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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眼眸一亮,笑着跑出门外,可没一会儿又瘪着嘴,灰心丧气的走了进来。

顾念安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是没劝成功。

“算了,我去吧。”

穗禾连忙从木架子上取了狐裘披风,又拿了一个汤婆子,结果一转身,顾念安已经穿着薄衣走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大雪,皑皑白雪将屋顶枯枝,还有跪在地上的战辛都厚厚的裹了进去。

那雪压弯了枯枝,也沉重的压在战辛的双肩。

顾念安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战辛听了脚步声,缓缓地抬起头,一袭青衫先入眼帘。

顾念安弓下身子,伸出双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

“起来吧。”

战辛缓缓地推开了顾念安的手,声音已经被冻得有些颤抖,沉声道:

“是战辛的错,还请姑娘原谅。”

“这么说,我不原谅你,你就不起来了?”顾念安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

跪在地上的战辛一言不发,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

穗禾拿着狐裘跑出来披在了顾念安的身上,又把汤婆子塞到了顾念安手里,对着战辛埋怨道:

“战辛,你是存心想让姑娘受冻吗?姑娘的手瞧着好不容易好了些,你看又开裂了。”

穗禾瞧着顾念安骨节渗血的地方十分心疼,自家姑娘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她好的,她都会双倍的回馈回去。

对待身边的奴婢小厮,别提有多好,只要是谁家里有困难,姑娘都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绝不吝啬。

自从战辛入府,她俩几乎是与姑娘同吃,就差没有同住了,哪家奴婢侍卫有这般待遇。

虽然她也觉得姑娘将战辛赶出门有些无情,但现在姑娘的态度都软了,让她进屋,她还在耍小性子,让姑娘陪着她受冻。

跪在地上的战辛将目光转移到了顾念安的手上,关节上结痂的地方果然又渗出了鲜血,她眉头一紧,猝不及防的站起身来,将顾念安横抱进屋。

顾念安吃了一惊,她还从没被女子抱过,穗禾着急的跟在了后头,生怕她把顾念安给摔着了:

“战辛,你小心点!”

进屋之后,战辛将顾念安放在软榻之上,然后又跪在了她的面前,这倒是把顾念安给气笑了:

“你倒是执着得可爱,好了,我原谅你了,起来吧。”

战辛灰暗的眸子里终于有了颜色,正准备站起来,可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往下跪,或许是在外头跪得久了,双脚都僵得麻木了。

外头冷让她失去了疼痛的知觉,进屋之后,所有的酸疼一下子涌了上来。

顾念安与穗禾赶紧扶住了她,然后将她扶在软榻上坐了下来,顾念安半蹲在她的身边,边吩咐穗禾,边出手准备撩开她的裤腿。

“穗禾,赶紧去取冻伤的药膏。”

战辛一脸着急的捂住了顾念安的手,为难的大喊道:

“姑娘,别!”

顾念安推开了她的手,道:

“都是女子,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裤衫被撩起后,底下藏着的累累伤痕,全部都暴露在了顾念安的眼前。

她看着战辛被烧得没有一块好皮的小腿,不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原以为自己身上的疤痕就已经很吓人了,谁知战辛身上的伤,更加令人生怖,顾念安难以想象,她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竟然落得这么一身伤。

穗禾也被战辛身上的伤吓得捂住了嘴,手里的冻伤膏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滚到了顾念安的脚边。

战辛眼神慌张的扯下了裤腿,将暴露在空气中的伤痕掩了下去,顾念安拉住了她的手腕,同时稳住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她捡起滚落至脚边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撩开她的裤腿,将裤衫退至她的膝盖上方,然后一点一点的抠出药膏,涂抹在她冻伤的膝盖之上。

一点一点的温热在战辛的膝盖上化开,她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啪嗒一声滴在了顾念安的手背上。

顾念安一边涂抹药膏,一边柔声说道:“你若是心里有苦,想跟我们说说,我们都愿意听。”

穗禾也蹲跪在了她的身旁,帮着顾念安给战辛擦药,她腿上的肉皮还保持着被火烧之后,向外翻卷状态,实在是不敢想象当时的她有多痛。

战辛严丝合缝的心房好似被破开了一道缝,她含着泪低着头,缓缓地说道:

“我家里原来也做生意,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终归是衣食无忧。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也十分要好。

可是后来父亲沾上了赌,把家产全部都输掉了,还把我和我娘卖到了妓院。”

“娘亲带我逃过很多次,可每一次都会被老鸨抓回来,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

后来娘亲病了,病得十分厉害,老鸨不愿意出钱替娘亲诊治,于是有天晚上就直接叫人将她拖出去扔了,那晚也是那么寒冷。”

提到她的娘亲,战辛眼底满是悲凉,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她继续说道:

“娘亲死了以后,老鸨见我年龄小,还不适合接客,就只让我做些洒扫的轻活,想趁我更大一些的时候再培养我。”

“那之后,我便成了没有娘亲护佑的孩子,妓院里谁都可以欺负,我以为我的日子就这样到头了,也认命了,可是……”

说到此处,战辛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狠戾,身子也开始剧烈的颤动,像是想起了令她万分痛苦的回忆,顾念安赶紧捂住了她的手。

战辛舒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有一日,妓院里来了一个五十多岁财大气粗的老男人,老鸨给他介绍了很多姑娘,可他一个都没瞧上眼,还偏偏看中了我这个灰头土脸还没长开的孩童。”

“当时老鸨都很为难,说我才十一岁,不懂床第之欢,无法让他尽兴。可那死老头非要让我 作陪,他给了老鸨很多钱,那老鸨见钱眼开,哪里会真的怜惜我,于是强行给我灌了妓院里常用的媚药……”

战辛愤恨地攥紧了双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肉中,顾念安实在是忍不下心去揭她不堪的过往,强行的掰开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强势的说道: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