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四皇子和娘娘是如何谈的,四皇子得了自己想要的,娘娘却在不久后得了陛下申斥,一举从妃位贬为贵人不说,还迁居到了皇宫最冷僻的青霜殿。
四皇子闷闷不乐了好一段日子,后面面上渐渐也瞧不出喜怒,和当年那咋咋呼呼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
市舶司要动香露的事,不少人都得了消息,想要在这种肥差里插上两手。
崔李两家也象征似的往里面塞了些人。
赵妨玉如今主营高端香露,低端市场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她送出去的货物不多,税却收了不少。
市舶司的船刚开出去,锦衣卫就送来了消息。
今年冬天,大梁的日子不好过,边境各族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边关将士本已做好准备,不曾想,异族之间为了更快更多的攻破大梁边防,为了掠夺更多的大梁粮草,竟然私下有联合之势。
锦衣卫埋伏在查哈族的探子,在查哈族的王帐周围,见到了麝利族的贵人。
消息传回中原,已有近一月之久。
赵妨玉与周擎鹤得知消息的时辰,与皇帝是差不多的。
皇帝当夜在御书房召见群臣,唯独不曾召见周擎鹤。
小院里灯火通明,夜色如墨,浓稠的夜色掩盖了无数阴晦。
周擎鹤盯着皇宫的方向,盯了整整一夜,最终确信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他已是皇帝弃子。
他这个鹤王,不过是皇帝摆在明面上的吉祥物,有他与没他,没有分别。
赵妨玉将愣怔一夜的周擎鹤拍醒,喊他去休息。
“如今局势不稳,朝中囊虫无数,大局未定,慌什么?”
周擎鹤悬了一夜的心,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从前他还能期待一下皇帝的手下留情,如今期待的,便是皇帝还能看在他是鹤王的份上,让他为大梁出一份力。
结果一切为空。
“我不慌,我只是看不明白,他那二两脑子,到底是如何将大梁一步步往死路里带的。”
赵妨玉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年轻时都不曾建功立业,年迈昏庸,还能做出什么大事?”
周擎鹤释然几分,与赵妨玉一道用膳,装的四平八稳,仿佛对这消息丝毫不知。
赵妨玉派人往赵家递了消息,让家中人守好门户,另一个便是希望母亲带着赵妨墨,做好时局动荡,举家前往江南避难的准备。
“如今天气正好,家中人不多,但老的老,小的小,都占全了,是该早做打算。”
周擎鹤也赞同。
“京中是非无数,岳母一家早些动身,也免得将来波及。”
“索幸父亲走得早,否则如今还当真不好挪动。”赵妨玉半真半假感叹一句,连带着周擎鹤都跟着笑起来。
“姐姐家,是否要提个醒?”
赵妨玉摇头。
“大姐夫一家身处要职,是陛下心腹,人前务必远着些。”
“至于边疆战事……且看陛下安排吧。”
周擎鹤如今赋闲在家,前面有崔家这些世家顶着,再荒唐也荒唐不到哪儿去。
盛世时世家是最大的毒瘤,乱世时,世家便是比皇族还要可靠的护盾。
皇帝昏庸,在世家的牵制下,不至于荒唐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周擎鹤继续韬光养晦。
人倒是没闲着,想法子走野路子收来不少棉花。
“不拘是新棉旧棉,重新弹一遍,混在一处,好歹也凑出来上万件棉衣。”
战时等户部的银子难得很,即便是有银子,国库里也不可能存放棉衣棉裤。
周擎鹤如今便从赵妨玉这里支了银子,提前给过冬的将士筹备棉衣。
“去年的冬天尚且如此,怕是怕今年也不安生。”
天灾人祸的结局,无一不是人间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