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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新一天的朝会即将开始。

而百官们忽然发现,一向懒散的国师今天居然也来了,这让许多官员心里顿时就打起了鼓。

朝会一开始,许多官员就直接看向了李缘。

李缘:“……”

“不是,看我干嘛?我是来看戏的,你们照常汇报就是!”

看戏?

官员们顿时就知道了,国师今天不是针对他们来的。

那就好啊……

在一些紧要公文与正常事件汇报、讨论完成之后,嬴政照例对着下方的百官问出了一句:诸卿可还有事要汇报?

“臣,有事上奏!”

一个御史立刻站了出来:“大王,黔中郡郡守谢鸣公然带人杀了他国君主,对我大秦在友邦那的上国形象有损,臣建议严查其动机!”

昨天去过陵国后,嬴政心里就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弹劾谢鸣了。

估计是有人得到那边的消息后也看清了这机会,眼红了,想要恶心一下他——他们很清楚,谢鸣这种扬我国威的行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处罚的,只是某些政敌看不惯他想恶心一把。

但恶心归恶心,知情的郡守们估计已经在想着看能否复制这一机会了。

对此,只要他们没闹出大事影响秦国通商,那嬴政也乐得看到他们出力,总好过碌碌无为。

“大王,臣建议严查他的动机!”

一个官员站了出来。

之前出声的御史看到有人站出来支持他,先是一愣,随即连忙说道:“对,谢鸣如此行为……”

“我是说严查你的动机!”

官员顿时大喝道。

御史:“……”

“你诋毁谢郡守,是何居心?”官员开喷道:“陵国有人屠杀我秦国百姓,谢郡守亲自上门找他们理论,可对方不仅不偿命道歉,还一阵推诿;谢郡守气不过,这才愤而动手以平民怨!”

“却不想啊,谢郡守如此爱民、为国之举,到了你嘴里居然成了影响国家形象的行为!”

“难道要纵容外人欺辱,朝廷却故作宽容而不管不问,才是你口中的上国形象?”

“若上国形象你指的这样,那这朝廷也该死了!”

这一顿喷把御史说得脸色铁青。

上方,李缘看着两人对喷,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还以为会打起来呢。

他默默收了手机,转而看起其他人。

李斯今天精神看起来不太好,莫不是昨夜吃药振雄风了?

韩非好像没睡醒,不会又喝多了吧?

王绾倒是精神,但脖子上那红印子是怎么回事?

……

朝会最终以御史的哑口无言而告终。

朝会刚一结束,那御史就向嬴政提交了辞呈,告病回家养老。

嬴政本来是想把他再留下来做做苦力的——思想是迂腐了一点,但作为内地官员、承担一下某地区副官的职责还是可以的;主官可不行,这人思想有问题,当主官会坏事。

直到李缘说:“你忘了另一个历史上你把告病在家的官员也拉去为官的事了?”

这话让嬴政打消了想法。

虽然事情不相同,但思想上是相通的。

那御史今天被骂惨了,虽然他大概率是受人指使,但脸却是他丢的;他估计也没心情,更没脸为官了。

在这种情况下,强迫他去做官一样会让他心生怨气。

“叫章邯来。”

他打消了想法,随即看向了锦陇。

“喊他干嘛?”李缘问道。

“让章邯找下他的罪证,把他发配到工厂去当记事,或者到某一个矿区去教工人识字;若罪行严重,扔到矿洞里去也不是不可以。”

李缘惊叹了!

下方,旁听的李斯也沉默了。

“这可真是极致的利用啊!”

李缘为嬴政的脑回路感到无比……疑惑:“做不了官就去做别的,再不济就去做苦力,合着你绝不放过他是吧?”

“如果是别的议题,我不会这么做。”

嬴政一脸严肃:“但在谢鸣的事上,他不可能想不到这其中的利弊,可他还是站出来指责了,我不管他是收了谁的钱还是脑子灵机一蠢,这都证明了他在国家大义上有缺。”

“这种人,让他安心享乐度过余生,我都觉得对不起之前发给他的俸禄。”

“正如你曾经说过的,物尽其才。”

说完,他看向李斯。

后者会意,点了点头。

出了宫之后,他得找人把大王这番意思传出去,以免有人拿这事做文章诋毁或者猜测大王——一个不允许官员告病回家或者退休的君王,可称不上什么仁君。

李缘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在后世时,他就见到过许多发表过智障言论的‘公众人物’,那时候他就想,这些人应该直接毙了。

但现在,秦国缺人。

既然当不了副官,那也不能让你闲着,去底层沉淀沉淀。

要是底层沉淀得还不够,那就去劳动劳动。

李缘觉得,对后世许多‘家伙’,国家也应该采取嬴政的这种思想,总之不能让他们安稳享乐,那是对‘俸禄’的侮辱。

……

楼兰国。

楼兰王正在和几位妃子共舞,而一旁没有乐者,只有一个秦国买来的八音盒,里面放着一首不知名但听上去就很欢快的曲子。

一舞跳完,楼兰王已经气喘吁吁。

身旁,几个妃子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却很快就收了起来。

“老咯,跳不动了。”

楼兰王这一句自嘲,被刚走到院子门口的大王子给听到了。

大王子没说什么,只是恭敬行礼。

“何事?”

楼兰王看到了他,只是让他免礼后就把目光再次放在了妃子身上。

“秦军回来了,他们的信使已到达国都。”大王子语气平静。

楼兰王浑身一震,随即满眼呆滞的扭头。

“回……回来了?”

“是的,预计三日后到达我国境。”

楼兰王咽了口口水。

他至今都还记得,去年他们路过楼兰,把楼兰旁边一个邻国给灭了的事;到现在,那个曾经的王都——现在的秦国飞地,已经是这周围最大的城池了。

“我们派出的人呢?”

在那支秦军继续往西而去时,楼兰王就派出了一支商队,以向西经商为名跟在他们后面。

不仅是他,月氏、乌孙甚至一些小国都是这么干的。

以往他们想知道更西边的消息可没这么容易,这次有秦人开路,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秦人知道,但没理——估计是不在意。

大王子沉默了一下,说:“人已在王宫,父王还是亲自去问吧,但先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