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了一天的床单,第二天一大早,白仲淮又不得不拖着疲软的身体飞米南。
因为时装周在第二天,因此白仲淮下了飞机就开始睡觉,倒时差。
在飞机上他反正是睡不着的,经纪人他们倒是睡得都挺香,因此下了飞机还挺有活力。
燕北珩很理解男生的辛苦,因此一整天都在被动地等待着白仲淮的长途电话。
直到傍晚时分,白仲淮才突然发消息过来,解释说明天通视频。
翌日一早,在米南酒店昏昏欲睡的白仲淮,就被自家经纪人从被窝里薅了出来。
品牌调性的妆容试了几个,白仲淮被折磨了一大早,终于套上西服出门了。
“阿明,我年年都参加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紧张?”
白仲淮不理解经纪人的突然龟毛,他自我感觉现在的状态非常好。
五官精致白皙,腰细腿长的,难道还得不到时装大佬们的青睐?
“欸……就是啊,我上次不是说了的吗,你就是要升咖了,title官宣之前,自然更要谨慎!”
经纪人坐在他旁边,在车上一路喋喋不休,嘱咐声到达会场终于消失。
*
“虽是为儿女私情,可毕竟毅力可嘉,且身心坚韧,我确实认可的。”
燕二爷看着自家执迷不悟的孙子,却并没有多余解释点醒他的打算。
人生就是要亲身经历,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眼红、观望,贪婪于世俗之物。
“哼,爷爷再是欣赏他,人家也不是你亲孙子!”
明明他才是老头子唯一的亲孙,可这个人却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好啦,珏儿,你今天来试探我这老头子,不如直说,想让我怎么帮你?”
燕二爷年轻的时候和这个人一样,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
要不是关键时刻,亲兄弟齐心协力拉他一把,他或许至今已经淹没在那泥潭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不争不抢、不吵不闹的最大原因。
他看到了真谛,无论如何,那些都是他的亲哥亲弟,危难时刻总是见真情啊……
“爷爷……您能不能帮我在老祖宗面前,多夸夸我,让我有机会脱颖而出……”
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过燕北苍,可至少继承人的位置,他现在可以拼一把!
“可以。”
……
“时装周体验感怎么样?”
燕北珩看着趴在床上的男生,知道他今天肯定累坏了。
“就那样吧,大部分都是外国人,我不太喜欢。”
白仲淮看着屏幕里的男人,仔细观察他的背景,似乎是在公司的办公室?
“不喜欢外国人?”
燕北珩是个工作狂,此刻正待在办公室里,刚刚才结束了一场会议。
“不是啦……也就是不习惯而已……不过,反正我已经顺利签完新title啦~明天回国后就官宣!”
又成功拿下一大笔钱,白仲淮当然高兴,至于咖位,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什么时候到魔都?”
燕北珩肯定要去接他,虽然明天他确实有家族事务需要处理。
“啊……那个,阿珩我明天不回魔都的,忘了跟你说了,我直接回剧组拍戏。”
白仲淮此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提前离开一天,他不得不下飞机立马上工。
“……也行,反正,我有时间就过去探班。”
燕北珩只失落了几秒钟,就恢复了正常,转移话题说道:
“阿淮,我明天就正式递交继承人的权柄了,你开心吗?我们以后无拘无束,想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没有人再会管着我们,再也没有阻碍和干涉。
“递交……?你,阿珩你是因为我……才会失去特权和身份的吗?”
白仲淮看着男人期待的眼神,却觉得轰然之间,心又碎了。
为了和他在一起,这个人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放弃了太多。
“不,阿淮,我心甘情愿,而且,你知道我的那些传闻,我原本就不是合格的继承人。”
燕北珩以为白仲淮会感到放松,没想到他的反应似乎非常破碎。
其实燕北珩早就预料到了,曾爷爷那个人,肯定早早就找好了新的替代品,只是不好先开口罢了。
如今燕北珏看他不爽已久,稍微一撩拨,老祖宗不就下旨了吗……
其实燕北珩觉得,曾爷爷真没必要这般虚伪被动,因为他早在出院后,就和集团没什么交集了。
他此刻待的投资公司,燕北珩个人控股100%,再加上国外的那几个分公司,都独立于燕族。
*
翌日,白仲淮又是订的最早的一班飞机,而国内的燕北珩,也正忙着交接仪式的族内见证。
“燕北珩,你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此刻真的愿意,把手中所有的权柄,尤其是财富,全权交与燕北珏接任吗?”
家族内最有实权的曾爷爷高坐上首,垂拱而听,看着一个德高望重的族老高声宣讲。
“我愿意。”
燕北珩觉得自己此刻非常别扭,因为他和燕北珏相对而立,如今看着对方开口,更像是应答婚礼誓词了……
“燕北珏,你作为家族的新任继承人,此刻真的愿意,接过他手中所有的权柄,尤其是财富,尽心竭力地为家族奋斗余生吗?”
台上的仪式“牧师”还在逼逼叨叨,燕北珩却已经开始,把捧着的一大堆印章递到这个便宜堂哥手里。
“我愿意。”
燕北珏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狂笑不止的冲动,条件反射地接过了燕北珩递过来的东西。
接下来,是更为复杂繁琐的签字盖章,转让一大堆合同事务。
签字的桌子排成了一长落,在巨大的老式庄园里,都一眼看不到尽头。
燕北珩此刻才确信,原主到底有多草包,连物尽其用都不会。
明明在他的记忆之中,继任仪式也是这么签过来的,这个人愣是选择躺平。
投资确实做了,但血本无归,或许已严重打击了原主的信心,明明家族没人怪他。
可是,他就是躺在这样一座金山上,不启动任它老化,使得他来时已经使唤不动下属。