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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7日,星期六晚上。又一场冷雨。

舒游病倒了。

或许是连日来的心力交瘁,或许是天气变化,他发起了低烧,咳嗽不止。

作为团队里唯一的“治疗者”,即使技能失效,他也一直是大家身体和心理上的后盾。

他的病倒,让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江知返请了假,守在床边,用冷水毛巾帮舒游敷额头,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

舒游脸色潮红,偶尔咳嗽得蜷缩起来,往日里的冷静缜密被病弱取代。

“没事的,”舒游声音沙哑地安慰一脸焦躁的江知返,“小感冒而已。”

江知返没说话,只是紧紧抿着唇,眼底藏着恐慌。他害怕这种失去力量、任人宰割的感觉,更害怕失去眼前这个人。

辛容过来查看了情况,确认只是普通感冒。“让他好好休息,多喝水。”

他対江知返说,语气带着令人安心的专业性。

方奕抱来一床额外的被子给舒游盖上。

青葵煮了姜茶。

陈晨默默地去药店买了对症的药。

在这个诡异冰冷的副本世界里,同伴的病痛反而凸显了彼此之间真实的情感联结,像寒夜中互相依偎取暖的火苗。

夜里,雨声渐大。

辛容和方奕在主卧休息。辛容睡得不太安稳,脑中反复回闪着日志本上的箭头、那些微小的异常、舒游病弱的脸色……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又听到了那种极其细微的、像是笔尖划过纸张的窸窣声。

这一次,声音似乎更近了些。仿佛就在……卧室门外?

辛容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缩。

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雨声敲打着窗户。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是错觉吗?还是……

他轻轻坐起身,看向房门。

老式的房门下部有一条细微的门缝,客厅的光线早已熄灭,门外应是漆黑一片。

但就在那片漆黑中,他仿佛看到,极低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极其缓慢地…从门缝外塞了进来。

那似乎是一张纸片。

很小,很薄。

纸片被推进来一小半,就停住了。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操作者拥有绝对的耐心和控制力。

辛容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推醒身边的方奕。

但他的手指刚刚碰到方奕温热的手臂,就停住了。

他盯着那张静止在门缝下的、一半在门外一半在门内的纸片。

它想干什么?

等待?观察?还是……传递信息?

辛容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叫醒方奕的冲动。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此刻的任何动作,都可能打断这诡异而脆弱的“接触”。

他维持着半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紧紧盯着那扇门,以及门下那片未知的、被悄然送入的的纸片。

雨,还在下。

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异常的触角,似乎终于越过了公共区域的界限,悄无声息地,探入了他们最私密的空间。

时间在黑暗中凝固。

辛容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呼吸压得极轻,目光死死锁在门缝下那张静止的纸片上。

冰冷的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以及身边方奕沉睡中平稳的呼吸声——这呼吸声此刻成了唯一能锚定现实的声响。

那纸片是什么?警告?提示?还是某种更无法理解的东西?

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又仿佛只是一个无意识的遗留物。

几分钟过去了,也许是十几分钟。辛容的肌肉开始僵硬,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

突然,极其轻微的、几乎被雨声完全掩盖的窸窣声再次响起。不是笔迹,更像是……极其轻柔的摩擦声。

那张纸片,开始极其缓慢地向回移动,一点一点,被抽离门缝。

它要走了?

辛容的心脏猛地一跳。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猫着腰,如同扑食的猎豹般无声而迅速地扑向门口!

他的目标不是抓住门外的“东西”——那太冒险了——而是那张即将被抽走的纸片!

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纸片边缘的刹那,抽离的动作骤然停止,随即猛地加速!

纸片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扯回,彻底消失在门缝之外!

辛容的指尖只来得及擦过冰冷光滑的地板。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高度紧张下的幻觉。

但地板上,门缝下方,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被纸片边缘拖曳时留下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痕迹。

证明它确实存在过。

辛容僵在原地,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耳膜,嗡嗡作响。

“辛容?”

方奕低沉而警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显然被辛容突然的动作惊醒了,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人已经半坐起来,手摸向了枕下藏着的匕首。

辛缓缓直起身,转过身,在黑暗中对着方奕的方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走到门边,耳朵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仔细倾听。

只有雨声。

他轻轻握住门把手,极其缓慢地、一丝一丝地拧动。门锁发出微不可闻的咔哒声。他猛地将门拉开一条缝隙!

门外,客厅一片漆黑,空无一人。冰冷的空气涌入卧室。

借着他拉开缝隙透出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门口的地板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纸片或异物。

那个“东西”,消失了。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方奕已经来到他身后,身体紧绷,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客厅,一只手护在辛容身前。

辛容关上房门,反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声将刚才看到的一切快速说了一遍。

方奕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极其难看。他走到窗边,再次确认窗户是从内锁好的,然后回到辛容身边,手指紧紧攥住辛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它进来了?”他的声音压抑着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没有进门,”辛容摇头,手腕上的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只是在门外…行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传递,或者展示那张纸片,然后又收回了。”

这是一种难以理解的行为模式。既不攻击,也不沟通,更像是一种…诡异的互动实验。

“纸片上有什么?”方奕问。

“没看清。速度太快,光线太暗。”辛容蹙眉,“但感觉…似乎是空白的?”他也不太确定,那一眼太仓促。

两人沉默下来。卧室里的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被入侵感,尤其是这种无声无息、直抵最私密空间边界的入侵,带来的心理冲击远超在公共区域发现异常。

方奕忽然伸手,将辛容紧紧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带着刚睡醒的热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着,下巴抵着辛容的头顶,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和安全。

辛容没有抗拒,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却稍显急促的心跳。

方奕的恐惧和愤怒如此真实,透过相贴的皮肤传递过来,反而冲淡了一些那诡异事件带来的冰冷寒意。

“明天告诉他们。”辛容低声说。

“嗯。”方奕闷闷地应了一声,手臂又收紧了些。

这一夜,两人再无睡意。和衣靠在床头,在黑暗中保持着警惕,直到窗外天色一点点泛白。

2月8日,星期日。清晨。

当辛容和方奕走出卧室,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众人时,客厅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青葵的脸唰一下白了,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青蛇。江知返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踱步:“妈的!没完了是吧?都搞到卧室门口了?!它到底想干嘛?!”

舒游还病着,靠在沙发上,脸色因发烧而潮红,闻言咳嗽了几声,眼神却变得格外锐利:“ targeting 私人空间…行为模式升级了。而且,带有明显的试探和…互动性。”他看向辛容,“你感觉它是想沟通,还是…”

“不像沟通。”辛容摇头,“更像是一种…展示。展示它可以做到这一点。或者,是一种观察,观察我们的反应。”

“我们怎么办?”青葵声音发颤,“它下次会不会直接…”

“不会。”方奕打断她,语气冷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今晚开始,夜里轮流守夜。两人一组。”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谁怕,可以和我一组。”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一种基于极度危机感下的强势领导。

没有人反对。

即使是看起来最跳脱的江知返,也抿紧了嘴唇,重重地点了下头。

恐惧是真实的,但束手待毙更无法接受。

舒游的病让排班稍作调整。辛容和方奕一组,江知返和陈晨一组,青葵负责白天多照看舒游,晚上休息。

日子变得更加艰难。

白天的奔波劳作已经耗神,夜晚还需要保持警惕守夜。异常现象依旧以那种琐碎而磨人的方式时不时出现:牙刷头的朝向变化、拖鞋位置微调、书中某一页的页角被捏皱……每一次发现,都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穿着他们日益脆弱的神经。

守夜的前几晚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常。但这并没有让人放松,反而加剧了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