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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堂屋,两个丫鬟正在帮张经纬整理官服。

梁大海端着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今天木头就要走了。我们不去送送吗?”

“不去!”张经纬把手里的腰带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梁大海叹了口气:“人家木头跟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现如今人家要去参军,咱们明明要去送送。”

张经纬猛地转过身来,脸色阴沉:“你们要是谁敢去,我就扣他的工钱!”

“唉。”梁大海摇摇头,一边拧着热毛巾一边说:“说到底少爷也只是个小孩子,脾气大。还很犟。”

这时王二狗探头进来说道:“干活去吧,你厕所的排水还没弄呢。”

张十一在门外应和道:“我还得去扫马厩,衙门里的几匹马也该修蹄了。”

张经纬整理着衣领,对钱明吩咐道:“钱明,你今天去找一下庞校尉,还有水防营的齐校尉,让他们把所有的军户再核实、上报一遍。”

钱明点头哈腰,应道:“好嘞。”

张经纬突然想起什么,朝门外喊道:“十一叔,我的驴这几天怎么瘦了?水土不服吗?”

张十一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八成是怀上了,最近乖多了。”

“啊?”张经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它被谁睡了?我不是说过,它得单独隔间吗?”

张十一摊开双手说道:“这也不能赖我呀,这在家里确实是有隔间,可少爷骑出去办事儿的时候,哪有那个条件呀?”

“哎哟我......”张经纬正要发作,九儿挎着个药箱走了进来。

九儿笑吟吟地说:“驴怀孕怎么跟你媳妇儿怀孕似的?”

张经纬瞪大眼睛:“你不去送送木头?”

“他那么大的人了,我还怕他丢了不成。”九儿把药箱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张经纬狐疑地看着她问道:“那这么大清早,我们医官不在药医局,来我府上干啥?”

九儿眨眨眼睛调侃道:“看你媳妇儿怀上了没?”

“噗嗤......”听到此话的梁大海、王二狗几人不约而同地偷笑了一声。

张经纬涨红了脸问道:“闹呢?好好说,那些病人有什么进展?”

“没什么进展,”九儿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是来看你媳妇怀上了没。”

“去去去,懒得理你。”张经纬甩了甩袖子,快步往公廨走去,身后传来众人压抑的笑声。

……

居所内,皇甫灵正坐在桌前,手背搭在绵薄上,九儿正仔细的把脉。

见她过了许久都没说话,皇甫灵忍不住的问道:“怎么样?”

九儿这时才开口问道:“你和他多久一次?”

皇甫灵眨了眨眼睛:“什么一次?”

九儿脸“唰”地红了,手指绞着药箱带子:“你都是大姑娘了,还来问我。”

皇甫灵这才反应过来,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多久一次......”她低头摆弄着衣角,“大概半个时辰吧,有时两三刻。”

“哎呀!”九儿跺了跺脚,“我没问你这个!”她羞得直捂脸,“啧,你说的这么详细干嘛,羞不羞?我是问你几天一次?”

皇甫灵歪着头想了想,反问:“你应该问一天几次吧?”

“嘶......”九儿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又眉头紧锁道:“奇了怪,你说你没来月事,怎么号不到喜脉。”

皇甫灵紧张的捏着袖口,说道:“会不会是推迟了?我经常不准时。”

“哪有推迟一个月的?”说完,九儿摇了摇头道:“不行,或许我学艺不精。”她抓起药箱就要走,“我得让我娘来看看。”临到门口又回头问道:“就没觉得那里不舒服?”

皇甫灵头埋在桌子上,娇羞着脸回答道:“很舒服......”

“你......”九儿气得直跺脚,娇嗔了一句:“哎哟我......算了,等我娘看过之后再说吧。”

......

不多时,九儿拉着孙药郎匆匆赶来。

孙药郎一进门看了看皇甫灵面色,随后后问道:“你与张大人......”

九儿抢着回答:“很频繁!”

孙药郎示意皇甫灵伸出手腕,边把脉边问:“月事停了多久了?”

皇甫灵乖乖回答:“上个月一直到现在。”

孙药郎把完脉,脸色渐渐凝重:“跟我去药庐,我那儿干净些。”

九儿见母亲神色不对,声音都发颤了:“娘亲......很严重吗?”

孙药郎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我还得再深入检查一下。”

皇甫灵不解地问:“孙大娘,我不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啊?”

孙药郎深吸一口气,直视皇甫灵的眼睛:“这么说吧,”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如果进一步检查无误,张家可能要绝后。”她顿了顿,“而你,皇甫家的小姑娘,你活不过三十岁!”

“啪嗒”一声,皇甫灵手中的丝绢掉在地上,她脸色瞬间煞白:“怎......怎么会......”身子一晃,险些从凳子上滑落。谁也不再说话,屋里静得能听见皇甫灵急促的呼吸声。

……

公廨里。

一个头戴方帽的书生,来县衙办通行文书。凡离乡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府发放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若所到之处与文书不符或没有文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

通常来说通行文书是要交代你去哪里、办什么事、随从多少、去多久。若是没能按规定的时间返乡,就要受到处罚,一般是罚款,若是情节严重者甚至要坐牢。这也是保证当地劳动力和生产力的一种手段。

有了官府的印章或者朱笔批文,携书者可进沿途驿站“自费”休养。到了京城,甚至一些客栈都要查验文书。

张经纬批好了文书,递了过去,并交代道:“严秀才,你的路书。记得按时回来,若是耽搁,我可以宽限你一天。但一天之后,你要是还不回来罚钱得多交三倍。”这倒不是他自己定的规矩,是胡图告诉他的,以前萧可为就是这样做的。

严秀才先是拱手道谢:“谢过县尊大人,学生谨记。”随后再恭敬的接过文书。

这读书人离开没多久。

张六一脸焦急地公廨外呼喊着:“少爷,少爷……”

张经纬听到声音,连忙从公文房里走出来,问道:“咋了,六叔?”

张六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少夫人,少夫人她……”

张经纬见状,赶忙安慰道:“您先顺口气,慢慢说。”

张六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少夫人刚刚跟孙药郎去了药庐,小豆芽临走前跟我说是得了什么重病。”

张经纬一听,顿时觉得有些荒谬,他自信满满地说:“扯淡,跟我睡一起的,我能不知道她病没病?”

然而,张六却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是真的!”

张经纬见张六如此肯定,心中不禁一紧,他开始思考起来。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我明白了,是想给我个惊喜,对不对?九儿诊出喜脉了?”

毕竟,张经纬自然是知道皇甫灵的大姨妈已经停了快一个月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猜测。

可是,张六却摇了摇头,说道:“真不是,诊出喜脉,少夫人怎可能会哭呢?”

张经纬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虑,他喃喃自语道:“她哭了……哎哟我……快快快,叫十一叔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