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发生。
沈山神色古怪的看了眼地上的铜像碎片，眼底闪过几分怀疑，但很快消散。
薛华用戒尺挑起地上写满符文的黄布，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混杂，低端货。”
说完，薛华就将黄布丢到沈山身上：“点火烧了。”
沈山扯下身上的布，脸色难看：“你知道这是什么还往我身上丢，你就那么见不得我活着吗？”
薛华一个眼神都没给沈山，招手示意陈弈到他身边来。
“你看，这香灰里掺杂了点鬼气，一般是加了枉死之人的头发或骨灰，这种香火对应的无非就是恶鬼邪祟，像这种自称邪神的，你别信，纯给自己抬高身价。”
“实则只是能力特殊一点的鬼而已。”
薛华踢翻香炉，炉子里滚出几颗灰扑扑的珠子：“这种东西他们叫什么愿珠，说是能实现人的愿望。”
说着，薛华看向陈弈，面带微笑：“你说说看，这东西是真的吗？”
陈弈看了眼薛华，虽然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教学了，但还是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不会，这东西长得和炉子里的灰烬残渣一样，或许其中加入了一些特殊的诡异物，能做到一些小事，让人产生了这个东西可以实现愿望的错觉。”
“实则也只是加了东西的假货，根本不能实现愿望。”
陈弈按照薛华的说话方式简单陈述了一下。
听完，薛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也没错，这东西和养小鬼差不多，这些珠子受鬼像里的东西控制，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来影响周围。”
“更复杂的一点的愿望，就需要寄居在鬼像里的那只鬼亲自完成，从流程和结果来看，含金量太低了，一个小鬼得承受那么多欲望，我也是让它得到解脱，你说对吗？”
陈弈点头，虚心请教：“是的，这是好事，但我不太明白，该怎么分辨这种铜像里的到底是鬼，还是其他东西？”
薛华笑出声，看了眼翻倒的供桌：“你都不用动脑子想，只要是被供奉的东西，除了一些传统的，都是鬼，只不过它自己可能不承认罢了。”
“面对这种东西，你最好是能解决，解决不了就赶紧离开，不要有任何的侥幸。”
薛华看向角落里低头沉默的沈山：“否则这邪物的信徒，必然会将你作为下一柱香火的原料，来供奉自己的欲望。”
沈山抬眼和薛华对视，嘴角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你在说我吗？”
“可我什么都没做，你却将其他人的愿望摧毁。”
沈山一步步走向被踹翻的供桌：“你可能毁了一个病人痊愈的希望、也许毁了一个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反抗暴力的孩子......很多人都在苦难里挣扎，只能靠外力反抗。”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可能......你根本就没考虑过别人正在遭受苦难。”
“你只在乎你自己。”
薛华拧眉：“我为什么要考虑别人的苦难？我并不认识那些人，如果要为陌生人承担苦难，考虑他们的需求，那我都不用做人了，上庙里他们都得给我供起来。”
“你道德绑架这一招真的很垃圾，别说这与我无关，就算是我的家人朋友，要依靠这种东西实现人生逆转的话，我连他一起收拾。”
“……”
沈山果断闭嘴。
他也是贱，还非得又挨一顿骂才老实，本来薛华也不会为这种话而动摇。
沈山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脑仁疼。
薛华又看向陈弈：“你明白下次和这种人要怎么有效交流了吗？”
“你但凡礼貌一点，他都会蹬鼻子上脸。”
薛华想到陈弈这好脾气的性子，又忍不住继续说道：“你要是一直这么窝囊下去，给你一个星期你都搞不定这件事，你怕他干什么？”
“你要记住，就凭你老叔是警察，就少有人会对你下手，他们巴不得先给你哄走，再销毁证据，他们不敢冒头在明面上的，知道了吗？”
陈弈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
薛华摆了摆手：“不用谢，说了会保证你的安全，这点提醒不算什么。”
说着，薛华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对了，加个联系方式吧，有什么事也好联系。”
两人加上联系方式，又开始一些常识教学。
被忽视个彻底的沈山默默的推了推眼镜，心中默数一分钟的倒计时。
五十九……
薛华挑出铜像里的碎片：“这种颜色就是寄生的鬼怪消失，没有怨气影响后，物质的本色。你也可以以此判断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被寄生。”
陈弈点头，又继续追问：“就不存在其他情况吗？”
薛华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有，但你自己都说了是特殊情况，这就需要你对厉鬼气息的敏感度了。”
“……”
三十四……
薛华从供桌底下摸出几块碎裂的红色石头：“厉鬼旁边会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通常是伴生的诡异物，越厉害的鬼，伴生的诡异物越强越无解。”
陈弈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诡异物什么形状都有吗？还是说固定的？”
薛华将石头丢进背包：“不一定，诡异物说白了，就是一些特殊能量形成的东西，千奇百怪的，没有固定模式。”
“……如果你遇到这种诡异物，最好离远点，一般来说诡异物完好，那么它对应的厉鬼也完好，这两样东西相生相伴。”
陈弈想到之前周清关于蝴蝶来历的解释，不由问道：“不是说诡异物是区别于灵魂的存在，它们是在很苛刻的条件下诞生的能量聚合体，和诅咒差不多吗？”
薛华挑眉：“是吗？但我遇到的诡异物大多都和厉鬼同生，不过，无论你是从哪儿听到的，都不用非得否认其中一个结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往后你见得多了，也会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见解。”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
没有任何动静。
无事发生。
沈山瞬间意识到什么，抬头看向薛华。
而薛华也已经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你做了什么？”
面对沈山的质问，薛华耸了耸肩：“我说过了，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联系你的老大来救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而现在很明显，你联系不上你们老大了。”
沈山不解的皱起眉头：“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联系的途径，还能断绝……”
薛华抬手制止沈山一连串的疑问，一步步朝着沈山靠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甲方是谁？”
沈山脸色难看。
薛华嘴角上扬：“看来你有所猜测，虽然不知道你想的，和真实情况有多大区别，但现在，你也没时间去查明真相了。”
“沈山，你就以这个名字，好好的离开吧。”
“你怎么能动用私……”
薛华轻笑一声，打断沈山的控诉：“不好意思，我想你还是没明白，我并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我只不过是道德底线高，不会牵连无辜。”
“何况像你们这种社会的蛀虫毒瘤，杀了就杀了，还需要我向机关打报告吗？”
“我又不蠢，我身上也一堆债，我还不想现在就进去赎罪。”
说完，薛华回头看向陈弈，笑容温和：“小陈啊，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事情圆满解决，我们回头再联系。”
陈弈没有任何理由留下，点头回应后，就离开了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