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有些特别。
这场残酷的实验他赢了，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这个房间，他被一个研究人员重新送回了屋子，一切都好像和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平淡地好像刚才他并不是参与一种杀戮实验一样。
只是那个研究人员离开的时候，似乎在他的门口挂着编号的旁边贴上了一个什么，随后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曜不知道是对于这样的眼神已经习惯了，还是就是这样没有更多的情感去思考这些。
但是项封椿却从中读出了几分怜悯，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或许他今天的胜利或许会让曜陷入更加麻烦的情况之中。
而且他总觉得今天就算是没有自己，曜也不一定会输。
在项封椿愣神的时候曜回头看向了他，像是有所预料什么一样开口：“影子先生，我们下一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项封椿不知道，下一次他到底会来到曜的哪一个时间点，他现在完全就是那个指针拖着他行动。
“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不是在这个地方，而是在外面。”项封椿很轻地开口。
“外面……您说的外面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曜的语气依然没有什么波澜。
“外面，就是自由的城市，不需要带着项圈，不需要每天注射着药物，不会被严苛管束能够前往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很大，你或许会看见一望无际的海洋，或许是高耸入云的山峰，或许是由着钢筋水泥构筑的科技园。”
“那是一个自由但是也没那么自由的世界，但在那里，至少你有着机会选择你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明白，先生。”曜眨了眨眼睛，“离开这里我又能做什么呢？”
项封椿也噎住了一瞬间，能做什么呢？一个和世界脱轨的孩子，来到外面会生活地怎么样呢？
项封椿其实也无法确定：“我不清楚你是否会喜欢外面的世界，但是你至少应该出去看一看，人生天地间，至少……我们那有一句话，叫做来都来了。”项封椿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他笑了一下。
“而且我无论怎么样去描述外面的世界，那也是我眼中的世界，而我叙述一百句，也不如你真的来到外面看一眼。”
曜微微低头，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您是第一个向我提起外面世界的人，我从出生而来就在各个设施里面辗转，我没有足够优秀的基因，各项测试的结果也都是一般。”
“我并不觉得我有机会前往你所说的世界，我很感谢您在今天愿意帮助我，但是我很清楚，或许我的价值也不过是如此……”
“我早就看见了，属于我们的，属于这里的，没有下一场春天的下一次轮回……或许我们并不明白春天是什么，但是我们也是在期待着春天。”
“你怎么听起来像是要和我告别一样？”项封椿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周围发生什么事情了，曜？”
但是他的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光圈，上面的指针正在快速旋转着，曜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握上他的手。
“上帝睁开了眼睛，怜悯地注视着这个世界，所以世界上出现了光，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谢谢您。”曜再次垂下了眉眼，声音很轻，“可惜我们一开始就只有失败那个选择，在这个没有未来的小岛上，我们已经倾尽一切。”
“曜，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之前难道见过吗？我不记得了。”项封椿看着两个人相握手中出现的那个散发着些许光芒的指针，心脏像是突然抽了一下，一股莫名的酸涩感传来。
他脚下的法阵中的指针还在不断的旋转着，周围的空间正在快速变化着，他看着曜正在不断地转移到不同的试炼场，他身上的针头和各种器械的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也开始变了。
从不屑怜悯到恐慌与厌恶，尤其是曜的那双眼睛，好像就这样看透了他们。
他们在害怕，但是博士似乎越来越兴奋了起来，直到那一天，博士把几个孩子一起叫到了一个房间，虽然周围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们把他困在了过去，我们却渴望我们拥有未来。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荒谬那？”
“不是，当然不是！”项封椿下意识地反驳，“怎么会没有未来呢？”
“再会。”曜难得地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笑，随后巨大的吸力把他朝着深处拖着。
他下意识伸出手，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些许粗粝的质感，似乎是什么纸张，周围的场景正在快速地拼凑重建着，在周围凌乱地场景之中，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的穿着和这样充斥着现代化的设施显得格格不入。
而他的目的明确，朝着其中一个屋子走去，随着他的走动，斗笠的帷幔微微扬起，对方似乎有所察觉他的存在，微微回过了头。
“原来是这样吗？”再次有实感落到了地上，项封椿第一时间召唤出了苍灵剑。
抚摸着剑身熟悉的纹路，项封椿总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唉，那个情况怎么喊你你都不来，还是你在身边放心啊。”
剑身似乎闪过了些许的光芒，像是也有点委屈，似乎在诉苦自己刚才那个地方怎么样都无法到达，自己也很着急啊！
项封椿低下头，看见他握着剑的手背上还留着那个法阵的纹路：“走吧，我们去处理一点历史遗留问题。”
他朝着银白色的设施深处走去，周围的空间似乎扭曲了一下，原本有些暗的走廊灯亮了起来，前面的拐角处似乎还有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交流着什么离开。
“这是第几批了？唉，你看那个那个家伙没？她的代号是天使，我记得她一开始只是说话慢一些，后面好像只要进行一次仪式，博士就是撕碎她的翅膀一次，而且还会在她的嘴巴上缝上一根线。”
“那都算是好的了，至少她还有着人样，你看见那个家伙没？每一次结束他那都是血肉模糊的，偏生他还在动，唉，负责他的观察员心理素质真好啊。”
“我记得这一次好像有一些不太一样的，这一次有一个编号在c组的人被博士选择进入了仪式之中。”
“c组？不太可能吧，c组一般不是被做成了货物就是被提取成为了药物啊。”
项封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趁着对方转身的时候，快速拖着对方来到了旁边的角落之中。
“唉，你……？”对方一回头，刚好遇上正拖着对方身体的项封椿，项封椿对上他惊恐的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最近都是直接杀的，突然让我绑一下人，业务还有些不熟练呢。”一边说着就抬起手挥刀砍了过去。
很快项封椿就已经换上了一套白大褂，手指在对方胸前的门禁卡上一勾，继续朝着其中一间屋子走去。
一路来到了一间宽敞的屋子之中，屋子之中的地板上雕刻着什么纹路，博士站在中间，正仰着头感受着什么，察觉到有人进来，头也不回地开口说道：“开始吧。”
身后的人沉默地靠近，直到胸口传来了痛感，殷红的血把白色的外袍打湿，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僵硬地回头，却看见了一个青年再次把刀刺入他的胸口。
“你是谁？！”他目眦欲裂，“我并没有惹到您。”
“杀你还需要理由吗？”项封椿笑了一下，懒得废话直接砍掉了他的脑袋，“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死去的。”
“未来的你最好躲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