的大殿中低低回响,也只有他自己听得真切。他知道,此刻的南宋,正是因为有了史弥远这等权奸,才使得国势日衰,忠良扼腕。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激荡,眼神变得更加坚毅。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孟珙,定当以一腔热血,护我大宋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