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面对朱元璋的质问，思索起来。
宁王朱宸濠，这个名字他不陌生，他想造反在朝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太祖爷爷，孙儿觉得，宁王虽然有野心，但毕竟远在南昌。”
“他的势力虽然大了点，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京城的根基。”
“眼下最大的麻烦，还是京城里的刘瑾和他的人。”
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决。
“孙儿打算，先集中全力，把刘瑾这帮人彻底干掉。”
“京城稳了，朝廷清净了，再调大军南下平叛，把宁王抓来问罪，彻底解决后患。”
这个法子，他认为是先管好家里再管外面，一步一个脚印。
朱元璋听完，哼了一声，表示很不同意。
“哼，先杀刘瑾？你以为刘瑾那么好杀。”
“他在京城干了这么多年，朝廷内外到处都是他的人，哪个衙门没他的人。”
“你这样直接动手，怕不是除根，是打草惊蛇。”
朱元璋目光锐利。
“一旦刘瑾死了，他那些死党肯定都慌了，跑得跑散的散。”
“里面不少有实权的人，要是他们狗急跳墙，投奔了南昌的宁王，那不是帮了敌人。”
“到时候，宁王得了这些人帮忙，势力肯定大涨，你再想平他，就更难了。”
“而且，刘瑾一死，朝中肯定出现权力空白，你有合适的人马上补上吗。”
“要是没人用，或者用错了人，只会让朝廷更乱，反而给宁王机会。”
朱元璋分析得很到位。
朱厚照被说得没话了，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他有点不甘心地辩解：“太祖爷爷，孙儿也看过史书，您当年除掉胡惟庸、蓝玉那些大官，不也是快刀斩乱麻。”
“孙儿觉得，对付这种坏蛋，就该学太祖爷爷，用厉害手段，吓住那些小人。”
他想从朱元璋的经验里给自己的想法找个理由。
朱元璋听了，更是生气，猛地一拍桌子。
“混账东西。我是我，你是你。你能跟我比。”
“我的江山，是带着一帮真心兄弟，从死人堆里打出来的。”
“我登基的时候，天下谁不服。哪个小人敢在我面前乱来。”
“你呢？你是白捡的，这大明江山是你爹传给你的。”
“你手上没沾过血，脚下没上过战场，你凭什么学我杀人立威。”
“你以为杀几个大臣，就能让天下人都服你了。天真。”
朱元璋发火，整个乾清宫的气氛都紧张起来。
他清楚，朱厚照的环境和威望，跟自己当年完全不一样。
唐伯虎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他不想这两位皇帝真的闹僵。
“太祖高皇帝息怒，陛下也请宽心。”
“依学生看，这刘瑾和宁王，一内一外，都是心腹大患，处置起来确实麻烦。”
“刚才听说赵先生和太祖高皇帝都很推崇王守仁先生，说他有经天纬地的大本事。”
“不如把王先生请来，听听他有什么好办法，也许能解决这个难题。”
唐伯虎的提议，现在看是最稳妥的。
朱厚照听了，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法子。
“唐先生说得对，我怎么把这位大贤给忘了。”
“这种人物，肯定有妙计能安定天下。
“来人啊！”
他急忙大声叫殿外伺候的太监。
“赶快派人去吏部查清楚王守仁先生现在在哪，马上宣他进宫见我，我有要紧事商量。”
朱厚照此刻对王守仁充满了期待。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地进来，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奴婢……奴婢查到了，王守仁王大人他……”
小太监的声音有点犹豫，好像有什么不好说的。
朱厚照不耐烦地催：“他怎么了。快说。”
小太监害怕地回答：
“王守**人因为早年得罪了……得罪了刘瑾刘公公，已经被贬到贵州龙场驿，当驿丞了。”
“听说那龙场驿，地方偏僻，山高林密，瘴气重，生活非常苦，是没人去的不毛之地。”
这话一出，朱厚照脸上满是错愕和震惊。
“什么？龙场驿丞？刘瑾这老贼，竟然敢这样对待国家的人才。”
他心里对刘瑾的恨又多了几分。
“那龙场是什么地方，我难道不知道。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赶快写圣旨，八百里加急，让王先生官复原职，再升三级，命他立刻回京。不能耽误。”
朱厚照急着弥补自己的错，想要重用这个被埋没的人才。
朱元璋这时却慢慢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慢！厚照，这事不能太急。”
他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一切。
“这个王守仁，既然是上天选的人才，未来要成为三不朽的圣贤人物，那龙场的苦，就是他命中注定要受的磨练。”
“老话说，玉不琢，不成器。老天要把大任务交给这个人，一定会先让他心里苦，身体累，肚子饿。”
“他必须在龙场那样的苦地方，静下心来悟道，才能明白天地间的大道理，成就大学问。”
“你现在要是把他叫回来，给他好吃好喝，高官厚禄，反而可能扰乱他的心境，断了他的道行。”
“这事，不合适。”
朱元璋是从培养一个圣贤的角度考虑，认为磨难是成长的机会。
赵凡听了朱元璋的话，眉头微皱，他知道的现代历史知识跟这有点不一样。
“岳父大人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知道的一些记载，情况可能有些不同。”
“史书上说，王守仁先生在龙场悟道，创立心学，那个时间点，跟宁王朱宸濠准备造反的时间，很接近。”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在国家危险的时候，才悟道出来，挽救危局。”
赵凡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对历史走向的了解。
“我甚至怀疑，我们这个时代的时间线，跟后世记载的，已经有了一些不同。”
“史书记载的，不一定完全可信，或者说，我们的到来，可能已经对这个时代产生了一些影响。”
他想了想，继续说：
“所以，王守仁先生现在是不是在龙场，是不是已经悟道，都还不确定。”
“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远在天边的王守仁，而是眼前的刘瑾。”
“至于宁王造反的事，我相信历史大势有它自己的走向，王守仁先生要是真的是该出现的人，到时候一定会出来收拾局面。”
“我们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除掉刘瑾这个朝廷上的大坏蛋。”
赵凡的分析，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最现实的问题上。
朱厚照听得连连点头，觉得赵凡说得很对。
王守仁再厉害，也远水救不了近火，刘瑾才是眼前最大的麻烦。
“赵先生说得对。那依先生看，这个刘瑾，到底该怎么处置才算最好。”
“如果不能直接杀他，难道要放任他继续作恶。”
他现在对赵凡的计谋已经非常相信，急切想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