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保你们一命，但……知道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
都不消温研讲，几人即刻背起来，审讯室只有他们默背的声音。
先生坐在温研对面，捡起其中一两张纸看，越看越心惊：“渣子，败类，畜牲不如。”
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不妥。
“元君，这信上所写可是真的？”
“真的。”那可是她熟读剧情，熬夜写出来的认罪大纲，真得不能再真，细得不能再细，小到讲了皇帝坏话都记录在册。
巧了，王峰正巧背到这段。
“元历十月初，大皇子因催收农耕税无果，皇帝责其办事不利，后回府中大发雷霆，并咒骂皇帝老不死三十二次。”
王峰：……这也背？
留下几人守着背信的几人后，温研和先生打道回府，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元君打算一举将大皇子拉下马？”
“是有这个打算，但还不急。先清理他周围的小啰啰，让他心慌几日，马脚漏得多了更好找。”
升官第五日，温研查获五起严重贪污案，还有一起人命案。
其中大皇子阵营有四人，其余皇子各一人。
党羽一派恨得牙痒痒，盯着温研的眼神像鬣狗，恨不得撕下块肉，尤其是大皇子。
被弄下去的虽不是心腹重臣，但小兵小将去得多了也心梗，偏又拿温研奈何不了。
暗杀去了一波又一波，全死透了。
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人啊，还不够梁惊澜热身的，杀人跟砍瓜一样松快。
大皇子气到骂娘，你堂堂镇北侯，又刚回京，不去逛逛了解情况，天天在温研身后当跟屁虫算什么！
掉不掉价啊！？
大皇子每日天不亮上朝，最期盼的就是听见两人死外边的消息，哪曾想每次都能看见他俩越发红润的脸庞。
差点没呕死。
还跟他打招呼，脸皮咋这么厚呢？
大皇子气晕头，掐了会儿人中才不至于晕倒。
又一日，温研照例翻卷宗，禀报最新进展，点名谁谁谁做了什么肮脏事。
大皇子心底不屑，就这也想扳倒我？
刚做好折一员小将的准备，就听温研说：“臣要告发有人贪污军饷、买卖儿童、勾结匈奴。”
他一怔，心咯噔一下。
本以为是些洒洒水的贱民命案，没成想是关乎整个国家的案子。
又听到勾结匈奴，暗叫不好。
意欲出口的话，被温研抢先一步。
她怒火涨得满脸通红，消瘦的身子被气得颤抖：“那个人就是大皇子，这是物证，真是人证名单，人等在外面，皇上可随时传唤。”
“冤枉啊！”
大皇子腿哆嗦，滑跪在地上，骨头磕出清脆声响，他着急解释道：
“儿臣是刘国皇子，怎会想不开坑害我刘国子民，而且，而且还勾结匈奴，简直就是子虚乌有！”
事发突然，大皇子显然没有准备，说话颠三倒四，唯有一个“冤”字喊得响亮。
该死，他是有联系匈奴，可信才通了一次，知道的人也不过是两个心腹，温研这贱人是从哪知道的！
还物证、人证都有。
我呸！
我都没有！
“温研所呈证据绝对有问题！还请父皇明察！”
他头重重磕在冷石地板上，额头肌肤破成一团凝固的红色，有血滴在地板上。
皇帝冷着脸翻物证，大皇子跪在下方，众臣当鹌鹑，唯有少数人跟着大皇子叫冤。
冷静冷静。
朝堂厮杀这么久的人，慌乱只是一时的，心稍稍定下来后，大皇子立马从证据中找漏洞。
眼珠子黏在上面，转得像滚珠。
几息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他猛然停下……
还真让他找到了。
“父皇，时间不对，物件也不对，十二日这天，儿子在京中查案，有刘尚书做证，绝对和书信落款时间不一样！”
讲完有些神气地看向温研。
温研：……
你找什么不好，偏找这个，那就别怪我了。
她不紧不慢：“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要是写个假日期呢？”
“通信时间落款怎么能作假！”
温研用一种看三岁小孩的眼神看他：“命案都能栽赃，改个信件落款时间，也就几笔的事。”
大皇子语噎。
他不看温研看皇帝：“父皇，还有这物件，这玉佩不是儿臣的，是老四的，儿臣常挂腰间的玉佩是青白色的，刻有青竹花纹。”
他自以为找到华点，沾沾自喜，狠睨一眼温研，却见温研翻了翻后面的证据，指着玉佩道：“所以说，这枚玉佩的确是大皇子的？”
大皇子看向玉佩，青白色，青竹纹，是他的没错，可这也是证据。
他咬牙，不管了。
再严重也严重不过通敌，只是军饷的证据而已，到时候承认贪了一点点就是了。
权衡利弊后果断应下，“是儿臣的，但儿臣很早之前就遗失了，恐是贼人拿走欲陷害儿臣。”
陷害两字咬着牙齿溢出来的，生怕不知道指的谁。
“可这贪污的军饷是在匈奴手里找到的啊？”
嗡嗡嗡！
耳鸣的声音。
大皇子觉得自己被瞬间击穿，僵硬又缓慢回头：“是……是吗？”
梁惊澜趁机补刀：“是的，是臣偷袭匈奴时从匈奴主营找到的。臣这还有证据。”
说完全呈到皇帝面前。
大皇子不可置信，有证据你不早拿，把我当猴耍？看我在这又磕又叫的你很开心？
还有些查案时被温研威胁过得官员，也纷纷拿出证据，根本不敢看大皇子杀人的表情。
有些还是他麾下的人。
呜呜呜，对不起主子，全家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反抗不了一点。
最关键的是，他最最最最最重要的宰相居然反水了，也站出来作证。
天要亡他啊！
皇帝眼里喷出火来，翻看完几十份证据，得知他好大儿都做了些什么后，也不按流程，让他去狱中走一圈了，殿门口就把人斩了。
自己更是气狠了，眼睛一闭，晕了。
朝上场面一度失控。
扶皇帝的扶皇帝，叫太医的叫太医，清血污的清血污，吵架的吵架，乱糟糟的，好不热闹。
温研满意：嗯，敌人-2，还剩两个。
想着，回以二皇子和三皇子一个微笑。
死神的微笑。
呀，这里刚巧两个呢～
二、三皇子俱打冷颤。
一个萝卜一个坑，大皇子和四皇子两党败后，朝上空了许多位置，安生了几日的朝廷为抢这些位置，重新热闹起来。
几家争得死去活来，见面吵、朝上吵，日日吵、时时吵。
不是你接他家短，就是他扬你家帆。
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当说。
比如哪家哪个找了美妾夜夜笙歌。
“臣认为，臣子应当以社稷为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像xxx，房事闹得人尽皆知。”
被提到的人脸憋得通红，“连人家房事都打听，也没见你查几桩案。”
那人还想回嘴。
皇帝无语扶额，呵斥：“行了行了，别吵了，你们的人，朕一个都不会用。”
说着缓缓神色，和蔼可亲：“温爱卿，科举选官，交予你了。”
卧槽！
天塌了的声音。
众臣回头，不可置信。
我们互喷得口水都干了，你告诉我，这事给了观火摸鱼的人。
他们不仅讨不到一丝好，还徒惹一身腥。
不行！
“皇上，温司郎不是科举体系的，选她难以服众不说，体系跨越也隔鸿沟，怕是不妥。”
“这简单，温爱卿，你收拾收拾东西上吏部去吧。”
众臣呕血：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啊！臣只是让你换人，不是让你升官啊！！！
饿狼抢肉般的视线落在温研身上，他们眼红啊！
温研倒平静，谢恩后，当天收拾好家当，一次性，麻溜全搬吏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