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去后,知白成了青崖观的观主,对外她只称谢宁外出云游了,归期不定。
李婶还道可惜,“我原想着让长宁道长给我外孙女取个名字呢!”
知白正在卜卦,她于卦看相一道的天赋是最高的,或许是得了阿姆的遗传,她好似很少想起阿姆了,师父的存在填补了她心中的缺失。
可现在,缺了两块。
视线划过李婶怀里的孩子,当初唤做新桐的小姑娘如今也已为人妇,倒是如当初的愿想的一般过的平淡且顺遂。
“李婶若不嫌弃,我可以给取个名字。”
“不嫌弃不嫌弃,知白小师父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而且你也算是这孩子的长辈了,当得给她取个名儿。”
刘新桐的丈夫有些不解,他也算有点学识,自己给孩子取名字就好了,绝对不会取什么贱名,毕竟他们家虽也看重男丁,但对女儿也还是很不错的。
更何况这还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会更疼宠些。
可岳母却固执的很,非要上青崖观请道长取名。
一开始他其实不是那么高兴,因为他想让父亲取的,不过转念一想,青崖观的观主在这儿十里八乡出名的很,能跟这位观主求个名字,也不错。
可现在青崖观的观主云游了......
不待男人拒绝,知白便道,“小满有三候,初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麦秋至,不如就叫清和吧,刘清和。”
师父教了她很多东西,虽然她不大喜欢学诗词,可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文化素养还是很高的。
而且虽不喜诗词歌赋,但她却极爱探究节气之类的知识,毕竟这与道有关。
刘清和这个名字的寓意的确不错,可到底只是一番愿景,能不能实现且不能定论,她擅长看人相。
知白低头看着安睡的孩子,叹了一口气,“我观这个孩子命途坎坷,非一名字可以压住的,这平安符给她,希望能保她平安。”
之前谢宁离开后,殿中的神像突然就起了火,一下子便被烧尽了,只留下一些灰烬,然后她将灰烬收入香炉。
那是一些小小的如同沙砾一般的黑色碎块,触之温润,还有些发烫,看着就不像是寻常物件。
她查了好一会儿的书才查到一点线索,这东西和佛教所谓的舍利子有那么一点点相像,总之就是护佑人的。
不过只能交给有缘人。
比如眼前这个孩子。
几人听了知白的话,不由心下慌张,“知白小师父啊,我们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您可要救救这个孩子啊。”
知白将平安符递了过去,“这符可保她平安,而且还是寿终正寝,不过缺了一丝愿力,得这孩子的父母焚香沐浴在神像前祈祷三天三夜。”
说到这里,知白的语气一顿,她忘记神像已经烧没了,遂将平安符收了回来,“时机未到,一月后你们再过来,我先给此符开光。”
“好好好!”
几人得了准话,脸上的神情都好了不少。
下山的时候李婶叮嘱自个的女儿不要忘记此事,然后又问自家女婿,“重山啊,你们什么时候启程来着?”
刘重山的母亲身子不好了,他爹便说要落叶归根,准备带着一家子返乡。
他们在此地经营多年,也攒了一些钱财,路费和安置费都出的起,只是这里的伞铺还得继续开着,因而只让刘重山这个长子跟着。
小儿子留守在此地继续经营伞铺,待之后那边安置好了再慢慢全部搬回去。
李婶听着刘重山的话,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闺女,当初她选刘重山做女婿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近便。
她能时时看到自家的孩子。
如今刘重山一家要离开,那她岂不是要和女儿分别了?
这些年她虽又生了两个孩子,但新桐是唯一的闺女,她舍不得,若是去了外地,她便是想伸手,也托举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