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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上演着这场闹剧的同时,冯家亦是上演着另一场闹剧。

冯博昌自打被谢璟驰警告后的第三日,直接被上峰废除职位,一时间,不知遭了多少奚落和嘲讽,直让他颜面尽失。

故而,冯博昌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沈静珍。

沈静珍听闻他下值后,直接来找自己,难免欢喜。

毕竟自打她嫁给冯博昌以来,他主动来寻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沈静珍慌忙对着镜子整理起发髻。

“怎么样?我戴这支簪好看吗?”

贴身婢女笑着道:“好看好看,夫人天生丽质,怎么都是好看的。”

沈静珍满眼笑意,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比不过那琴姨娘,罢了,她到底也是沈家嫡出的小姐,没必要非同一个妾室做比。

“夫人,爷回来了……”

丫鬟匆匆进来,脸色不是很好,才想说些什么,冯博昌已经赶至。

沈静珍立即站起身,带着几分嗔怒:“今日怎么没去那个贱蹄子那?倒是知道先来见我?”

‘啪!’

可惜,沈静珍拿乔的话还没说完,冯博昌扬手就狠狠甩了她一个大耳光。

沈静珍被打的两耳嗡鸣,直接摔倒在地上。

“冯博昌!你又发的什么疯!”沈静珍伤心欲绝,双眼猩红,整个人都歇斯底里。

冯博昌上前,又一脚狠狠踹在她胸口:“贱妇!自打娶了你就没好事!”

沈静珍爬起来,就扑向冯博昌,抓向他的脸:“冯博昌!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竟然这么对我!”

沈静珍如今撒起泼来 ,是越发熟练,一把就将冯博昌的脸,抓出几道血痕。

冯博昌的一张脸火辣辣的,一把抓住沈静珍的头发,将她撞向桌子。

“夫人…夫人……”

几个丫鬟被吓的不轻,没几下,沈静珍的头上就渗出一片嫣红,刺目的血迹顺着额头滴落,蔓延过眼皮,落在脸上,触目惊心。

沈静珍只觉得剧痛,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

愤怒之余,更多的还有绝望和伤心。

当初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付出一切求得的姻缘,会是这样的结局!

“贱妇!放着明珠郡主那样的人你不去好好巴结,偏偏自作聪明的挑衅于她,你知不知道她夫君是谁?你知不知道谢璟驰几句话就免了我的职!”

冯博昌是真的气,此前被调离亲军也就罢了,他念着她怀孕,没有和她计较,没想到她如今又害自己丢了职位!

沈静珍此刻有些懵:“你说什么?”

冯博昌满眼恨意的看着她:“你害我丢了职位!如今我连个普通的禁军都不是,你知不知道旁人都怎么嘲笑我?嘲笑我取个人尽可夫的破鞋!嘲笑我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你!我真是倒了霉才会和你凑在一起!”

冯博昌气的浑身发抖。

早知如此,他当时在庄子里说什么都不会和这个蠢妇搞在一起,谁知道她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难缠,生生将他扯下一块肉来。

“呦,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我救你命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骗我睡我的时候,你也不是这副嘴脸!你算什么男人,自己没本事就拿女人撒气……”

沈静珍双目欲裂,怼起人来,字字诛心。

冯博昌扬手又是一个耳光狠狠抽上去,沈静珍惊叫一声,直接被甩在地上。

只是这一次,她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夫人!”

丫鬟们吓的不轻,冯博昌却没管她的死活,甩袖离开。

冯夫人听闻此事,亦是对沈静珍恨的牙痒,别看她给自己生了个孙儿,可害了自己的儿子前程尽毁,她恨她还来不及。

故而,冯夫人由着沈静珍自己躺了三天,才准了她请郎中的请求。

只不过,那一耳光,将沈静珍打的一只耳朵聋了。

她那只耳朵完全听不到声音,另一只耳朵虽然能听见一些,却也受了影响,听起东西格外吃力。

至于头上那伤,亦是不轻,沈静珍时不时的头痛,眼前发黑。

因为耳朵听不见,本就沉不住气的沈静珍更是沉不住气,一会冲到琴姨娘那打砸一通,一会跑到冯夫人那去撒泼,一会又在院中破口大骂,打算去堵冯博昌。

可她在府中本就没有根基,除了手里有些银子,外加带来的几个婢女,哪有什么人手。

以至于,才闹腾两天,冯夫人直接下令,命人将她给关了起来,没少挨打,更是对外宣称她得了疯病。

沈静珍折腾了几日,终于被打怕了。

她疯疯癫癫的沉默下来,她还是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费心筹谋,辛辛苦苦求得的一切,会是这样。

她恨冯博昌、恨冯家所有人。

她更恨沈舒意,她不懂为什么她明明错过了六皇子,嫁给了一个无依无靠的谢璟驰,却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谢璟驰怎么就厉害到这种程度?

那夜,沈静珍做了个梦。

梦里,沈舒意拦着,费尽心思拦着她嫁给冯博昌,她面上答应的很好,心里却将她死死恨上。

不过那梦里,她不知怎么嫁给了萧廷善。

因为萧廷善得势,她们一家的日子也格外好过,不过沈舒意到底是外人,比不得娄玉兰。

再加上对她的恨,她和母亲联手娄玉兰,一步步将她害死,扶着娄玉兰上位。

沈静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只是在梦里,她嫁的那个看似木讷的男人,却对她百般纵容。

不论她怎么嘲讽他,他皆是沉默以对。

在梦里,她嫌弃那个男人没本事,也不够俊美,他亦算不上喜欢她。

只不过,因为感念沈舒意的恩情,他待她极好,从不曾亏待过她。

那样的日子,是她不曾想过的滋润和快活,比起在沈家没出嫁的时光,还要舒心。

梦醒后,沈静珍时常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发呆。

她还是不懂,为什么现实和梦境截然不同…她堂堂尚书府嫡女,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沈静珍哭了几日,却有些哭不出来,嗓子更是因为最初骂了几日,又沙又哑,说不出什么话来。

于是,她就只是沉默,日复一日的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