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后,承烨留下父母密谈。
\"儿臣想请父王继续执掌兵权。\"承烨道,\"如今朝局未稳,需要父王坐镇。\"
傅韶景摇头:\"臣已决定交出兵权,专心辅政。兵权当由皇上亲掌。\"
\"可儿臣年幼...\"
\"正因年幼,才更要早日亲政。\"傅韶景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臣会为皇上挑选几位可靠的将领。\"
承烨似懂非懂地点头。
从皇宫出来,温瑶问傅韶景:\"你真要交出兵权?\"
\"嗯。\"傅韶景望着夜空,\"兵权太重,迟早是祸端。不如趁早交给皇上,全了君臣之义。\"
\"可若是朝中有人...\"
\"放心。\"傅韶景微笑,\"北境将士只认傅家帅印。即便交了兵权,也没人敢轻举妄动。\"
温瑶这才稍稍安心。
新帝登基后,傅韶景逐步交出兵权,专心处理朝政。温瑶则时常入宫,教导儿子为君之道。
这日,她正在给承烨讲解《资治通鉴》,永宁郡主求见。十七岁的少女已经到了婚嫁年龄,却迟迟不定亲事。
\"皇上,\"永宁行礼后,轻声道,\"臣女想求个恩典。\"
承烨温和道:\"郡主但说无妨。\"
\"臣女想...想去北境。\"永宁抬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臣女自幼习武,愿为朝廷镇守边关。\"
温瑶惊讶地看着永宁。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抱负。
承烨沉吟片刻:\"郡主勇气可嘉。但边关艰苦...\"
\"臣女不怕苦。\"永宁跪地,\"求皇上成全。\"
承烨看向温瑶。温瑶轻声道:\"端王一脉,确实该有人重振门楣。\"
\"好。\"承烨点头,\"朕就封你为北境女将,率三千兵马驻守云州。\"
永宁激动谢恩:\"臣女定不负皇上厚望!\"
永宁离京那日,温瑶亲自相送。在城门外,永宁突然下马,对温瑶行了大礼。
\"王妃,\"永宁眼中含泪,\"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此去北境,我定会守护好傅家打下的江山。\"
温瑶扶起她:\"一路保重。\"
看着永宁远去的背影,温瑶忽然想起多年前的端王。父女二人,都在用生命守护这片土地。
回到王府,明玥正在院中练剑。九岁的小姑娘一招一式颇有章法,眉宇间英气逼人。
\"娘,\"明玥收剑跑来,\"我以后也要像永宁姐姐那样,当个女将军!\"
温瑶笑着擦去女儿额角的汗:\"好,只要明玥喜欢。\"
时光飞逝,转眼三年过去。承烨已经能够独立处理朝政,傅韶景渐渐退居幕后。这日夫妻二人在花园散步,看着满园春色,傅韶景忽然道:\"我们回北境看看吧。\"
温瑶诧异:\"朝中...\"
\"皇上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傅韶景微笑,\"我们该功成身退了。\"
三日后,傅韶景上表请辞。承烨再三挽留,最终准奏,但仍保留傅韶景镇北王爵位。
离京那日,承烨亲自送到城外三十里。看着父母的车驾远去,年轻的天子眼中含泪,却倔强地没有让它落下。
\"父皇、母后保重。\"他轻声说,\"儿臣定会做个明君,不负你们期望。\"
回到北境,傅韶景和温瑶住在从前的镇北王府。每日种种花,练练剑,偶尔去军营看看旧部,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明玥如她所愿,跟着永宁学习武艺兵法,成了北境有名的女将。
这年秋天,傅韶景和温瑶并肩站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落日。霞光映照着雪山,美得惊心动魄。
\"这一生,你后悔吗?\"傅韶景忽然问。
温瑶靠在他肩上:\"后悔什么?\"
\"嫁给我,卷入这些是非。\"
温瑶微笑:\"若没有嫁给你,我的一生该多么无趣。\"
傅韶景也笑了,握住她的手。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这一生,他们经历了太多风雨,但最终,他们还是等来了云开月明。
而北境的明天,正如这绚烂的晚霞,充满了希望。
回到北境的镇北王府,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这一次,傅韶景不必再每日忙于军务,温瑶也不必再为朝堂之事忧心。他们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细细品味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这日清晨,傅韶景在院中练剑,温瑶坐在廊下缝制冬衣。明玥一身戎装从外面回来,脸上还带着晨练后的红晕。
“父王、母妃,”她行了个礼,“永宁姐姐说边境近来有些异动,想请父王去看看。”
傅韶景收剑入鞘,擦了擦额角的汗:“什么异动?”
“说是有一伙马贼,专劫往来商队。奇怪的是,他们只劫朝廷的官商,对民间商队却秋毫无犯。”
温瑶手中的针线顿了顿:“只劫官商?这倒有意思。”
傅韶景沉吟道:“告诉永宁,我下午去军营。”
午后,傅韶景来到军营。永宁早已等候多时,见他来了,立即迎上来:“王爷,您看这个。”她递上一支箭矢,“这是从马贼身上缴获的。”
傅韶景接过箭矢,仔细端详。这支箭制作精良,箭镞是精铁所制,箭杆笔直,尾羽整齐,根本不是普通马贼能用得起的。
“这箭...”他眉头微皱,“像是军中之物。”
永宁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更奇怪的是,这伙马贼行踪诡秘,对边境地形极为熟悉,每次都能在官军赶到前撤离。”
傅韶景沉思片刻:“近日可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北境?”
“有一个商队比较特别。”永宁回忆道,“他们说是从江南来的绸缎商,但运的货物似乎比寻常绸缎沉重许多。而且他们在云州逗留多日,却不见他们做生意。”
“查过他们的底细吗?”
“查过,文书都是真的。但...”永宁压低声音,“我总觉得那个商队首领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傅韶景立即警觉起来:“带我去看看。”
二人换了便装,来到云州城最大的客栈。永宁指着二楼一个房间:“他们就住在那里。”
正说着,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傅韶景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是他...”
永宁诧异:“王爷认识?”
傅韶景示意她噤声,拉着她迅速离开客栈。回到军营,他才沉声道:“那是太后的心腹,前禁军统领赵德。”
永宁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已经被罢官了吗?怎么会来北境?”
“看来太后在京城待不住了。”傅韶景冷笑,“她这是要在这里另起炉灶。”
当晚,傅韶景将此事告知温瑶。温瑶听后,沉思良久:“太后这是要借马贼之名,暗中积蓄力量。”
“不错。”傅韶景点头,“劫官商是为了筹集军饷,熟悉地形是为了日后用兵。”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傅韶景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是时候给皇上写封信了。”
三日后,一封密信从北境发出,直送京城。与此同时,傅韶景暗中调兵遣将,密切监视赵德一行人的动向。
这日,温瑶正在教导明玥理账,永宁匆匆来访。
“王妃,有重大发现。”永宁神色凝重,“我们跟踪赵德,发现他们在黑风山有个秘密据点。那里...似乎在铸造兵器。”
温瑶手中的账本险些落地:“可确定?”
“千真万确。”永宁点头,“我还听到他们在谈论...谈论先帝的死因。”
温瑶猛地站起:“先帝的死因?”
“是。”永宁压低声音,“我听到赵德说,先帝并非病逝,而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