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记者们涨红着脸还想反驳时,却在观众席的后排,突然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一位戴着棒球帽、穿着藏蓝色夹克的中年男人缓缓起身,他摘掉下墨镜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目光死死盯着姥爷胸前那枚“一等功臣”勋章。
“老前辈们……”他声音沙哑,喉结剧烈滚动着穿过人群,在离姥爷半步远的地方突然立正,标准的军姿让夹克下摆绷出笔直的线条,“38军后代,向英雄们致敬!”
说罢,他弯腰握住独腿老兵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老人袖口露出的冻伤疤痕,眼眶瞬间通红。
“我父亲是112师的文书,他在世时总说松骨峰的雪夜里,是你们用身体挡住了美军坦克……”
“你谁啊?少在这煽情!”女记者举着话筒往前挤,“轮得到你多管闲事?”
中年男人猛地转身,棒球帽被甩落在地,露出两鬓的白发。
他从上衣的内袋口袋里,掏出红绸包裹的军官证,烫金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军官证”几个字样,在聚光灯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是瑾阳市警备区司令员——周正国!”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证件内页的照片与本人此刻的凛然目光如出一辙。
不等那些记者从惊恐的目光中,缓过神,他再次开呛说道。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英雄烈士保护法》第二十六条,你们公然侮辱志愿军后代、诋毁英雄烈士名誉,已涉嫌刑事犯罪。”
他话音未落,便从会场四面八方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一群身着军装的年轻士兵们,如钢铁长城般从各个出入口涌入会场。
他们脚上的战术靴踏地的震动声,震的会场顶部的水晶吊灯微微摇晃。
周正国抬手一挥,声如洪钟:“带走!一个都不许漏!”
“是!”
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记者们脸色煞白,摄像机被迅速收缴时,还能听见女记者带着哭腔的尖叫:“我们有媒体特权……”
“在法律和英雄面前,没有特权!”周正国呵声厉道。
随后,他再次转向老兵们,这次他摘下手套,以最郑重的姿态挨个与他们握手,粗糙的掌心贴着老人布满老茧的手。
“老前辈们请放心,我会亲自督办此案。往后在瑾阳市,没人敢动英雄后代的一根汗毛!”
……
我被眼前的一切彻底惊呆,转头看向白泽的眼里满是惊讶:
“你事先知道这些记者会为难我对不对?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白泽慌忙摇头,眼睛睁得溜圆,样子很是无辜,可嘴角不受控地往上翘,却显得是那么的得意。
“我顶多就算个帮凶,真正的主谋可是咱姥爷。”
“我姥爷?”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泽。
他点点头,声线里满是得意:“嗯……不过我事先的确料到了,程家会买通这些记者,让你难堪。
便把心里的担忧告诉了姥爷,想争取他老人家的意见。
谁曾想,咱姥爷直接给他的那些老战友,挨个去了电话,这才安排了今天这场好戏……”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那你从头到尾,就只是和我姥爷说了你的顾虑?”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额头,并柔声说道。
“我的宝贝受了委屈,我怎么可能只是动动嘴!
我让窦明俊的私人飞机,又派安保团队把老爷子的老战友们从全国各地接了来。
这一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不说,还请了专业的护理团队一路陪同,也算帮咱姥爷尽了地主之谊……”
“不过周总司令,的确是我事先和他通过气的。他一听说,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革命老前辈,特别的激动。”
我在他怀里撑起头,一脸娇羞的看着他:“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
我姥爷也是,居然和你一唱一和,一个字都没跟我透露。看来姥爷以后只认你这个孙女婿,不认我这个孙女了。”
他浅笑:“傻丫头,咱姥爷这么做还不是都是为了你。你之前闭关修炼,我怕你分心,这才没让姥爷和你提起此事。”
我转头看向台下,被记者包围的姥爷和他的那些老战友们。
“既然难得聚齐,不如让老爷子们在咱们这多住些日子 —— 他们当年在战场上是过命的交情,如今重逢该好好叙叙旧。”
白泽点头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回头我派人带着他们在咱们这好好转转,人生不过匆匆数几十载,当年分开时他们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可如今再聚,却依然是暮年……”
我喉头哽咽,心里莫名泛起一缕酸涩……
这场新闻发布会最终,周正国与一群老兵们齐唱的《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中落下帷幕,苍凉而铿锵的旋律穿透会场穹顶,连聚光灯都似在旋律中微微震颤。
而先前与姥爷发生冲突的记者们不仅未捞到任何 “猛料”,反倒因恶意诽谤与职业失德惊动了相关部门。
—— 短短三日内,他们所属的新闻栏目便因 ,违背新闻伦理、损害英雄后代名誉,等相关违规行为, 被正式停职查办,相关责任人逐一接受调查。
他们在镜头前嚣张的嘴脸,终在纪律审查文件前褪去所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