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恕罪,是下官治下不严,惊扰了公子?”
杜太守额头汗水直流,陛下身上气势摄人就算了,这吏部尚书说话绵里藏刀,也是不好应付的。
杜太守知道,今日这事,这群仗势欺人的人只怕没了活路,自己的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也还是另一个问题!
不过还是要把这群冲撞皇上,出言不逊、藐视王法的人关进大牢再说。
“来人,把这守城小吏以及一干人等关进大牢等待发落。”
杜大人带来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听见命令,直接上手扣押住这几人。
“放开!谁敢动我!我可是盐政司州判龚大人的小舅子。”
小吏大祸临头还不自知,此刻还在借势信口雌黄。
小吏话音刚落,白夜宴面色黑沉,还真是不知死活。
周围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躲了起来,这锦州谁不知道,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盐政司州判龚大人。
这人就是司州暗地里的土皇帝!
杜太守额头冷汗直冒,他要被这龚赫的人害死了,平日里仗势夺了他的权不说,这会这不长眼的东西还在皇上面前耀武扬!
“呵!盐政司通判,还真是高大的官,好大的威风。”白夜宴冷笑一声。
那小吏嘴巴还在叫嚣:“杜志德,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们等着。”
蔡文姬收起扇子,拍了拍杜志德的肩膀。
“好自为之吧!”
杜志德羞愧的垂下头,心中不由得苦笑。
只怕自己的乌纱帽真的不保了。
谁让自己没有后台呢?
白夜宴钻进马车,对外面的云飞道:“带上那小子。”
“是。”
云飞走到沐川跟前。
沐川还呆愣的看着慢慢驶进城的马车。
“嘿,小子,走吧。”
“哦~”沐川恍恍惚惚的跟着云飞一起回到别院。
芝芝在别院左等右等等不到男人回来,索性坐在大树下,一边刺绣一边等。
远远瞧见白夜宴一脸严肃的走进来,芝芝赶紧起身迎上去。
“你这是怎么了?”
“无碍,这么热的天气,怎么坐在外面?”
白夜宴紧握住她的手,将人往屋内带。
“今日煮了一些凉茶,想着你从外面回来一身暑气,喝点凉茶去去暑。”
二人在桌旁坐下,等白夜宴净手之后,芝芝倒了一杯凉茶递给他。
白夜宴接过,看着黑乎乎的凉茶挑了挑眉,轻抿一口,缓缓说道:“今日进城遇到些麻烦,那守城小吏仗盐政司州判龚赫的势,胡作非为。”
芝芝柳眉微蹙,她不懂朝政,但也知晓其中的弯弯道道
白夜宴放下茶杯,握住芝芝的手。“放心,我自会处理,只不过是心中烦闷,想要和你说上一说。”
“这世上的贪官是杀不尽的,这个道理朕早就明白。”
白夜宴捏了捏手中柔夷继续道:“可即便如此,朕仍要杀,杀一儆百,杀一批震千。朝堂之上,若任由这些蠹虫横行,那朕这大好的江山迟早要被他们蛀空。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天下,不容许任何人肆意践踏!”
白夜宴眼神中透出一丝冷冽,此刻的他是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要将一切不公与罪恶亲手碾碎。
回想到原来的世界,历朝历代都贪官污吏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有那清正廉明的为官之人,都在奸臣的迫害下不得善终。
国家终在这些人手里一步一步的衰弱,他不想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在百年之后也走上这样的道路。
他必须打造一个长治久安,流芳百世的盛世长安。
芝芝轻轻靠在白夜宴肩头,轻声道:“你心怀天下,这些天下百姓皆知,可时代在不断变迁,有些事也急不得,需徐徐图之。”
白夜宴听着芝芝的话,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他低头在芝芝额上轻吻,“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身上的暴虐因子。”
他是一点也没有胡说,万年前本就是杀伐果断的神尊,后来在末世,又是杀尸如麻的领头羊,杀戮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若不是为了积攒阴德,他不知会做出多少偏激之事。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芝芝温柔地说道。
“有时我也在想,如果像前朝皇帝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折腾,可我又做不到,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穿暖,没有战争。”
“现在我只做到了吃饱穿暖,虽然没有大的战争,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硝烟,朝廷、民间、家庭也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芝芝静静听着,眼中满是心疼。
皇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皇帝更甚。
从神界到凡间,他一直都是孤单的,寂寥的,一个人,默默守护一群人,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地。
这个男人呵!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这让芝芝不由得更加心疼他。
她靠在他的肩头,仔细聆听他的一字一句,彼此依靠在一起,在这黑暗的旋涡中,紧紧相依,共同面对未知的风雨。
还不等白夜宴有所动作,龚赫那边在得知自己的小舅子被抓进大牢之后暴跳如雷。
他那外室如今身怀六甲,大夫说了这一胎是儿子,可小舅子在这节骨眼上被杜太守抓入大牢。
“老爷,这事要怎么办?”龚府的管家此刻也是一额头的汗。
还好近来夫人不在家,不然真撞上章家上门来闹,只怕府里又要翻了天了去。
“让他们回去,别再夫人面前瞎说,要是老子的儿子出了什么岔子,那他儿子也别活了。”
管家得了吩咐就快速退出书房,他怕自己再不出去,章家那老虔婆又要在堂厅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龚赫在书房来回踱步,这章家小舅子真的是给他找麻烦,如果不是他姐姐的肚子争气,给他怀了儿子,不然他还真不想管这人死活。
不过,能让杜志德毕恭毕敬对待的人,这锦州城还真没有。
他眼神阴鸷的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千思百转。
想到自己近来收到的消息,龚赫思索片刻,决定亲自去会会杜志德。
他换上官服,带着几个随从坐上软轿直奔杜太守府邸。
到了太守府,还不等人通报,龚赫趾高气昂地走进大堂。
杜太守这会正在大堂和林羽说着什么,见他到来,心中暗叫不好,但还是强装镇定起身相迎。
“杜志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抓我小舅子!”
龚赫看都没有看林羽一眼,对杜志德怒目而视,更是直呼其名。
“龚赫,本官是你的上司。”杜志德涨红着脸,刑部尚书在这里,这人还真是出门没带眼睛?还是眼睛长在头顶去了!
“还有那章姓小吏仗势欺人,本杜太守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你到我府上不报自闯又是何意?”
龚赫根本不听,小小太守,他还没看在眼里,官职比自己高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